33、正居东宫
“竟然有人想要谋害晏儿,侍华,令姜栖梧将那犯人提来见朕,朕要亲自审问!”越帝目光凛冽,“你且去查查,此事应与钟贵妃脱不了干系。”
这些年他虽从不问责钟贵妃,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她都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晏儿尚小,又有谢家支持,一切都太顺遂,他需要成长,也需经得些磨难,便未对钟贵妃那些小伎俩有施惩戒。
可若关乎到晏儿的性命,那可就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
吴侍华得令,安排宫中暗卫先去查探,又亲自前往安国公府,传达陛下旨意。
此时,安国公府姜栖梧书房内,萧晏负手而立。
“那人开口了吗?”
姜栖梧漫不经心道:“那人倒是硬气,软硬兼施都无用,始终不肯供出幕后主使,不过……”
“不过什么?”
“你外祖父先前让我去查此人底细,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倒是探知此人有一母亲和妹妹与他共居京中,且这两人一直在安王府做事?”
“安王府,大哥萧墨?”
姜栖梧点头。
“果然又是他们,处处害我,若非……”他未继续说下去,若非重伤后去了姐姐的世界,他们已是两次得逞。
“若非什么?”
“没什么。”萧晏道,“既如此,将那人的母亲和妹妹请来,他便会开口了,此时不说,必是顾念家人还在安王手中。”
“坏就坏在,我派影卫暗中在安王府搜查了三次,也未找到二人踪影,那蒋青既未完成任务,安王为免除后患,可能已将人除去。”
萧晏将此事从头至尾思虑一遍,道:“我看未必,如今蒋青在你手上,你府上守卫森严,外人根本进不来,就算他们想要灭口,也是难有机会,可要为防止他招供,必定手上要有筹码,而这筹码……”
姜栖梧经他一提醒,瞬时明白:“蒋青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打死也不肯供出主使者是谁。”
萧晏点头,即便他们知道是大皇子和钟贵妃在背后主谋,然苦于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一时也只能压着不表。
“大公子,宫里吴总管求见。”门外小厮此时来报。
姜栖梧诧异:“吴公公怎么来了?”
姜栖梧去前院相迎,果然见吴侍华在厅中等待,他此行身着便衣,单独前来。
姜栖梧略有诧异:“不知吴公公到访,可是陛下有何差事需要栖梧去办?”
吴侍华将
<越帝先前交待说与他:“陛下想亲自审问犯人,烦请姜公子将人送至宫中。”
此时并不适合转移犯人,路上难免发生意外,但陛下旨意不得违逆,姜栖梧只得道:“好,栖梧今日晚些时候会将犯人押送至宫中。”
待吴侍华离开,姜栖梧回到书房,将情况告知萧晏,萧晏也很惊讶:“父皇竟然要亲自询问此事?”
姜栖梧倒也不意外:“此事毕竟关乎你的生命安全,也关系着大越国运,陛下他怎会不关心呢?”
萧晏想想也是,父皇从小对他的宠爱从不保留,更未掩藏。既然栖梧派去的影卫都未得到消息,犯人又要被押往宫中,萧晏决定自己先去安王府探查,方潜入府中,只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后门驶了出去。
他见状跟在马车后,直到跟到城外,用石子打晕了赶车和护车的几名小撕,来到马车前,挑起车帘,果然见车中坐着一位老妇和一名年轻女子,这女子乍眼一看,竟还有几分姿色,与蒋青也不甚相似。
那两人见着他皆是惊惧,却见他衣着不俗,一时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二人,可是蒋青家人?”
“不……不是,我们只是路过的不认识什么蒋青?”那老妇哆哆嗦嗦道,女子埋着头一言不发,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萧晏脸上露出冷笑,既然不是,这么害怕做什么。
“两位可是从安王府出来?”
那老妇想也没想便道:“没有。”
说罢便后悔,抬起头一脸惊惧地看着他。
此时随行的护卫谢垣追了过来,见状诧异:“殿下,这是?”
萧晏也不啰嗦:“将人带去安国公府。”
那老妇一听,拍打着马车板壁,又扯着车帘,一时哭天抢地地叫喊:“救命啊,来人啊,官差随意抓人啦!救命啊!没有王法啦!”
谢垣听得耳朵疼,手中用力,佩剑出鞘,将那车帘割下一块将那人嘴堵上:“泼妇。”
老妇突然失去支撑,往后重重跌去,看着谢垣,全是害怕,也不敢吼了。
再看一旁年轻的女子,虽然害怕,却安静的紧。
两人回了安国公府,姜栖梧见谢垣押着的两人,诧异道:“难道他们就是?”
谢垣道:“殿下本想去安王府查探,不想刚巧遇一辆马车悄然出府,随即跟上,就见这对母女。”
“既如此,带两人去见蒋青。”
姜栖梧随姜垣去
<了蒋青关押处,蒋青见到来人,脸色骤变。
先前一言不发的年轻女子一见到蒋青,挣脱谢垣的压制,向蒋青扑了上去:“大哥,您怎么成这样了啊。”
谢垣一懵,刚才还死活不承认和蒋青有关系,这就不打自招了?
“小妹,母亲……”蒋青见他们将母亲和妹妹都带了来,既如此,也不打算隐瞒了,便对姜栖梧道,“姜都统,我愿意供出幕后主使,但你们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姜栖梧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意图谋害皇子,罪及至亲,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问清主谋。
“可以,待你向陛下说出幕后主谋,我会秘密送你母亲和妹妹出城,从此远离京都。”
“陛下?”蒋青脸露诧异。
而听到此言的那名女子却神色微变,一张白皙的脸面色冷漠,她拿出一个水袋,声音轻柔:“大哥,您喝口水吧。”
坐在前厅喝茶的萧晏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往关押蒋青处疾步奔去。
蒋青已经几日滴水未进,此刻有水送到嘴边,他想也没想,就着水袋大饮几口,姜栖梧和谢垣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见他顷刻间面色铁青,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晏刚赶到的时候,就见蒋青面色狰狞,愤怒又难过地看着面前女子:“小妹,你……”
不过片刻,嘴里喷出一口黑血,喷在面前女子笑容诡异的脸上,随即头一歪,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谢垣去探,竟然没了呼吸。
一旁守卫将这对母女押住,此时只见那女子竟然笑了起来,目光转向门口的萧晏,哈哈笑道:“王爷,月容成功了,王爷再也不用寝食难安了,哈哈哈哈哈。”
说罢,那女子和老妇纷纷瘫倒下去。
谢垣前去查探,只见两人皆是唇色青紫,面如土色,回头向姜栖梧和萧晏禀报:“应是提前服毒,没想到蒋青的家人这么狠,对主子忠心至此。”
萧晏一拳砸在门上,都怪他疏忽大意了,一切明明来得那么容易,他应该要怀疑的。
这下证据又没了。
姜栖梧还没将犯人送至宫中,犯人就被其家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毒死,这下不好向陛下交待。
他看向萧晏,萧晏知他所忧:“我与你一起去见父王,将此事来龙去脉详细告知。”
这女子方才提到了王爷,如今已封王出府的便只有大皇子萧墨,安王,二皇子萧书,宁王,无论如何都与钟贵妃脱不了干系。
但空口无
<凭,死无对证。
“殿下,这位女子……”谢垣检查着地上的女子,面露惊诧。
“怎么了?”萧晏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
谢垣有些不确信,但看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道:“还请仵作查看才可,这女子像是有了身孕。”
“什么?!”
萧晏和姜栖梧一时看着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去的一家三口,心中有些五味成杂,没想到这女子心狠至斯,为保主子,谋害兄长,连亲身骨肉也都不顾了。
难道……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已有推断。
到了越帝面前,萧晏将事情一一说清,越帝听罢脸色难看,却并未怪罪:“朕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姜栖梧退下后,越帝萧□□将萧晏叫住:“晏儿,为父无法时时刻刻护住你,这朝堂诡谲,你要时刻当心。”
萧晏明白他的苦心,这些年将他对母后的思念也是看在心里,他笑着安慰:“父皇放心,晏儿自有母后护佑,总能逢凶化吉。”
言毕,耳边恍惚又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琉璃,你看这花开得好不好,我可是精心浇水施肥一月有余了呢!”
“对了,晏儿。”萧□□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笑道,“也该为晏儿选妃了。”
萧晏听罢,急忙道:“父皇,不急,晏儿如今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北边蔓野荒芜,土地却是肥沃,可招揽百姓前去开垦,听闻南方今夏又受水患,尚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我在一书中见有记载,可兴修水利,修建水渠和运河,既有利于河道引流,又可方便物资运输……”
“好好好,为父知道了。”萧□□见他此番表现,笑着道,“为父也只是问问,看把你急的,但过两年,等你成为……等你大些了,百官大臣们也会催的。”
“儿臣知道了。”
而后两年,钟贵妃不知做了何事惹怒皇帝,竟然直接被打入冷宫,一夜之间从后宫之主变为人人可嘲的冷宫弃妇,安王前去求情,陛下震努之下将其禁足,无召不得入宫。
再观三皇子,这两年却提出了不少有利于民生社稷,百姓富足的方案,一时百官信服,众民拥戴。
大越安业十六年春,三皇子萧晏年满十八,越帝颁旨,立为皇储,正居东宫,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举国同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安康~
今天又是活在男主记忆里的女主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