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思语

    郑梓瑞穿过柜台和大厅，走向舞台，一群穿着独特服装的客人正站在酒吧台前，热闹地等待着表演开始。

    虽然人数可能只有四十人左右，但由于场地不大，而且不是站位式的舞台，而是有座位的，所以场面相当热闹。

    “名字应该是思语吧”

    郑梓瑞的眼睛扫过节目单的文字。

    纸张上除了舞台表演的顺序和曲目、乐队的介绍和各个部分的名称之外，没有任何设计，似乎是随意打印的。而思语的名字排在最后。

    “哦，原来叫徐思语，如果是最后一个，那不是挺厉害的吗？”郑梓瑞低声自语。

    在一些摇滚音乐节上，为了尽量留住观众，会将最受欢迎的乐队安排在最后一个时间段。每个乐队的下面都有一行专业术语的简介，但郑梓瑞对摇滚音乐几乎一窍不通。

    即便如此，节目单上尤其引人注目的依然是思语的乐队。实际上，乐队成员只有主唱兼吉他手徐思语一人，其他成员包括鼓手（雇佣）、吉他手2（雇佣）、键盘手（雇佣）。这只是从其他乐队雇来的临时工来配合演出的气氛。

    “这不算是个乐队吧，只是一个人的表演而已。”郑梓瑞对节目的介绍暗自点评。

    而徐思语乐队的介绍中只写着“恶魔”。究竟“恶魔”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具有魅力的邪恶吗？还是像死亡金属那样弹着吉他赞美魔鬼呢？

    无论如何，听一听就会知道。郑梓瑞没有坐在前排座位上，而是站在后面靠在墙上。

    然后，乐队们一个接一个开始表演。鼓声的震动让整个建筑物好像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东西，让人心跳加快。毫无疑问，这家梦响空间酒吧是一个享受音乐表演的地方，客人们也沉浸在舞台表演中。

    气氛达到了高潮，然后终场即将到来。

    而此时，开始有人离开座位。郑梓瑞皱起了眉头，感到困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有人离开呢？现在才是所谓的高潮时刻啊。

    难道说，徐思语的乐队之所以排在最后的原因，不是因为这是最受欢迎的节目，而是因为有其他原因吗？

    过了一会儿，粉红色头发的徐思语出现了。郑梓瑞立刻注意到演出场地内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刚刚还像是热闹得要跳舞一样扭动肩膀的客人们，现在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气氛并没有变得冷淡，也没有传来嘘声或者其他负面情绪。相反，甚至站在后面的郑梓瑞也能感受到台上女孩所得到的尊重。

    然后，徐思语的演奏开始了。

    “这是什么……”

    郑梓瑞感到窒息。他根本无法听下去。这并不是因为她的演奏技巧不好或者音色可怕。

    虽然对于摇滚音乐，郑梓瑞也是个门外汉，但他能够感觉到她的演奏技巧是相当出色的。而且，她的唱腔也不像硬摇滚特有的低沉呻吟，而是充满了甜美和清澈的音色。

    然而，心脏却不安地怦怦跳动着。听起来令人难以忍受。就像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一种无法忍受的不适感从内心升腾而起。

    或许可以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声音仿佛是在诅咒着整个世界。

    问题在于，尽管听起来让人难以忍受，却无法从舞台上移开眼睛，或是从音色中移开耳朵。就像被费奥多尔·彼得洛维奇的小说所迷惑一样，尽管充满了厌恶和恐惧，但却无法摆脱。那种令人无法动弹的魔力。

    节目单所写的介绍是准确的。她的舞台表演确实是魔性的。美丽而又令人毛骨悚然，诡异异常。

    “……看来是第一次听吧。听着感觉心脏都要碎了吧？是塞壬的歌。”

    突然从旁边传来了声音。郑梓瑞转过头，发现酒吧的女老板正靠在舞台后的墙上抽烟。海妖塞壬，以美妙的歌声将水手们引入深海沉沦的怪兽的名字。

    &34;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释放了被压抑的情感。这是为了赢得人们的喜爱而调制的音乐。谁会喜欢这样令人窒息、令人痛苦的东西呢？&34;

    女老板说着，一边吐着烟雾。

    这个观点，郑梓瑞也完全同意。通常人们听音乐是为了放松，或者是为了欢愉。而现在，徐思语的舞台恰恰位于这一对立面的位置上。

    &34;但极少数与情感相契合的人，会认为这是最棒的。甚至有人说听了思语的歌就得到了救赎，又说是一些人的生活本已经陷入了悬崖边缘，听了她的歌又觉得自己可以再次重生了。据思语说，她的粉丝都是些怪人。&34;

    女老板笑得好像很有趣似的，但在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对思语的歌迷们并没有一点尊重之意，可能她觉得思语说的显然是一个切中要害的比喻。

    酒吧里的人们反应平静而又热情。观众中甚至有人流泪。这些人被这首表达着生活毫无价值、诅咒着世界的可怕歌声所吸引。

    此刻，地下的酒吧就像异世界一样。

    渐渐地，整个曲目都演奏完毕了。虽然观众们一直呼唤着安可，但徐思语仿佛无视了所有的关注，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好像逃离舞台似的。

    她的态度就像是把粉丝服务当作是被扔垃圾一样，好像她已经无法忍受，必须从舞台上逃走一样。

    郑梓瑞也跟着立刻冲出了酒吧，想要找到徐思语的身影。他有事情要急需要询问她。但是在街上已经找不到她的踪迹了。不过她可能还没有离开得太远，所以只要在周围找找，应该能找到她。

    郑梓瑞又奔向了街道。但是尽管人群熙熙攘攘，他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徐思语的踪迹。她那醒目的粉红色头发一定很容易被认出。

    然后郑梓瑞转身奔向了一个地方。在街上已经找不到她了，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徐思语当时所在的那条小巷。

    在走进小巷之前，郑梓瑞就能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

    郑梓瑞作为一个魔法师，能感觉到这一点。这里已经充满了可怕的黑暗魔法力量。他快速的向小巷奔跑着，看到了那一抹粉红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