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魂

    一转眼，我在这家炼钢厂上班也一年多了，虽说不能算混的风生水起，但脚踏实地的工作让我的人生起了一些变化，厂里从一些表现优秀的员工里挑选一部分着重培养，让我们学习专业技能，而我也在其列，就这样，我学会了开起重机，成为了一个不再靠蛮力，而是靠技能吃饭的人，我的干劲越来越足，我相信，至此以后，我不会再在社会上流浪，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哪曾想……

    这一天，我和平时一样去上班，我的工作是开桥吊，将运送到厂里的分好类的废钢按比例吊到一个桶里，再由地面上的其他起重机操作者把桶吊到炼钢炉。

    换好工作服，佩戴好安全帽后，我就顺着楼梯向上爬，这里说明一下，桥吊，也叫天车，是起重机的一种，即像桥一样架在高处的起重机，而桥吊的操作室，就在这座桥身上，所以我需要爬上楼梯，进入高处的操作室内对其操作，我们称之为天操，而普通的起重机，只需要在地面上用遥控器进行操作，我们叫它地操。

    我爬上楼梯后，来到30米高用钢板构筑的平台上，正当我打开天车门打算进入的时候，我在平台的另一端，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离我稍远，因炼钢厂粉尘大，我看不清楚是谁，但隐约可以看见，他拿着扫帚正步履蹒跚地打扫着平台。保洁阿姨？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按公司规定，天车及天车平台的打扫是由天车手自己负责的，保洁阿姨的工作是负责打扫员工们的休息室和办公室，为了避免危险，室外的打扫都是由所负责区域的员工自己来的。

    我就纳了闷了，我一个天车手，没权没势的，有必要来巴结我吗？你看你看，这还清理起轨道了！咳咳，不对，虽然有人替我打扫我挺高兴的，但我马上就要开天车了，继续让她留在平台会有危险，我得让她下去。想到这里，我便朝她走去。

    “阿姨！你不能在这种地方！快下去！”我一边走一边朝着她喊话，但她压根不理我，弓着背在那里继续扫，炼钢厂的噪音也很大，我们的距离不算近，她大概是没有听到我的喊话吧？我继续朝他走去，并不停地朝着她喊话……

    “阿姨！阿……”终于，在离她不过两米左右的地方，她停止了打扫，抬起头望向了我，这一望，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这哪是保洁阿姨，分明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奶奶！她佝偻着身子，握住扫帚的手不停地发抖，身着一身暗蓝色的破衣，一张蜡黄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浑浊的双眼中已经无法准确地找到眼珠，那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而最让人在意的，是她头上那顶帽子，这是一顶白色的圆帽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分明就是纸糊的！

    我当时就愣了，先别管她是谁，就这把年纪，是怎么爬上楼梯，来到这么高的地方的！？还有，这是有多凄惨，才会用纸糊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挡风？我愣了一会儿，才惊觉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马上就要开工了，得通知大家，先把这个老人送下去再说，我掏出对讲机，正打算说话，老人微颤的双唇不再动了，而是对着我咧开嘴诡异地一笑，露出几颗大小不匀的黄牙。

    就在我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时候，一阵剧烈的晃动感传来，还没明白个所以然的我慌忙扶住栏杆，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个老奶奶！然而我却抓了个空，等我回过头，哪里还有什么老奶奶，偌大的钢铸平台上，空荡荡的就我一人！而整个钢铸平台，也随着晃动哗啦啦地往下掉！

    “砰！”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的我一时间竟忘了呼吸，等确认了这是梦后，方才长长舒了口气。我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自已，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做这样离奇而又不吉利的梦，梦的内容无疑都是以我的不幸告终，而最最离谱的是，每次梦中，总会出现那个佝偻着身子，戴着白色纸帽子，双目浊黄，浑身发抖的老太婆！刚开始不以为然，但久而久之，我甚至能清楚记得这个老太婆的模样，以及那渗人的笑声！

    我虽然出生于农村，但好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没接受完……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牛鬼蛇神，我从来都是不信的，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有点慌了，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怎么办？我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认怂？去庙里烧个香？算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就这样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