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殿试
景和元年，四月二十一。
殿试是科举考试的最后一级，到了殿试就没有淘汰，只是排定名次。
殿试由陛下亲自主持，故不设考官，仅设读卷官。
此外受卷官四人、弥封六人、收掌四人、印卷二人、填榜十二人。
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柔和地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今日的苏婉身穿一件深绿色的衣裙来到宫外的城门口。
在殿试这样的重要场合，贡士们都穿着黑色、蓝色或深青色的衣服。
这些颜色被认为比较庄重、沉稳，适合正式场合。
下马车时看到已经到了的江月，因宫门前不能说话，苏婉走到她附近，轻轻的颔首。
在苏婉下来时，顿时周围的人都往她那里看去，她无视掉这些注视，静静的和江月站在那里等着。
时间到了以后，所有贡士按此次会试排名排好队，由宫中的女官带着进入保和殿。
以苏婉为首的长队一步步的迈入皇宫大门。
这一队或老或少，但是站在第一个的苏婉格外引人注目，明明是这么老气的衣服却在她的衬托下连衣服都好看多了。
引得宫中宫女和宫侍的瞩目和窃窃私语。
“这就是今年的会元，可真是年轻，长的也好，像一个玉人。”
“听说才十六岁呢，在京城还有苏明月的称呼。”
苏婉过滤掉这些声音，背挺的笔直，仪态从容不紧不慢的跟在女官身后。
在她的衬托下后面那些颜色较好的人，也沦为了平常。
一众人来到保和殿。
鸿胪寺官设置黄案二处，一在殿内东边，一在殿外丹陛上正中，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殿前。
新科贡士于丹陛排立，依其会试名次排位两队，单名在东队，双名在西队。
王女百官亦穿朝服分列丹陛内外。
在百官中苏婉看到了朝她点头的苏母，苏母当然看到了苏婉，在她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应该说苏婉携众贡士进来时，百官们都注意到了这个长在首位的女郎。
因她的少年会元，也因她冠绝的容颜。
鸣鞭，鼓乐齐鸣，女皇升座。
接着，大学士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考题，出来交给礼部官员放置在丹陛黄案上。
众百官和此次的贡士行礼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高台上而坐的女皇，清冷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平身。”
苏婉站起身来，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大周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是师父说过有手腕，有能力的的人，会是将来的明君，也会是她以后辅佐的君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婉察觉女皇若有似无的看了她几眼。
在女皇宣布开始后，一众贡士来到殿内试桌上准备答题。
期间，贡士可自带试桌、食品，殿前南院设有茶水。
坐定之后，礼部官员开始分发题纸。
按照惯例，殿试的题目本应由读卷官拟定奏请，然而此次的题目却是由女皇亲自拟题。
苏婉接过答题纸，将毛笔在砚台上轻轻一点，沾了些许墨水，然后在答卷的前半页写明自己三代的履历以及姓名、籍贯、年龄。
殿试的题目与之前有所不同，只需要考一道策论题。
当然写这个也是有格式的，对策开头用“臣对臣闻”。
结尾用“臣末学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策文不限长短，一般以一千字以上为准。
待墨迹干枯后，苏婉才去看此次殿试的题目。
待看到题目的时候，苏婉眉目一挑，这个题目倒是新颖，也是杨太傅没有猜到的。
只见题目写道：
“请谈，武，对大周朝的利与弊。”
看到这题 ，苏婉心中暗自猜测，从这次殿试后，女皇怕是要对大周这重文轻武的观念改革了。
确实如苏婉猜测的那样，殿试后没多久，就恢复了江老将军的原职，也将兵权交还与她。
江月的祖母江老将军，之前因怕先帝不善待自己的将士，不肯上交兵权而被连降三级，夺去兵权。
导致江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所以江月在书院时才会被欺负。
苏婉深思熟虑之后，写下答案：
武，乃国之大事，兵强则国盛，兵弱则国衰。
纵观历朝历代……
所以文武理应并驾齐驱，相辅相成，方能长治久安。
对于这次的题目，众多考生都茫然无措，不知如何作答。
毕竟重文轻武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二十多年了，许多人可能对武都没有概念。
当然也有投机取巧的人，通篇对武只字不提，答题纸上全是对女皇的溢美之词。
毕竟前朝就有人靠阿谀奉承成为了状元。
这一场殿试从清晨持续到了日暮。
又如之前进宫一样，排好队在女官的带领下走出宫门。
待人群散开之后，苏婉和江月往集市那边走了走。
“苏婉，感觉遇到你之后，我运气就越来越好了，此次竟然考的是武，在那群什么不懂的人中，我也许能排在上游了。”
“那也要你真才实学才能够啊。”
说道殿试的题，苏婉靠近了些，“这些年来你没有放弃学武吧，从这次的题目看来，陛下要开始重视武学了。
看着凑近的苏婉，江月也学着她的样子，“放心吧，我一个人打十个我们院子的护卫绰绰有余。”
“那就好。”
其实苏婉内心是矛盾的此次的风声可以看出来，武学复兴是迟早的事。
她知道江月一直有建功立业的抱负，她是支持她的，但又不想着她去，在京城做个小官，好歹死亡率没有那么高。
想这些也维持过早，就看之后江月的抉择吧。
两人说完以后，坐上各自的马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