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刀
赵歌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功成名就的‘他’娶了吴茑，生了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开心幸福的生活着
画面一转，他又梦到了陆光离冷冷地看着他，好像说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画面再转，他那从未见过的父母正慢悠悠地牵着手，一步一步地从白色的迷雾中向他走来
正当赵歌就要看到父母的面容之时，突然画面一闪，那个被李国华一枪爆头的黑裙少女拖拽着脚步从黑暗中走出，满脸的鲜血，手中那长长的细针闪着骇人的寒光
“啊！”
赵歌控制不住叫了出来。
梦醒了
“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痛！”
随着意识渐渐恢复，赵歌还未睁开眼，他便感觉到身体各处都充斥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骨骼都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深深地刺痛着。
精神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除了陆续听到一些嘈杂的声响以外，他已无法动弹。
幸运的是他已经开始感受到一丝丝的‘气’正在从小腹的气海里流出，慢慢的往全身各处流去，那‘气’所流经之处都传来阵阵冰凉舒爽的感觉。
但身体还是无法抑制持续疼痛着，正当他咬紧牙努力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李哥，这小子好像醒了！”那男人转头冲不远处正在打牌的光头纹身男人大声喊道。
意识回归，但那种痛，却越发深刻。
赵歌吃力地将眼睛打开，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胀胀的，眼睛也有些模糊，只看到雾蒙蒙的一片血色，恍惚中，他看到一双穿着马丁靴反向站着的脚伫立在他面前。
不远处，光头纹身男站起将手中的扑克一把丢在了面前的破旧桌子上，随即从一旁的墙壁旁抄起一把锈迹斑斑的撬棍朝赵歌慢慢走了过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赵歌清晰地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向他走来，中间还夹杂着铁器摩擦着水泥地板的声音。
“一，二，三，四十五！”赵歌忍受着疼痛，心里默默数着。
一共十五步，那沉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停止，赵歌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脑子的充血情况越来越严重，眼里的血色越发变浓，迷迷糊糊中，一张五官倒置满脸横肉的大脸凑了过来，紧接着自己的脸上好像发出一声脆响。
“小子，还记得我吗？”光头纹身男在赵歌面前蹲下，狠狠对着赵歌的脸甩了一个耳光。
赵歌沉默着，此时的他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朦胧的血色，听到光头纹身男的声音，他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啪！”
“让你嘴硬，阿庆，小刀，把他转过来吊着！”光头纹身男李哥见赵歌沉默不语，又狠狠地打了赵歌一个耳光，随即对一旁的两个男人吩咐道。
一阵绳子细细簌簌的声音后，赵歌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刚刚缓解的一丝清凉感也随着自己倒地的声音烟消云散，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眼睛又控制不住地紧闭起来，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从脑门上冒出，嘴巴也无意识地轻轻呻吟着。
随着吱吱吱绳子拖拽重物的声音，赵歌再次睁开了双眼，眼前血红色的视野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用绳子再次吊了起来。
又是一阵恍惚。
赵歌感觉到自己脑袋充血的感觉渐渐消失，脑里充斥着的血终于伴随着全身疼痛的感觉回流到身体各处。
赵歌眼里的血色也渐渐褪去，那一阵阵的眩晕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又等待了片刻，赵歌这才慢慢地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这里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厂房。
头顶大片的蜘蛛网，各种蓝绿颜色的机床生产线静静地待在角落里，上面布满着灰蒙蒙的尘土。
随着脖子恢复了知觉，这会赵歌才发现自己被吊在厂房中央垂下的钩子上，往身下一看，地上全是零零碎碎的干涸血迹。
下一刻，赵歌将身体扭动起来，他本能的想挣脱束缚，却自己的双手被捆绑得已经失去知觉，他努力感应着自己的脚，却发现大脑对脚似乎已经彻底失去联系。
“啊！”扭动着的赵歌又被结结实实的一棍打在腰间，剧痛让他又忍不住闭上眼喊了出来，他睁开眼，定睛一看，几个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光头男人手里握住一根锈迹斑斑的撬棍，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来刚才那一棍就是这光头所为。
“让你乱动！”又是结实的一棍，赵歌腰间再次一痛，冷汗持续流出，只是麻痹的感觉逐渐替代了那剧痛感。
赵歌脸上的五官已经痛得挤成一团，他又一次使劲睁开双眼，眼神无力地看着那光头，他已经认出这个光头就是昨天调戏陆光离未遂的那个光头混混，自己的确是没想到这混混竟然敢无视法律把他绑架到这里。
只是这么一看，这时的赵歌的视线却越过了光头，格外留意到光头的后边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面无表情跟赵歌对视着，一身素色黑衣，满头乱糟糟的长发，脸上胡子拉碴，让赵歌格外留意他的原因，却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冷漠，麻木，嗜血，让人感觉他看你就像看一条已经死透的尸体！
“现在你认出我来了吧？！”光头李哥将上衣脱掉，然后随意丢给一旁的一个小弟，失去了衣服的庇护，他的那身晃动的肥肉显露出来。
赵歌低下头，沉默。
“还横？！”赵歌无动于衷的表现似乎成功激怒光头，只见那光头李哥操起撬棍对着赵歌的右腿狠狠地敲了下去
“啪！”
清脆地骨头碎裂地声音回荡在这个空旷地老旧厂房屋顶上空，紧接着是赵歌那撕心裂肺地嚎叫。
“啊！”
毫无疑问的，赵歌的右腿断了，以一种怪异的造型耷拉着，鲜血瞬间浸湿了他那条早已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小刀，这货欺负到你哥我头上来了，给他试试来点‘生鱼片’尝尝！”光头李哥似乎觉得赵歌还不够惨，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个男人。
“好的。”一个沙哑空洞的声音回应道。
小刀没有看光头李哥，反而对着赵歌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他嘴角抽动，脸上看似僵硬的笑了笑。
在赵歌的视线中，他从左腿的皮质高帮靴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匕首，接着又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皮质抹布，放到眼睛前轻轻摩擦着，仿佛是正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启动仪式。
“你们眼里难道没有法律吗？”
赵歌看到小刀那神经质一般的神情，不由得浑身一颤，嘴巴里尽管已经干得说不出话，但他还是忍着刀子划拉喉咙的剧痛，硬着头皮一个个字的说了出来。
赵歌一说出这话，厂房里所有的男人都夸张地笑了出来，只有那小刀还在面无表情慢慢地擦拭着那把锋利到闪着寒芒的匕首。
“法律？什么法律？在这里，我就是法律！”
“你个小赤佬，敢在莲塘花园动你李哥我？你知不知道连你现在租的房子也是老子我的！那栋楼都是我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拦着，让你特么的学人英雄救美！”光头李哥看着被吊着的赵歌越说越生气，那满是纹身肥肉的上半身颤动着，举起撬棍就要对着赵歌的头打下。
待赵歌以为自己的脑袋会结实的挨上一棍，被光头李哥爆头的时候，那根锈迹斑斑的撬棍却是在赵歌头上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只粗壮的且筋络分明的手稳稳地从光头后面抓住了撬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