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商业发展
禹国强盛, 就是对其他国家的威胁,免不了被刺探。
但是如今七国之间,秦国虎视眈眈, 楚国懦弱不堪, 鲁国想要从两头谋取好处, 最北边的晋国和齐国也不老实, 处于中间的燕国, 则是花架子了,也就比楚国好一点。
如此情势, 只要秦国亮出虎牙, 其他国家必然也不会维持表面的和平, 七国眼见就要硝烟四起,禹国这般发展国力, 将云州铁骑展示在众人面前,却也是对六国最大的告诫。
——你们最好不要来惹我。
寇亓从这繁华的大街和安平的生活中, 看出了这一句话。
他闭上眼睛,喃喃道:“得道者多助, 失道者寡助……一个女子,一年时间,当真是神仙再世了, 若是,我能得到她的帮助回鲁国,将来——”
将来干什么, 最终没说出来,只是跟寇丹道:“阿丹, 你去考京都技术学院吧。”
蔻丹还没回过神来呢, 被她兄长如此一句话又震惊过度, 好半响才小声的道:“阿兄——就算是我想去,想来,禹国也不敢收我吧,我可是鲁人啊。”
是想让她去偷学骂?她想到这里,就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更加小声的道:“阿兄,咱们派个细作去吧。”
寇亓:“……”
他解释,“这神乎其技的知识,早就已经被各国盯住了,细作不差你一个,既然禹国皇太女敢这般大肆的开学院,自然不会在乎是不是有细作去学,不会在乎是不是禹人,你且去考就是。”
蔻丹其实还真是想考的,毕竟,来到禹国之后,她的耳边到处听见的是皇太女,听见的是雪生姑娘,还有木州罗婉月。
这种氛围,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有一番大作为了。
便道:“那好吧,我回去好好读读书,要是能考去理科,就更好了。”
寇亓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蔻丹继续往前面走。
……
“秦国在楚国边境又打了一仗,签订了十城的割地契约,如今,楚国之地,便是流民。”,新任兵部尚书顾溪儒,在早朝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宣之于众。
不过这是昨晚的消息,基本朝中之人,都已经知晓,今天早上的报纸也登了。
折青坐在禹皇下首的位置上,拿着折子,微微思索。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即将要七国大战的信号。
“楚国必然会向鲁国借兵。”,她想,“可是鲁国也将楚国看做是自己嘴里的肥肉,不会让秦国独吞,甚至不想给秦国。”
到时候,禹国的邻国,鲁国也会发动战争。
“沈柳带着云州铁骑已经驻扎在鲁国边境。”,这是折青一早就准备好的,她本来准备的是其他人驻扎徐州,谁知道后面就来了一个打仗小能手,真是瞌睡了送枕头,于是便让沈柳先去,这三个月里,又将云州铁骑送去了一半。
之后,徐州的兵也交给了沈柳训练,她这才放心。
“之后,云州产出的兵器,优先发往徐州。”,折青道:“大战在即,不能让鲁国偷了国土。”
于是,这种情况下,鲁国那两个来治病的皇子公主,一个整日在病房里研究数学物理,一个还要去考技术学院的理科,就引起了探子的注意。
禹皇笑道:“你说,他们两个想做什么?”
折青才没工夫理这两个人,总而言之,来禹国学东西的其他国家人,肯定不止这两个——学呗,她不怕。
走在后面的人喝口汤,她也不拦着。
再者,她笑着道:“父皇,这天下,秦国想要一统,难道您就不想吗?女儿之前就说过,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分得久了,也到时候合了。”
那其他六国也模模糊糊的跟着搞基建,到时候,她接手的时候,也便利许多。
“我儿大志。”,禹皇笑着道:“你不怕将来他们学了东西去,反而将咱们打了?”
折青就严肃的道:“父皇,若是我占着天时地利,还要让人偷了果实,那才叫应该。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必然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而且,她手里还有王牌战争利器大炮啊。
这可是好东西,只要雪生研究出来,便也是所向披靡了。
她就道:“不过父皇,今年的战火还烧不到我们这里。趁着他们打仗之余,咱们得攒点实力。”
粮食!真是太缺粮食了。
想到这个,她就站起来,跟禹皇道别,“我得去看看沈离。”
禹皇摆摆手,“去吧,朕也要给你批折子了。”
折青就笑,如今她势力骤起,民间传言禹朝之人只知皇太女不知禹皇,妄想挑拨两人的关系,禹皇就发了好大一顿的脾气,揪出了背后的主使,将人扒皮了。
是真扒皮。
折青听说的早上少吃了一个肉包。她家父皇老虎的名字不是白来的,一个少年坚忍到如今的人,哪里是他们敢惹的。
不过,倒是给禹皇多了一个取笑她的梗:连他都在为她干活。
折青每当这时候,必然要多多安慰,亲自下厨房给禹皇做了一碗颜色不同的蔬菜面,这才哄好。
没错,虽然说她家父皇是老虎,不过,这只老虎疯狂迷恋五颜六色的蔬菜面,如今这种由各种颜色的蔬菜汁染色面条的吃法,已经传入了民间,小吃一条街上常能见到。
哄好了禹皇,折青出宫,刚好又看见美食街上有卖蔬菜面的,便买了一碗给沈离。沈离吃的泪眼汪汪,不过,这回,是激动的哭。
“殿下——您就是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他激动的道:“你来,我新试验出一种稻米的种子,虽然亩产应该不会到您说的那种六百斤,但是四百肯定是有的。”
这就已经是大进步了。
折青露出欣慰的笑,恨不得马上就要将这些种子洒进禹国的田里,全部都种上!她感觉自己的种田欲望不断在上升!
如今六月,第一茬粮食已经来不及了,但是第二茬却是可以。于是便立刻召集人手,一起探讨今年试点水稻的事情。
讨论完了,便趁着大家在,又说了一会棉花的现状。
“三月里在青州选定了试点的地方,那地都是开荒出来的,不种树的山地被开垦出来种植棉花,从三月里到现在,七月份就会有一批早熟的棉花,然后便是八月,九月,青州将要进入收棉季。”
这些都是要人去做的。又道:“还有之前种植的蘑菇,以及各种农副产品,也到了汇总的时候,不过,青州地广山多,利用率还不够,所以,青州那边,还是不能放松。你们啊,再努努力,多想想,青州还有什么可以开发的?”
棉花要是能成功种植,那青州的经济就活过来了。农副产品等都是附带品,不过,还得有其他的东西继续赶着青州经济继续往朝上走。
折青说完,自己在电脑上写下“青州持续发展计划”的设想,一边督促下属们继续干——做领导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而且,她的这批下属们,是真拿命打工啊,她有时候都不敢多做要求,还要派人时时盯着他们睡觉,毕竟他们搞研究起来,一搞就是几天几夜不休息。
研究员在任何时代都是最厉害的!
……
青州。
一队五十余人的楚国商队在七月初,到了青州棉城。
为首的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他身后是三个老仆,各个精明算计的长相。男主坐在马上,由身边的老仆领着下了马,去棉城门口去登记。
登记的人,是个老先生。胡子飘飘,问老仆,“一共多少人,从哪里来,为什么来?”
老仆便道:“是从楚国而来,为了购买棉花。”
老先生又问了一些情况,便给了他一块牌子,道:“拿着这块牌子,出城的时候,再还给我。”
牌子是木头做的,木头上雕刻着一朵棉花,白色的颜料涂抹,倒是栩栩如生。那男子就道:“这棉城,还挺富有。”
一块牌子都有这么多的门道。
老仆便道:“公子,您不知道,这牌子又叫免税牌。咱们在这里购买的其他东西,在出棉城的时候,都要扣税,但是,拿着这块免税牌,在免税铺子里购买的东西,就不用再扣税了。”
老仆这趟出来,可是不少人托他买东西。
男子还是第一回跟着家中管事出来行商,仔细想了想,便笑起来,“倒是好办法,为了这个免税铺子,不少人就要来棉城一趟吧?”
是啊,来了,见这里的棉花好,又便宜,不买一点?
“禹国如今一共只有十个城池有这种免税铺子,都是皇太女殿下特批的,为了这个免税铺子的名额,听闻棉城城主挑选了不少美男子送去了京都给皇太女享用。”
这话说出来,那男子就冷了脸,道:“真是荒淫无道。”
老仆连忙捂住他家娇娇少爷的嘴,道:“可不敢胡说,这禹国之人,都将皇太女看做是神明般的存在,公子,你可千万不能说她的坏话。且这棉城,是皇太女一手扶持的,这里的人,说话都要捎带一句她的好话,咱们入乡随俗便是。”
男子还要说什么,就见老仆已经转身,带着人吆喝着进城了,进了城,日头已经大了,他不免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一块,就见一个小女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娇羞的笑了笑,却没有转头,还是继续盯着看,颇为大胆,手里熟练的搅拌着什么,明显是要做来卖的。
老仆却觉得习以为常,道:“这里本就热的很,常有男子露怀,民风开放,女子不如楚国之内敛,大胆的很。”
男子正要发表一番世风日下的感慨,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他家世代行商,姐姐也嫁给了商户。姐姐自幼聪慧,算术也是极好的,记性在兄弟间也是最好,但是楚国如今的情况,没有女子敢出门做生意,还是堂而皇之在大街上。
时不时的战乱,让男子也不敢独行,女子活的更加艰难。
他想了想,突然道:“也挺好的,至少她们还敢这般无礼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城池的底气,所以这里的人也有了底气。
国富,才民强。
男子就闷声不语,不再像刚刚那般的挑剔,只一双眼睛,继续将路上的见闻收纳心中。
比如,这个棉城,之前其实不叫棉城,之前叫红平。不过自从选在这里种植棉花后,这里的城主就立刻改了名字。如今,人人都好似忘记了之前的名字,叫起了棉城。
再比如,因为地势原因,棉城有开始了新一轮的稻米种植,已经开始了第二茬的晚稻秧苗培育。
他们培育的手法也跟楚国不一般。
“为何要先在一块田里将秧苗都撒上,然后再扯出,最后分散到其他的田里?”
老仆就道:“这个是禹国皇太女殿下说的,说是什么密度啊,什么光照之内,老仆没有读过他们的书,不太说的上来。不过,去岁在云州已经证明,这般操作,禾苗长势更好。”
男子点头,然后看着看着,突然道:“胡伯,你看这里,太平盛世。”
老仆难免想到楚国如今的情景,道:“是啊,我们一路从楚国走来,楚国境内,尸横遍野,皇都却依旧歌舞升平,我们只是愤恨,可是出了楚国,看见外面的盛世,如今再回去楚国,怕是已经不是愤恨可以平心中怨气吧?”
反正他不能。
老仆这些年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继续道:“禹国一直都算不得上什么强国。君弱臣强,三代单传,位于西边,跟西域相接,怎么看,都不是一手好牌,但是自禹国建国起,便没有内乱,君主虽然不同心,可一直在休养生息,不加赋税,鼓励农耕,君主不昏庸,不好色,慢慢的,将一手烂牌打好跟其他国家齐平。”
“这时候,又蹦出来一个皇太女,将这一手普通的牌,打出了王炸的程度——”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家少爷皱着眉头道:“什么好牌,什么王炸?你怎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那老仆愣了愣,笑道:“公子,您一直在楚国,老爷又看你看的紧,不知道禹牌,也是应该的。”
然后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副由轻盈的木头牌子做的牌,道:“您看,就是这个,刚开始叫什么扑克——难听的很,我们就都称呼它为禹牌。”
男子继续皱眉接过,然后听说规则后,回到客栈便拉着三个老仆打了一个来回,再打了一个来回……嗯,天黑了。
老仆便笑笑眯眯的看天,道:“公子,棉城的夜市也是我们要去探价的重要地方,今日就不打牌了,等回程路上,咱们再继续。”
男子年幼,觉得自己沉迷于此,实在不该,红了红脸,起身出门,然后便见客栈右边的梁柱上挂着一幅奇怪的对联。
右书:小赌怡情。
左书:大赌伤身。
横批:请勿沉迷。
男子:“……”
等吃了晚膳,他跟着管家去街上,便发现这里的街,其实还没有一个笼统的规矩。许多的东西都是杂乱无章的摆在一块,很多人明显不是常年做生意的,只是家中有多余的东西,便拿出来卖。
男子经过一个摊子前,看中了一把刀。那把刀锋利无比,摆在各种布匹之间,很是显眼。不过价格出的贵,还没人买。
男子想买,拿起刀比划了下,仆人也不阻止,那摊主道:“公子,这是货真价实的云州刀,我家亲戚是云州钢铁厂的,这是他省吃俭用换来的,托我来卖。”
刀是做不得假的。男子从鲁国通过徐州的时候,也见过云州铁骑用的禹刀,极为威风。他点了点头,朝着老仆点头,老仆便开始一边掏银子,一边跟摊主熟练搭话。
“这是云州的刀?”
“云州的禹刀,还是云州铁骑军里面的,客人,您仔细看看,这刀吹毛可断,那是我能造假的吗?”
老仆就道:“可是云州铁骑里面的刀,你们怎么能拿的刀?铁骑的刀——难道你们偷出来卖?”
那摊主就哎呀啊呀的喊了几句,“这位客官,您可不懂行情了,如今啊,这种刀,只要你在云州钢铁厂里,一年都能发一把——这刀啊,云州铁匠铺子里是有卖的,只是我们青州还没有云州那般的富裕,这才少见。”
那年轻人准备抓住了云州铁匠铺子里也有这话,皱眉道:“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有银钱,就能买?”
这种好刀,能这般大批卖?
摊主就笑道:“听公子的口音,是鲁人吧——鲁国少铁,自然是只有贵人有,但是我禹国不一般,禹国产铁。”
其实之前也不产的,刚产不过一年——但这不妨碍他得意和嘚瑟。
年轻人没说什么,只叫胡伯买下。
那摊主不讲价,恁是胡伯口舌灿若莲花,也没用,于是只得原价买下。
胡伯:“这青州人,因为商人到这里来的多,小老百姓都成精了。”
老仆正要多说几句,就听他家公子突然道了一句:“——胡伯,你说,我们要是将家迁到禹国——”
老仆的脸瞬间惨白起来,连忙制止,但是,他自己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他是商人,商人逐利,四海为家,倒是没有什么很深的楚国情怀。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怎么能因为看见别人的家好,就想迁过来呢?
不过,他回到客栈后,倒是跟其他人嘀咕了一句:“要是楚皇,也像禹皇一般,那便好了。”
是啊,这些禹国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可以学,他们可以慢慢的拥有,可是像禹皇和皇太女这般开明爱民的上位者,他们没有,就注定学不起来。
老仆认为,这是一个国家的魂。
没有了这股魂,学什么都是行尸走肉。
……
清晨,王倩倩跟祖父道别后,进了小学的大门。她先是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走了一段路,然后停住,装作找东西的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再慢慢的回头,嗯,祖父已经不在门口,应该是回家了。
如今,祖父已经不住在城郊了,住回了京都城里的小宅子,日常就是接她来学校,然后下课后,又将她接回去。
趁着祖父不在,她又哒哒哒跑回门口,并不出校门,只是站在门口等人。
她要等的是之前的邻里小胖。她知道小胖的父母前段时间为了小胖读书不读书的事情,闹了一回,小胖的母亲,说是要析产分居,带着小胖自己过。
这事情,还被她的母亲拿出来跟父亲好好说道了一回——大概意思是要是父亲不听话,也要析产分居,父亲怂怂的给母亲买了好多首饰,才算是将这事情绕过去。
最后,析产分居也成功了,只是小胖还是选择跟着祖父和父亲。王倩倩问过他,他说自己跟母亲不是很熟,跟祖父在一起的时间多点,他喜欢祖父。
王倩倩就跟小胖气了好一段时间,没跟他说话,不过,今日,她主动在这里等他,是要跟他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母亲,要去木州了。”,王倩倩终于等到了唐小胖,紧张的道:“我母亲说,她三天后就要走了,你见过她没?”
因为当时闹的严重,唐阿爷又是那个人,最近都不允许小胖见她。
见小胖不说话,她着急道:“你母亲闹了这一回,才逼着你阿爷送你来学校,不然,你就要没书读了。”
她祖父说了,皇太女殿下以一己之力推着整个禹国往前走,跟着她的脚步往前,就是赢家,要是后退,定然是要被淘汰的。
王倩倩深信祖父的话,对小胖有点恨其不争,“你母亲真的是为你好,你见见她吧。”
母亲昨儿晚上回家说,小胖的母亲很可怜。要是小胖愿意跟着她,说不定就可以争着小胖一起生活——毕竟,母亲说,这事情,其实上面的大人们都关注着呢。
但是小胖没有。
她摇摇小胖的手,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生气的道:“我不理你了,你这个白眼狼!”
小胖就委屈的看着她,“可是,祖父对我也不错啊。”
王倩倩想了想,就没说话,祖父说了,每个人经历的不一样,被教的东西也不一样,不能因为她的想法,就要去苛责别人。
她就顿了顿,最后看了看他,“小胖,三天后她就要去木州了,你自己想想吧。”
她小大人似的道:“你已经不小了,该自己想事情了。这一别,可能就是一年,多年。”
说着说着,到底还是忍不住,“你祖父对你不错,但是你母亲对你就不好吗?”
她哼了一声,哒哒哒踩着步子走了——她跟小胖不同班,还比小胖高了一届,所以学区是不一样的,这才特意等在这里,但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白等了。
一整天,王倩倩都没怎么说话,兴致不高,教她们史记的是一位女先生,见她这般,问道:“你如何丧气?”
这位女先生复姓司马,年少的时候,一首闺阁诗响彻京都,后来嫁给了安平候世子,结果世子三年不到就去世了。
后来,她就一直消寂无声,直到皇太女殿下四处招先生,她便来这里教书了。
“司马先生。”,王倩倩道:“您觉得小胖的母亲错了吗?”
司马先生就道:“没错。”
她就站在教室的台子上,在黑板上写下“人格”两字。
“我曾有幸,跟皇太女殿下见过一面,她见了我,跟我说了这两个字的意义。”
“人格,是指我们对待别人,对待事物,对待自己等方面中的思想。你们现在,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气质,能力,脾性。”
“今天,我想跟你们说,尤其是对姑娘家说,人格,是姑娘家,必须要用有的精神气。一个人,只有有了尊严,知道了什么是独立,不依附他人,不将自己的命运系在他人身上,才算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司马先生说完,道:“所以,为自己争取,为他人争取,为了拥有人格,选择丢弃那些自己认为很好,别人却要指责你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倩倩没怎么听懂,不过她将这番话回去说与了母亲,她母亲笑着道:“所以说,你祖父是明智的,送你去上小学,很对。”
她说完微微迷茫的道:“李迎春是有人格了,我有吗?”
王倩倩就恍然发现,小胖的母亲,叫李迎春。
她嘟囔了一句,“我差点没明白过来,好像只有您叫了她的全名。”
……
七月份,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一家私立的化肥厂开了,然后又倒闭了。
之前,确实成功的将化肥研究出来,但不是大批量的生产。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是受到限制的。
比如之前研制出来最简单的化肥是氮肥。要炼焦,要生产氨气,还要弄硫酸,以及各种流程,炼制化肥的过程很艰难,所以后面只是少量的制作。
但是这种法子,被一个技术学院里的学生知道了,学了去,加以改良,以为就万事大吉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道理。
做的如此艰难,又卖得这么贵,谁买呢?农化肥很香,农民不买账,于是,又很快宣布闭店。
孙香就个弟子们道:“所以说,学习经济学很有必要。你们知道,什么是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吗?”
弟子们摇摇头。他们年岁不等,都是对经常有天赋的,不过在这些系统的道理面前,还是显得稚嫩,孙香便给他们开始解释这里面的道理。
然后,又说到银钱的贬值,升涨,最后道:“整个市场,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这里面搅弄风云,这时候,朝廷也要将这只手抓住,用朝廷的方式,去干预,矫正。”
“这就是我们商业部的作用了。”
折青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孙香在跟人说课,心里欢喜极了。
真好啊——这要是让她自己研究什么杠杆,她可能头发都要白掉。
户部尚书带着她继续往前面走去——这是新建的商业部,是归属在户部下面的,跟之前工部的研究院一般,是隶属于她,特殊的存在,任命了孙香为部长。
府衙也是新建的,单独一个地方空出来,就在户部的旁边,折青今天就是来看府衙的,她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嘴巴也没停,一心三用,嘱咐莫大人道:“莫大人,今年冬日来临之前,禹国万民钱庄必须要建起来。”
莫大人点头,赶忙哎了一声,道:“下官明白,犬子如今跟着孙大人,已经学有所成,回家跟下官说过,这朝廷啊,一定要严格的管辖住私立的钱庄,使他们有详细的规范,朝廷才好利用……利用这个货币政策等,来管控禹国的经济。”
他说的磕磕巴巴,折青等他说完,点头,知道他一知半解,也不多问,她只简单的解释道:“到时候,万民钱庄会有一项贷款的业务,是极为重要的,所以,从建钱庄开始,就一定要将本殿写给你的细节严格把控。”
莫大人点头,“臣遵旨。”
等折青走了,他又有点乐滋滋的。
他想的很好——商部将来是他儿子负责,自然是好的。
不过,刚刚他提儿子,殿下都没反应,是不是殿下已经喜新厌旧了?如今,各州都给殿下送美男……嗯,回家就提醒下儿子,不要总沉迷于学习,也要跟殿下多相处相处。
要是折青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定然会再给莫大人加点事情做。
——这就是闲的。
她可没时间闲,又马不停蹄的回去询问京都师范学院的事情。
报名的人倒是很多,折青还亲自见了几个人,跟他们说过几句话,然后便感慨,每个时代,都有乐于为教育事业奉献自己的。
桃李满天下,正是他们所求。
九月份就可以开学了,报名的比她想的多了很多,她想的是七八百,但是最后选定的时候,人数到了一千左右。她就直接将教室和宿舍挪到郊外去了。
京都如今更加寸土寸金,就是京郊也涨价了,她用的是皇家的别院,皇家……嗯,也没什么人了,于是这个宅子就一直空着,正好拆拆建建,做成宿舍和教室。
这个举动,又给她赚了一笔名声,如今,说到她,有些老人家都能跪下来,走在街上,四处皆能听见夸她的人。
且她还发现,如今京都的人,可都“热情”的很。她不过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还没摔下去,就被小侍女扶住了,但周边两个人却急忙过来投以关怀。
“天爷,这位姑娘,您没事吧?”,一个看起来是商户的人对她道:“没出什么事情吧?”
另外一个也道:“这附近就是万民医馆,我们送你过去看看?”
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如此好心,这不是前日里听了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说是某商户在大街上帮助了一个摔了老头,谁知老头子是某某大官,为了表示感谢,转头就给这位商户拉了关系。
这位姑娘虽然戴着面纱,但是周身气度可见,一定是非富即贵。这么好的机会送上来,绝对不能错过。
折青就被他们的热情吓一跳,然后忙拒绝回宫,回宫之后,将事情说与禹皇听,还道:“民风朴素啊——还挺单纯。”
禹皇啧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拿起一本话本道:“你走吧,朕要看话本了。”
折青一看,赫然就是:商户子进京遭嫌弃,救老翁得助遇贵人。
折青:“……”
她家父皇竟然喜欢这样的话本?
禹皇专心看话本,她就只能离开,马上就要到上床休息的时间了,禹皇睡前如今习惯性的看一看话本解除一天的乏累,而她呢,还要回去躺在床上继续查资料。
查的是海盐和茶,以及船。
这是她给徐州制定的发展方向。徐州东南方是临海的,其他的地方接壤鲁国。在跟鲁国接壤的地方,十分适合种植茶叶。
茶叶啊——必须给提上日程。
于是,等她打着哈欠睡觉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折青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睡前只有一个想法:她上辈子总觉得自己是努力的,但是上辈子的自己,要是能遇见这辈子的自己,想来也是要羞愧而死的。
有这辈子的努力,她绝对可以考上清华北大!
……
跟她一样有考高学府梦想的学子实在是太多了。
洪洞西,一年前主动从翰林院递出辞呈,回老家云州教书,如今,又被召回京都做师范学院的院长。他路过京郊,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在京郊外住一晚。
一年不见,京郊已经变了模样。比如,之前空旷的土地上,已经有了很多的旅舍。听闻这里的地价已经涨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反正以他的俸禄,是买不起的。
洪洞西自然也是没银子的——他的俸禄时常被用来接济学生。于是摸摸身上的钱袋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便宜的旅馆,却发现此时时辰虽然已经很晚,但是读书声却声声入耳。
他进旅舍的时候,客栈的大堂里有很多书生讨论着什么题目,然后见了他进来,都愣了愣,想来也没想过,还有人住进这家客栈。
他们这间客栈,说是客栈,其实算是短租的民宿。因为位置偏僻,掌柜的干脆以较低的价格,长期租给这些读书人——因为京都里面他们住不起,住远了,又怕出了什么政策自己不知道,于是只能住在京郊。
他们都是来赶考京都师范学院和技术学院的人,大家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顾,平日里一起读书,倒是也自得其乐。
不过,这家旅店已经很久没进过客了,因为房间也只剩下一间柴房,刚刚那客人,定然是住柴房的。
柴房潮湿,见刚刚那人的模样,年纪也不少了,大概在四十岁……不过,这个年纪还想着考进学院,也实属不易。
便有人问掌柜,“他住柴房,住多久?”
是一时困难还是怎么的,有人还想跟他合租——毕竟屋子里,还能打个地铺,两人合摊,能少一点是一点。
掌柜的笑道:“只住一晚,应该是城门关了进不去,只好投店了。”
想来也是穷鬼,不然投店投到他家的柴房来了。
便也不去管,只吩咐店小二送去热水和馒头,算得上良心商家了。
洪洞西很感动——毕竟热水和馒头都是免费的。他吃完馒头,听见外面郎朗读书声,也睡不着,走出来,便又让一群人尴尬了瞬。
毕竟柴房就在一楼附近,他们读书习惯了,刚刚没注意到要小声点,定然是吵得人家睡不着。有一个上前道歉,道:“吵着您了,我们这就上楼去。”
洪洞西倒是无所谓,他笑着道:“我也是你们这个年纪读书出来的,自然知道寒窗十年的苦,你们如此,并不打扰我,自可继续,我只是睡不着罢了。”
一个书生便道:“这位兄台,见你风尘仆仆,可是也进京赶考?”
洪洞西想了想,他此番进京,虽然是已经得了皇太女殿下的旨意,不过想来进京之后,皇太女殿下还要对他考校一番,也算得上进京赶考了。
便点头答是,学子们便误会了。问他考什么。
洪洞西:“京都师范学院。”
也称万民师范学院。
原来是考先生的。便有几个要同考师范学院的上前搭话,有一个还热情的给他推荐资料书。
洪洞西笑眯眯的接过,看了下书本上的字,道:“确实说的很好。”
然后指着一个地方道:“不过,这里,应该还有更好的解题法子。”
原来书生给他的,是一本一年级的数学题目。洪洞西已经教书一年了,天天跟这些习题打交道,自然之道解法,于是马上开始说,这群人刚开始还不以为意,结果越听越上头,纷纷拿出自己不懂的题目过去,洪洞西并不退却,有求必应。
到最后,他眼睛都带着红血丝了,一个书生不好意思道:“是我们太过了——”
洪洞西却摇摇头,“不,看见你们这般,我才打心底高兴,希望你们学成之后,能教得你们的学生,也像你们一般有如此的精神。”
他站起来,认真的道:“之前,我尊崇的人曾经跟我说,读书,就要为禹国之崛起而读书,你们都是禹国的将来。”
他说完走了,留下一群学生细细呢喃那句“为禹国之崛起而读书”,心神振奋,最后又觉得,这位貌似贫穷的人,不像是个考生。
然后,在八月中旬的考试中,他们当真见到了这位“考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院长了。我叫,洪洞西。”
……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第二天,洪洞西进宫后,还跟折青说了这件事情,折青就有一瞬间心虚。
学子们的事情,折青倒是知道,毕竟因为两所学院招生,直接导致了以京都为中心,延散四周,学习氛围都很浓。
让她心虚的是那句以为禹国崛起而读书。
没错,为了鼓励这些人,她时不时会搜搜名人的话,用来激励他们,每每说的时候,她都会说是从书中看来的,但是他们却觉得是她说的,并且对她投以敬佩的目光……嗯,就很有一种羞愧感。
她连忙转移了话题,问起云州小学的事情,得知一切都好,云州的人,如今几乎都知道送孩子读书的重要性,即便再穷,也是要送孩子进学校的。
在云州,禹字还得到了最大的宣传,庶民除了那些实在过于懒惰的人,都愿意去学——人都有好学之心。
折青便很满意,尤其是她听见云州女子进学院的人越来越多后,更加高兴,之后又跟他敲定了京都师范学院的招生流程细节,便让他回去了。
因为等在外面的刑部大人已经很久了。
刑部大人贺松柏也是位老大人了,一般而言,这种老大人,很不愿意折腾,不过这位刑部尚书,却最近想出一个主意。
他想重修律法。
折青:“……”
她现在都不敢干的事情,他就要做了。
不过还好他只是修改一些陈年旧法,因为最近看了她写在万民图书馆的律法书有了灵感,然后老大人也不占用她的时间,说是在刑部内部找了人讨论过了,是可行的,巴拉巴拉,总而言之,他们想试试。
折青却摇头,“律法之事,牵扯过大,不能朝夕令改,必须要句句对,条条可行。还望爱卿细细写上几年,参考时政,民生,逐条而出。”
按照她的意思,律法应该在她的实力更加雄厚的时候,再强行施行——毕竟现在的律法并不保证庶民的利益,多保证世家的蛋糕。
所以,在她的人才们还没出来,接受新式思想的人还很少,朝廷上的官,还是世家子比较多时,他们的蛋糕,她现在不能一下动太大。
那修改成她想要的律法也没用。
所以,她没有选择动旧的律法,而是准备加的律法,慢慢的一步步走,这一年来,倒是也没什么人跳出来反对。
温水煮青蛙。
而刑部尚书说的修改律法,只是在现在的律法上,又添加了一些为世家谋取福利的东西,她再次摇头,认真而又敷衍道:“爱卿,慢慢来吧。”
刑部尚书还很感动,觉得皇太女殿下日益稳重。然后,就唤后面排队的户部大人进去。
一个个人进,一个个的人出,折青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的繁忙。
做一个好的储君,实在是太难了!
……
八月份,天气依旧很热。这时候要是来一杯冰镇奶茶,那可真是爽快。
雪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时不时点一杯奶茶外卖。
孙香这天来看她,也蹭了一杯喝,然后,投桃报李,给了她一个懒人沙发。
孙香:“这是我那天说椅子坐着疼,皇太女殿下给我专门做的,是用荞麦壳堆积在里面,用布直接笼住,坐下去可舒服了。”
雪生就试了试,点头道:“还真舒服,整个人都嵌进去了。”
“叫什么名字啊?”
孙香就想起皇太女殿下说的名字:懒人沙发。
嗯……且不说,懒人两个字就十分不好听,沙发两个字,更是……没有含义,她自己想出来一个实际易懂的。
道:“叫做荞麦坐袋。”
简单粗暴。
雪生点头,道:“你已经将它放进超市卖了吧?”
孙香笑出来,“定然不少人喜欢。”
两人很少有闲情逸致这般舒服的说话,今日都特地抽了时间出来,是因为今天又到了他们几个“骨骼惊奇”的天才之间聚会了。
这次定在雪生的基地里。不过,今天章玉书和于太医两个人来的晚——因为刚出来,就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送了过来,他们正好在医馆,便忙了一会。
最后来的是沈离。
比起他们四个人,沈离的成就是最少的——虽然折青一再强调他已经很好了,但是他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五个人里没用的。就是后来的孙香,也有了一个商部,每天忙着。
他却一直卡在很多事情上。比如化肥,比如水稻,比如殿下说的那种红薯和土豆。
嗯,他都没发现和研究出来!他哥几次写信来,都在信中暗暗的讥讽了他,让沈离很是气愤。
于是,每天都很拼命的下田,下田,将自己一张白白的脸,晒成了古铜色。
孙香看见他,就很怜惜:瞧瞧,这相貌,这身段,明明是可以靠脸吃饭的,偏偏要用才华,将自己的脸都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哟。
几个人坐定,倒是通通夸奖了一番荞麦坐袋,然后又点了京都新开的一家饭馆外卖。
“东坡肉。”
“麻婆豆腐。”
“宫保鸡丁。”
……
等等。
反正都很好吃!传闻掌柜的是在万民图书馆捡了漏,让他找到了这本神仙吃了都要流口水的菜谱,然后开店后,果然爆满,如今,若不是他家的贵宾卡,都已经不能点外卖了。
“听闻那掌柜的酒楼都要开不下去了,在准备卖酒楼前,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万民图书馆,然后,在楼上找书看的时候,啪嗒一声,这书就掉在了他的面前。”
有多少人信是一回事,但是,有了这传奇性的故事,和这确实好吃的菜肴,这家酒楼算是打出名头了。
不过菜好吃,其他的也什么都好,就是名字有点奇怪。
为什么叫东坡的肉?可还有西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