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之事
不过,云州创办小学的事情,并没有在京都引起很大的水花,就被云州铁骑踏到了乌涂国老巢的消息盖住了。
乌涂国是云州往西最近的一个国家。
国家很小,但是胆子很大。据云州传来的消息说,乌涂的国王有意染指云州的铁矿,大半夜的突袭,用刀在寒夜里划出了一道冷冽的光。
但很快被云州制服住了。
乌涂是小国,被云州铁骑制服并不是什么令人震撼的事情。这事情之所以被传的沸沸扬扬,是他们骑着马,穿着新制的铠甲,用新炼成的刀将来云州的乌涂将士杀的片甲不留。
那盔甲一般的刀穿插不进,那刀锋利无比,是杀人越货的最好凶器。
直接杀到了乌涂的国都。
仅仅用了半天的功夫。
半夜时,那地方叫乌涂,现在,那地方叫俘虏地。
乌涂的皇子亲自背着荆条,站在城门处负荆请罪,愿意成为附属国,请求云州将军网开一面。
云州不敢私自做主,便快马加鞭回京,请禹皇做出决断。
拿着折子的禹皇:“……”
他弯着唇,对折青道:“吾儿,你那里的雪生姑娘,可要好好的养着她,这次云州能有如此的功绩,她占大功劳。”
云州铁骑的亮相,不仅仅是震慑其他国家,还有自己家不省心的贼子。
折青好奇的问:“那带兵的将军是沈离的哥哥,沈柳?”
听闻才二十岁,行兵打仗从没输过。
禹皇点头,“又是一员猛将啊,是我大禹的福气。”
说完,他大舒一口气,在折子上写道:“退出乌涂,以岁贡代之。”
这就是接受做附属国的提议了。
折青却想不明白,“乌涂国皇帝有毛病?”
那么小个弹丸之地,为什么有胆子敢攻打云州?
禹皇:“乌涂国王朕倒是知道,自小就很喜欢做梦,还很贪心,要是梦见吃鸡腿啊,不吃到撑是不会放下的,俗话说撑死胆子大的——这不,就自己作死了。”
不过,这后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
是谁呢?
禹皇拿着折子,细细的在那里想。半响后,折青就听见他道:“阿青,朕会下旨,让各州派人回京,明年月初,就是你皇太女加冕之时。”
回京做什么自然是清晰可见的,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为了云州的铁,他们也得亲自来一趟,避免有什么好东西没有进肚子里。
折青点头,“也到了时候,准备了这么久,女儿已经有了把握。”
从四月到十一月,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就是如厕,都在查资料。她一刻都不敢停,将所有查到的资料筛选出来,每天都想着要在哪里做出这些东西。
无数次,她都感觉自己要猝死了,但是每一次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还活的很健康,还得继续干活。折青无比想念刚穿来那三年的日子。
禹国一共六个州。
左边的云州,中间连接着青州。上面还有一个铃州。
然后是禹州,京都就在禹州之内。禹州往南,便是西南边境的木州,东南的徐州。
禹国不是很大,国力也不是很强盛,但绝对不是这种乌涂这种小国可以攻打的。战事传出来后,各州都在说乌涂作死的同时,会打探下云州具体的情况。
毕竟,即便是小国,那也不是半天就可以攻打过去的。越打听,心里就越沉。
云州将士们的铁骑上,有公主殿下让人研制的战马防具,轻便马甲,在打仗的时候,就很有用。这种马甲,并不是之前没人使用过,秦国的骑兵就曾经有。
不过,那种马铠十分笨重,在战场上很不方便,云州这种却不是。
云州这种轻便的很,除了马的五官,尾巴等暴露在外,其他的地方都用铠甲包了起来。但是,这种马铠,谁用得起?
在云州铁骑露面之前,根本没有人想象过,那么好的铠甲,给马穿,还穿那么多!
马是如此,人难道会差?
以前,大家只知道,云州有一个钢铁厂,也有人进去探查过,不过里面做事的基本都是在外面做一些流水线工作,到底出炉多少,这些都是有人专门秘密守护的。
也能猜出每一炉会出很多铁,但是云州耗铁量是巨大的。尤其是,这些铁,还会定时出一些给青州以及铃州。
但是万万没想到,云州的铁,竟然富裕至此。
这已经大大超过他们的想象了。
青州。
青州的边疆大吏越子詹,拿着从京都传来的圣旨感慨,“本以为咱们观望就可以了,没想到才六七个月,公主就将局势扭转了。”
他对夫人道:“真是后生可畏。”
他家夫人,越孙氏道:“以女儿之身,做成这般大事,真可以说是神女降世了——夫君,你们这次回京都,可准备好了?”
越子詹知道越孙氏问的是什么,准备的是什么,他却不好直说,只道:“什么都没准备好,但是,儿子倒是备好了两个,到时候送到公主殿下的面前,供她挑选。”
越孙氏就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她家夫君作死。这公主殿下明显已经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在这种时候,还对她加以违抗,不就是跟天斗吗?
云州自从跟了公主殿下,如今跟青州,已经是天壤之别。她道:“就是我想买点胭脂水粉,还要请云州的三娘代为购买。不然那最新的,总是被抢没了。”
折青为了盘活云州的经济,将很多工厂都建设在了云州。本来以为要等半年后才能看到成果,结果第一个月,就有了成效。
因为之前的钢铁厂效应太好了,听闻是公主殿下的铺子,无数人想挤进去。
越孙氏掏出眉笔,在自己的眉毛上描了描,“反正,徐州那位犯傻,你别犯。这天下,本就是皇家的,本就是公主殿下的,妄想以臣子之心,在君弱时加以控制,你等着,等君主腾出手来,你倒是看看,这天下大义站在哪一边。”
何况,这次回京,明眼人都知道,云州的铁,各州能拿到多少,就看这次回去的态度了。
……
铃州。
铃州主将盛风延也发愁。
比起云州来,其实铃舟更加没有存在感。实在是因为太偏僻了。
不过,在公主殿下没有偏袒云州之前,云州也没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可是如今,要是拼政绩,他就拼不过云州沈家。
而且,云州的铁矿,也是公主殿下挖掘出来的,那他铃州,是不是也有什么可以值得挖掘呢?
……
徐州。
“以女子之身,妄想坐在那个宝座上,不付出些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坐稳?”
徐州主将镇国公丘滨拿着圣旨如是说。
“乌涂只是小国,云州才敢带着人打过去,可是,我们徐州边上,便是鲁国,为了国家安定——”
他拔高声量,“为了禹国,我丘家代代为国死的少年郎有多少,皇上心里没有一点数吗?可是,这些年,我们多要求一点什么,皇上就推三阻四。”
“作为臣子,我只不过是要求四公主能够跟我丘家生育下一代,又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吗?”
“女人,就该在家里生孩子,照顾家室,若是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公主能生,陛下能养,再养育一个皇太孙,难道不好吗?”
“一个姑娘家……”
她凭什么坐在那皇位上?
他拿着刀,细细的擦拭起来,“秦国的动作越来越大,这时候,皇上都敢招我进京——这是想彻底将天给变了。”
师爷有所担心,“这就是请君入瓮了,主君,我们不在京都多年,贸然回去,怕是有危险,还是要多做准备才好。”
丘滨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去,那钢铁又实在吸引人。
他就笑着道:“回去看看也好,这天,即便是要变,也变不到我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