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事22
我走出医院时,忽然被他喊住。
我们坐在花坛上,他告诉我他已经遭殃了,干脆不治疗。
他告诉我他前几天检查出癌症,那是一颗长在心脏血管上的恶性肿瘤。发现的太晚,手术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干脆不治疗,利用剩余的时间做一些这辈子不敢完成的事情。
基于此情况,他果断辞去工作,安心自在的回到老家。
我好像看到我的朋友在医院里担任护士,她太忙了,以至于没看见我坐在木椅上。
很早以前我知道她很喜欢医院的工作,现在令我想不到的是,已经过去三年,她竟然还只是个护士。
我不敢上前同她交谈,怕她瞧不起。
我的生命中充满自卑、霉运和不公平,想想看,可能也是我本该如此。
出租屋的门忽然被人敲响,我有些担忧,最好不是我最害怕的人站在门口。
事与愿违,那是我做老师的舅舅,今天恰巧经过这顺便来看我一眼。
他知道我生病了,特来看看,我不敢请他进屋里坐,站在门外闲聊几句,他看我气色不错,觉得我的病应该很快就好。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种坚强和镇定都是我装出来的,我不想因为这点小病让人担心,更不能表现出被人怜悯的姿态。
“好小子,不上班的日子可把你给养胖了。”舅舅问我还需要用药多久?
我回答至少要半年,甚至更久一点。
他听到后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毕竟身体不允许我出去找工作。
就算我出去工作,入职体检肯定过不了,还是要被打回来。
与其漫无目的的瞎折腾,倒不如在家里安心治病,等治好以后再出去工作也是不错的决定。
我略显尴尬似,我不能请他来屋里坐,这种病具有一定传染性,我看得出来他也不想进来。
最后他离开了,他说要去外面发展,要是以后我打算来浙江一定去找他。
“我想,我会这样做。”我十分肯定地回答。
这几天在家里待着,确实挺没意思。
我想找点事做,尽可能少和人接触,思来想去,我决定在网上找一份兼职,有电脑或者手机就能完成。
网络是一个大环境,时刻要保持警惕。
我找过很多份兼职,大多数要交一笔报名费,后期的培训课程也要收费,像这种大部分是骗局。
在众多网络兼职中,我找到视频剪辑和网络创作。
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不需要我花钱报名或者购买课程。
完成每天下发的任务,第二天早上结算工资。
这里报名的人很多,但能够真正赚到钱的也就那么几个,大部分是在赔钱或者在赔钱的路上。
某天晚上我提交剪辑完成的视频,系统提示该视频有侵权行为,要求我立即做出整改。
第二次提交也是如此,于是我把视频下载回来,仔细观看。
音乐和字幕没有问题,封面也是我自己制作的。
查看很久,我也找不到问题所在,如果真的要说的话,这个视频是从影视剧上截取的片段。
后来我把配乐改成滴水声,字幕改成手写体,提交上去依然没有过,于是我放弃提交。
因为我未能完成今天的任务,所以没有报酬,还要扣10块钱。
第二天早上我留了一个心眼,用另外一台手机注册一个新账号,登录进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在推荐页面找到我昨天剪辑完成的视频,我彻底感觉到愤怒。
我匿名举报视频剪辑兼职店,上传对应的证明材料。
当天中午我就接到电话,是那家兼职店打来的。
他的意思是让我撤销举报,不然会有可怕的后果降临在我身上。
我已经受够这样的威胁,是你们违背约定在先,我这样做完全是维护网络环境。
最终我实名注册的账号被永久封禁,我已经被踢出工作群。
用他们的话来说,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从源头上遏制,抹杀。
我用另外一个账号登录招聘平台,搜索这家公司却发现已经无法显示该岗位。
这并不是说明我举报成功,是他们利用技术手段对某类岗位进行隐藏。
我本来是抱着赚钱的打算在网上找兼职,结果亏损两百多块钱,好在金额不大,我能够接受,就当花钱买个小教训。
至于网络文学创作,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赚不赚钱无所谓,我想将它作为一种兴趣爱好发展。
这半个月内我除去吃饭睡觉,哪里也不去,专心埋头创作。
创作之路并不简单,很难坚持下来,丰富多彩的网络世界充满着诱惑。
我拿起手机只是看几个短视频,时间就过去一个多小时。
猛然醒悟,我一巴掌扇在脸上,为什么你的自制能力会这么差?
我列出一张工作安排表,这张表很详细,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
很多人都知道,从事写作的人白天几乎没有灵感,到晚上才有写作的欲望。
这并不是我空口瞎说,完全有科学依据,陈先生写《白鹿原》时,白天出去收集资料,晚上熬夜整理和创作;加西亚·马尔克斯创作《百年孤独》亦是如此。
从事网络创作一定有丰富的阅历和写作能力,再加上70的运气,最终的作品很有可能会被签约。
这半个月,我每天晚上深受文字折磨,它们就像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我的脑子里横冲直撞,闹得我整个晚上不得安宁。
白天除去吃饭,我就躺在地板上在睡大觉,而且睡得很不踏实。
房东大妈担心我出事,打过来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到,她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看到的场景几乎羞的她不敢睁开眼睛。
后来我们聊天时,她回想起这件事。
那天我打开你的房间门,真的把我吓坏了,你浑身赤裸的躺在地板上,我天真的以为你死掉了。
闹出这么大一个玩笑,我觉得羞愧难当,没脸出去见人,出门倒垃圾我都不敢白天出去。
就算是晚上,我也会挑着时间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某天晚上我出去买晚饭,她把我叫住,声音十分洪亮的告诉我。
“你用不着东躲西藏的,我曾经看见过非洲的黑鸟,你这只小鸟算什么。”
这一刻,我知道,我完了,彻底败在这个老妇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