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摊牌
也许，有些事情该摊开了说才好。
思忖片刻，他说道：“子濯对君谷主有多少了解？”
恶贯满盈、奸邪狡诈、恃强凌弱、卑鄙无耻。
这是莫衍的第一反应，只是，他自然不会这么说，可要他违心夸君天瑶，他也做不到。
“与谷主基本没有交集，所以，不怎么了解。”他淡淡地答道。
“那子濯为何肯为他效命？”
“黄大哥误会了，我一直在腾蛇宫，效命柳座主，与谷主交集不大。”
长老会普遍认为，现在这个右座主是君天瑶新物色的左膀右臂，将委以重任，用柳飞的身份，不过是故布疑阵，扰乱大家的视线与判断罢了。
从来没有人想过，柳飞是君天瑶假扮的。因为，即使放眼整个江湖，也不会有人能够想明白，以君天瑶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竟然会仅仅为了好玩，便大费周章地玩起角色扮演的戏码来。
所以，除了花骨儿跟若鹰，没有任何人知道，柳飞就是君天瑶。
黄展扬心中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若长老会的猜测都成立，莫衍很有可能是“柳飞”的替死鬼。
他又岂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子濯可把我当成知心人？”黄展扬问道。
“当然是了，这偃月谷中，能遇到黄大哥，是子濯的福分。”
黄展扬点了点头，下定决心，说道：“子濯，以我的经验判断，你初入江湖不久，我不知道你进入偃月谷的真实目的，但我把你当成知心人，所以，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
见他神色凝重，莫衍知他要说的事情不简单，便将门窗全部关闭。将他请进了内室。
“这里比较安静，黄大哥请说便是。”
黄展扬开门见山。“你可知，这腾蛇宫的原主人叫什么名字？”
“原主人？”莫衍有些疑惑，“不是柳飞？”
“是柳飞，但不是现在这个柳飞。”
“黄大哥的意思是”
“上任宫主柳飞，早已在3年前死亡，他的尸体是长老会亲自处理的。新来的右座主为什么要冒充柳飞，没有人知道，但长老会都猜测，君天瑶在酝酿一个大阴谋。”
莫衍想了想，问道：“为什么黄大哥说是冒充？难道不能是新任的宫主恰好也叫柳飞？”
黄展扬笑着摇了摇头。“这也太巧合。最重要的是，前任宫主喜欢涂脂抹粉，外号‘白面阎罗’，而这个柳飞偏偏也喜欢涂脂抹粉，而且他的妆容与前右座主基本一致，你觉得，这会是巧合？”
提到“白面阎罗”，莫衍倒是想起了，之前，柳飞化妆时，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难道，他并不叫柳飞？那他假扮成柳飞又是何目的？为什么不用真实的身份？
莫衍搞不明白，他觉得，这一切，一定跟君天瑶脱不了关系。
“会不会是谷主让他这么做的？”
思忖片刻，黄展扬道：“十有八九。子濯可知，这个右座主的来头？”
莫衍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我第一次遇到他时，他被人追杀，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他很有可能就命丧黄泉了。那时，他便以偃月谷右座主的身份自居了，期间还与左座主碰过面，应该确实是在替谷主办事。”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吃味，柳飞愿意为君天瑶出生入死，但却连真实的姓名都不愿意告诉他。
“很有可能，此人之前一直在暗中效命君天瑶，这次，以右座主柳飞的身份回谷，应该是要做一件大事。”
“大事？”莫衍立马联想到了，君天瑶派给他的任务。难道，柳飞带自己回谷的目的，就是为了协助君天瑶取缔长老会？
他一直在利用自己？
他又想起段明哲所说的，这谷中的人，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的概念，谷主让他们伺候谁他们便会伺候谁。
保不齐，柳飞也是与琉裳一样的人。
他心中隐隐作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黄展扬趁机说道：“事关重大，请子濯一定要实话实说。长老会成员频频失踪，是否跟子濯有关？”
莫衍没有答话，他心中有恨。
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简直愚不可及。
既然，柳飞能成为右座主，必定是君天瑶的心腹，此次刺杀计划，他定然是知情的。
明知君天瑶把自己当成弃子，可柳飞却没有跟自己坦白，甚至还出卖身体，帮君天瑶引自己上钩。
他不知道，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柳飞是否付诸了一丝一毫的真情，还是，自始至终，都是在骗自己。
他深深出了口气，问道：“黄大哥能否帮我一个忙？我想见柳座主一面，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清楚。”
他此时的神情与语气，让黄展扬觉得，他与柳飞之间的关系，不如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他有些唏嘘，莫衍还是那么单纯多情，可偏偏，总是遇到无情的人。
默默叹了口气，黄展扬说道：“长老会正是因为找不到他的踪迹，才传召于你的。自谷主离谷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长老会在谷内各处的暗网，也没有发现他的影子，所以，他应该是与谷主一起出谷办事了。”
原来，他们才是情投意合。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之中。
莫衍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这么多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竟然还奢望，柳飞是有苦衷的。
看着他的样子，黄展扬心痛不已。“莫衍，你没事吧？”
莫衍有些震惊地看向他。
黄展扬朝他笑了笑，道：“你不必如此震惊，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你不肯认我，我不怪你，也知道，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黄大哥，我”莫衍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世间可真是荒谬。他一直欺骗的人，对他推心置腹，他视若珍宝的人，却一直在玩弄他。
“莫衍，这深谷之中远比千鹤山庄要复杂，你心思单纯，并不适合这里。你若想离开，我定会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