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见皇上 天赐经商
周天赐听得背后有人询问,忙起身,只见一妇人手拿花铲水瓢,面目和蔼,看着自己。
“您是。。。哦,您不是那位,大婶儿!小时候我们见过的,您还记得吗?”周天赐看着眼前这位妇人,正是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在宫里,只是眉角多了几道皱纹了。天赐忙上前行礼。
“你就是周天赐?我记得你了。”孙皇后本欲到此处打点水浇花,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上周天赐,这一晃就是好多年过去了。
天赐抬起头来。眼前这周天赐,长高长壮了不少,儒雅清秀,眼睛看着孙皇后。孙皇后看得呆了,手中花铲水瓢掉落在地,一把抓住周天赐的手臂,“你,你。。。”
“大婶,你怎么了?”周天赐被抓的疼,忙扶住孙皇后。
“儿啊,是你吗?”孙皇后语无伦次。
“大婶儿,我是周天赐。”
孙皇后平静了好一会儿,“今日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天赐答复,“今日皇上宣我进宫召见,我看时间尚早,就来这花园里逛逛,没想到又遇到了大婶,真是缘分。”
“皇后娘娘,花儿都修剪好了,就等您去浇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皇后随侍宫女过来禀报,发现周天赐,上前询问。
“皇后娘娘?!”周天赐大惊,眼前这大婶难道是皇后娘娘,穿着如此朴素,完全想不到。
“正是皇后娘娘,你竟敢如此无礼,还不快见过。”
“草民周天赐,见过皇后娘娘。草民眼拙,未能认出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责罚。”周天赐惶恐,忙跪下磕头。
“你不用这么紧张,起来说话吧。”孙皇后和颜悦色,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周天赐起身,“草民实在没想到,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却如此素衣朴实,平易近人。”
“你倒是会说话。”孙皇后有意单独问话,对随侍宫女说,“你去给皇上报个信,就说本宫请皇上下朝后到这儿来有事商谈。”宫女遵命而去。
孙皇后安慰周天赐,“这儿平常无人,你也不用这么拘谨,不用在意那些礼节。”
周天赐,“草民不敢。”
孙皇后,“你老家是哪儿的啊?”
周天赐,“家父是城北周家村人氏,后来搬来都城经商,我就跟着来了。”
孙皇后,“听闻你是孙相的门生,你在清河县当过县令?”
周天赐,“正是。草民惭愧,清河县令没当多久,就被贬官流放,幸得皇上垂怜,赦免了草民。”
孙皇后,“本宫也知朝廷为官不易,这也是你的命数。你在巴蜀想必也是度日如年了。如今你回来,平平安安度日,也是很好的。”
周天赐,“谢皇后娘娘关心。”
孙皇后,“来,坐下,跟我说说吧。”
周天赐跟孙皇后讲了自己在清河县和巴蜀郡做的事情,孙皇后听得有滋有味,二人愉快交谈。孙皇后也没有什么架子,周天赐逐渐放下紧张的情绪,气氛也变得融洽愉悦起来,孙皇后也不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啥事聊的这么高兴啊?”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儿,孙皇后都没发觉。
周天赐眼见来人黄袍加身,必是皇上来了,忙跪下磕头,行跪拜大礼,“草民周天赐,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皇后起身,“皇上,这儿不比朝堂之上,不要吓坏了小孩儿了。”
皇上在石凳旁坐下,太监宫女奉茶,旁边伺候。
“平身吧。你就是周天赐?”皇上听宫女传话,知周天赐在此处。
“正是草民。”周天赐第一次跪拜皇帝,紧张不敢起身。
“你不用紧张,抬起头来。”皇帝喝茶,示意太监让周天赐起来。
周天赐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皇帝,四目相对之间,皇帝噌的站起身来,茶杯摔落在地,砸的粉碎,茶汤泼了一身。
“你,你,你。。。。”皇帝和孙皇后刚才一样的神情,也是一把抓住周天赐的臂膀。众太监和宫女以为皇帝发怒,悉数跪倒在地,“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周天赐惶恐,连忙低头跪下,“草民该死,惊扰皇上,请皇上恕罪!”
文宣皇帝毕竟有皇上的威严,很快平静下来,“你们都起来。我和皇后有话说,周天赐留下,其他人各忙各的去吧。”众人听命退下。
皇帝看向孙皇后,“皇后,你觉得像不像?”
孙皇后,“很像。”
周天赐觉得奇怪,跪在地上,又不敢发问。
皇帝喝了一口茶,平复心情,“你起来,别跪着了。坐吧。”天赐起身,坐于一旁,又给皇帝皇后倒茶,站立伺候。
“如今既已回都城,你有何打算?”皇上先前已从孙相口中知晓周天赐之事,也不询问,直奔主题。
周天赐,“家父在都城有几家商铺,草民打算协助家父经营打理店铺。”
皇帝,“孙相和上官大人都向朕举荐你,你可有意愿入朝为官?”
周天赐,“草民无此打算。”
皇帝,“为何?”
周天赐,“草民蒙皇上圣恩,赦免草民流放刑罚,但刑部已记录草民罪责在档。草民背负罪责在身,即便入朝为官,也恐遭人非议,玷污孙相和上官大人名声。”
皇帝赞许,“你思虑周全,现在确实不宜入朝为官。此事以后再说吧。”
周天赐,“谢皇上体恤。”
皇帝又问了周天赐一些家里的事情,天赐一一作答。
“朕还有事,皇后,你与天赐再待一会儿吧。天赐进宫一趟不易,就赏赐一些东西给他,皇后你看着办吧。”太监前来禀报,皇帝起身。
“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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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刑部尚书前来问话,带上周天赐的案卷呈朕审阅。”皇帝回到御书房,命太监传旨。不到一个时辰,刑部尚书带着案卷前来,呈于御前。
皇帝看着案卷,也不问话,刑部尚书心中有鬼,大气不敢出声。
“你退下吧。”皇帝合上案卷,心里已清楚十分。周天赐刚才的口述倒也和案卷差别不大,唯一的出入就是梁郡守拒不承认,自己收到了周天赐的灾情报告文书,而周天赐也并无其它证据证明,自己发出了文书。此案可大可小,到底死了几个伤了几个,也无证人,只是一张嘴,全看刑部尚书如何裁量了。
“这周天赐初次为官,冲劲有余,警惕性不足,招人记恨,也是一种磨炼吧。”皇帝在御书房内踱步,思量再三,如今时过境迁,再翻旧案,也是不妥。
“宣吏部尚书前来问话。”吏部尚书前来,跪拜皇帝。
“如今朝中还有哪些空缺?”
“各部,各地都有一些空缺,皇上有何旨意请示下。”吏部尚书列了一些空缺,都是些不咸不淡的位子。
“巴蜀郡守何昆几年来兢兢业业,治理巴蜀有功,颇得民心。就让何昆接任潭州郡守之职,原潭州郡守梁大人年事已高,就让他回老家给个闲职,颐养天年去吧。”
“皇上,这梁大人才五十出头。。。。”
“怎么,朕的安排不妥吗?”
“微臣不敢。”
皇帝又安排了几个不咸不淡的职位,吏部尚书一律记下。又命人逐个拟好圣旨,皇帝用印,郑重其事,命吏部尚书即刻派人宣旨。
诸事完毕,吏部尚书告退,“这梁大人是哪里得罪了皇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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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心事,无心看折,前往皇后寝宫,皇后正在出神,想起白天见到周天赐,和皇帝二十岁时几乎一模一样。可是皇帝见到天赐并没有当场认亲,自己亦只能强忍不发。
“清儿,你与周天赐交谈的怎么样了?”皇帝一坐下,就急切的问。
“皇上,清儿也觉得,这周天赐就是我们的孩儿。可是我问他有没有玉佩时,他说没有。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也是有的,我也不敢确定了。”
“皇家之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皇帝也没了主意。
“不管怎样,周天赐也是和我们有缘,皇上你今后要多关注这周天赐。”
“那是自然,清儿你放心吧。”
“这周天赐流放之事多半是被冤枉的,请皇上彻查一下,还周天赐一个清白。”
“如今时过境迁,证据丢失,彻查不易。朕已免了梁郡守职务,也算是惩罚了,清儿你别急,事情总会查清楚的。”
“不知何时才能与天赐相认,我这个母亲真是失败。好在现在天赐长大成人,终会有相认的一天的。”
“兹事体大,清儿切勿冲动,朕会慢慢查证的。朕也想看看天赐的秉性性情如何,是否有资格当朕的儿子。”
“是,清儿听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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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颇多,周天赐受宠若惊,也不知为何赏赐如此之重,也只得一一接过,谢过皇后娘娘。回家与父亲母亲说起此事,也是一脸兴奋,安排仆人将赏赐物件一一存入库房。
“父亲,我想好了,如今我已长大,是到了为父分忧,孝顺父母的时候了。家里的商铺今后就由我来经营打理,父亲您就多陪陪母亲,她身体不好。”天赐一边吃饭,一边与父母交谈。
“好好好”,周老爷连说了三个好字,恋恋不忘抱孙子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早点去向敏儿求亲,把婚结了,生几个大胖小子。”
“你要累死我儿啊。”周夫人在一旁拍打嗔怪。
“那是自然,可不能让父亲母亲闲着了。”周天赐也接过话打趣,放下筷子,“不过自古男子都是先立业后成家,我想等过几年家中生意做大了,再操办结婚的事情,敏儿肯定会支持我的。”
“我儿有志向。明日就让账房盘好账务,我再带你去家里的各家商铺转一转,你也好心中有数。”周老爷赞许,不过做生意的事情也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一家人憧憬着今后的幸福生活,其乐融融。
其实周天赐心里清楚,以前的事情也是自己锋芒太过之故,如今既已回城,自当明哲保身,远离官场,孝顺父母,过几年舒服日子。况且如今大庆国风调雨顺国运昌隆,商业贸易往来日趋繁盛,做生意远比做官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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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周天赐昨夜和父亲推杯换盏,喝的有点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母亲可不惯着,在外面拍门。周夫人自从天赐回家,心情舒畅,气喘病好了一半。
“母亲,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吧。”周天赐赖在床上蒙着头,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天赐,你不是说要去商铺看看么,该起来了。”周老爷也在外催促。
“好吧,起来,起来。”周天赐无法,也只得爬起来,洗漱穿衣。母亲欲安排仆人伺候,周天赐一口拒绝,自己在外都是一个人自己管好自己,不习惯别人伺候了,母亲也只好由得他。
吃完早饭,周老爷就带着周天赐到城中各个商铺去转悠。
“东家好,少东家好!”商铺伙计见到周老爷带着周天赐,忙过来请安问好。
“父亲,看来家中商铺产业颇多,你平常忙的过来吗?”周天赐翻看了几个商铺的账册,询问父亲。
“年轻时还行,现在精力不济了。所以呢,为父原也想你回家帮我管理商铺,别当那个芝麻官了,只是还没开口,你就。。。。如今你回来了,就好好做生意挣钱,早日娶媳妇生孙子。”周老爷时刻不忘提醒,周天赐也不理他,专心看账簿。
“你慢慢看,我歇一会儿喝口茶。”周老爷有点累,把账簿推到周天赐面前,自己坐一旁品茶去了。
如今周家产业颇丰。在老家周家村有百亩良田请人耕种收粮,在都城里有四五个绸缎布庄经营的都还不错,和大姐亲家翁合伙的医馆药材生意一般般,还开了一个餐馆,一个茶馆,一个粮店。
“父亲,你这都是怎么想的啊,做的生意都是杂七杂八的。”周天赐看完账簿,很不理解。
“唉,儿啊,绸缎布庄呢,是为父的主业,开了几十年了。这药材铺呢,为父是看着你大姐的面子上,投了点钱入了股,赚不赚的无所谓了,让你大姐在他们家有地位,不敢欺负你大姐而已。这个餐馆嘛,你也知道,做生意嘛,来的都是客,遇上大主顾,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索性就自己开了一家餐馆,用来接待应酬,也顺便挣点小钱。这个茶馆也是如此。这个粮店嘛,卖的也多是自家种的粮食居多,再从江南进一些别的粮食品种售卖。平常呢,为父主要是在布庄里,其它生意都请了掌柜帮忙操持打理。如今你接手,为父也可以轻松些了。”
周天赐没想到,开商铺除了要善于经营之外,还要考虑如此多的繁杂事务,人情往来,确实受教。
父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这商铺经营的事情,倒是把几十年的经商之道都说与了周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