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兴建新桥 凌风领命
数日后,郡府派人把朝廷拨款运到清河县衙,清点入库,多了一千两。又有梁大人书信一并送给周天赐。
天赐打开书信,“今拨千两白银,相助周大人,望勤勉执政,不负皇恩”。
天赐鄙夷不已,“真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师爷见状,急忙阻止,“大人切勿妄言。梁大人肯多拨付一千两给清河县,周大人应心存感激才是。”
“梁大人知道我是孙侍郎门下,不过是卖孙侍郎一个人情而已。”天赐心里嘀咕。
“既如此,就暂且收下吧。这三万一千两银钱能用几时?”天赐心里没底。
“今年不用修缮河道的话,估摸着可以用六个月左右吧。”师爷算了一下,回复道。
“只能用半年啊,那还得想办法再找三万两才够县衙开支。”天赐有点失望。
“是的,大人。历年如此,朝廷都只拨付一半,另一半需要各郡县自己想办法。”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
“大人,小的也想了许久。办法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
天赐来了兴趣,“你先说说看。”
“大人,书房请。”
周天赐和师爷进入书房,“大人,如今清河两岸风景秀丽,游人众多。各地商贾觅得商机,都跑来清河县开店经商。”
“继续说。”天赐喝茶。
“如今,清河两岸店铺已被占满,没有足够店铺。小人想,既然济民桥的商铺租赁如此火爆,大获成功,不如在济民桥下游处再建一个桥。”
“你是说再建些商铺租赁出去?”
“大人高见,小的佩服。以后县衙每年可以稳妥收入租金,就不用看郡守大人脸色行事了。”
“还是师爷有心。”天赐夸奖道。这真是个好办法,再不想看到梁大人那张丑脸了。
“建一座新桥需要多少银两?”天赐拿出纸笔,准备计算一下。
“大约两万两即可建一座新桥,也不用建的很好,只要把租赁通告放出去,自有商贾前来捐钱捐物。”
“你让本官先收钱后办事?”天赐有点疑惑。
“大人觉得不妥的话,可以开具字据,收取定钱即可。”
“好办法!既然如此,干脆,建两座!”天赐咬咬牙,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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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县衙贴出通告,“春暖花开,游人如织。为方便游人通行清河两岸,赏清河美景,县衙意欲在清河上新建两座桥,两侧各建商铺十数间。有意租赁商铺者,县衙大堂报名竞价,价高者得,十年为一期。特此通告。”
清河县商贾奔走相告。如今清河,不似往年,已恢复繁荣景象,就是建十座桥也不打紧,照样生意红火。
清河县衙大堂上,周天赐居中入座,师爷一旁伺候。堂下商贾云集者众。
师爷命衙役打开县城地图,只见地图上画了三座桥,济民桥在中间,左右相隔数百米各又各画了一座桥,桥的格局和外观几乎和济民桥一样,两头分别连着东街和西街。
师爷拿出长竿,指着地图上的桥说:“各位商号老板,这就是本县将要修建的两座新桥。”
堂下商人议论纷纷,评头论足。“啊?只是一张图纸啊?”
周天赐见状,起身,高声说道:“各位,本官自去年来到清河县担任县丞以来,成功修建了济民桥,各位老板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了吧。”
众老板忙致礼:“托周大人洪福。”
周天赐直奔主题,“承蒙皇上器重,任命在下为清河县令。本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新建两座桥梁,将清河两岸连接起来。如今清河风景秀丽,游客甚多,而济民桥行人通道狭窄,清河两岸来往不便。建新桥有百利无一害。”
众老板附和:“大人说的有理。”
周天赐:“新桥将仿照济民桥,在行人通道两侧开设商铺十数间。但,由于县衙资金有限,因此本官决定,只要愿意交纳定钱者,四个月后待新桥建成,就可参与商铺租赁竞价。不交纳定钱者,不能参与。如竞价失败,定钱如数奉还。各位老板意下如何?”
众老板议论纷纷,“桥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要交定钱,消遣人呢。”当场有人离开,有的持币观望,犹豫不决。
师爷见状,忙说:“周大人兴修的济民桥,生意如何,各位老板都看到了。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各位老板早作决定。”
周天赐又说:“本官以县衙官印为证,为各位老板开具收据,大可放心。”
“我交。”有人带头,跟随者众。其实老板们都清楚,济民桥生意红火,有钱不赚更待何时,等四个月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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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新桥按时落成,周天赐亲书“富民桥”、“为民桥”大字牌匾挂于新桥之上,寓意让百姓富裕起来,一切为了百姓。又举办商铺租赁竞价,商号老板们竞争激烈,竞价至十年租金四十万两,县衙每年可收入四万两。新桥两端的住户闻风而动,纷纷改建为商铺,挂上灯笼。到了夜晚,三座大桥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清河县城竟然扩大了一倍不止。
天赐慢悠悠的走在清河岸边,石子路上,长吁一口气,真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师爷在一旁不断的吹牛拍马,真是飘飘然也。
“如今县衙库银充足,明日可给衙役们补发月俸,就按十两标准发放。”天赐吩咐师爷,头一次有了财大气粗的感觉。
“大人仁心,小的们感谢大人。”师爷行礼。
天赐继续往前行走,累了,看路边有卖吃食的,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遂停下买了一个饼。
正欲付钱,只听得摊主说:“恩人,不用给钱。”
天赐诧异,仔细一看,“你不是那个老乞丐,不,老人家吗?”
摊主脱下帽子,正是天赐第一次遇到的那个老人家。“今日得见恩人,真是幸运。”又招呼小孙子过来见礼。
天赐:“老人家,你怎么卖起饼来了?”
老人家:“感谢恩人,去年给了我一锭银子。我不能让我的孙儿跟我讨一辈子饭,后来,就用您给的银子,买了一个炉子,小孙子又去山上拾些柴火,在街口支撑起来一个烧饼摊。得亏现在清河县越来越漂亮,来游玩的人多,老夫的烧饼摊生意也好多了。”
师爷介绍:“老人家,这位就是清河县令周天赐,周大人。”
老人家:“啊?你就是周大人啊!”爷孙俩就要下跪,天赐连忙扶起。
天赐:“老人家,您的田地已经损毁,房子呢也几经转手,本官也没办法退给你了。不如就给你一些银两,可以在县城里买一个小房子,暂时住着,也好有个容身之所。以后再想办法,如何?”师爷递上银两。
老人家坚决推辞:“不用不用,现在已经挺好了,不劳大人费心了。”
天赐也不多说话,把银两塞进老人口袋里,向老人家告辞走掉了。
师爷边走边称赞,“周大人真是仁义。只不过要是回回这样,这银两可不经花。”
天赐笑了,“那倒是。我只是见着了,就接济一下,也不打紧。”
有了银钱做支撑,天赐的县令当的是越来越顺风顺水。先是兴建了官办学堂,将历年来因洪水致贫人家的孩子送到学堂读书写字,免收学费,又发放新衣新裤,孩子们欢喜得很。又趁势将冲毁的农田低价从农户手中购回,办起了官办农田,规划齐整,统一耕种,统一收割。乡村农家见清河县城有工可做,还有官办学堂可上,风景美不胜收,耐不住就搬到了县城,清河两岸愈发热闹起来。
梁大人又来过一次清河县,看到清河县城变化之大,赞不绝口。天赐心中有怨,师爷苦劝,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陪着梁大人逛逛清河夜景,绝口不提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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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都城,上官正德大人府中。
“孙儿拜见外祖父。”上官凌风一身披风,貌似刚从外面回来。
“凌风孙儿,上次交待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上官大人边看书边问。
“孙儿这次回来,从清河县路过,打探了一下。周天赐在清河县当县令,据说口碑很好,老百姓交口称赞。现在清河县城很漂亮,到了晚上灯火通明,是个经商赚钱的好地方。”
“周天赐是孙相举荐的,他们有什么关系,你查到了吗?”上官大人不悦。
“周天赐是孙侍郎的门生,原来在智儒学院读书。其父是商贾,在都城经营了多家商铺。”上官凌风回禀道。
“智儒学院的学子多了去了,王宫贵族的孩子不举荐,为什么偏偏是周天赐?”上官大人手指敲着桌子沉思。
上官大人起身,“清河县历来都是富庶之地,只是最近些年,屡发洪水,修缮不力,破败了几年而已。孙相有意将周天赐调任清河县丞,刻意提拔为县令,皇上应允,我等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这周天赐,商贾出身,善于经商,清河县经他治理,恢复往日繁华,也不奇怪。”
凌风:“外祖父说的是。”
上官大人:“看这周天赐,小小年纪就做到了县令,又是孙相的人,只怕将来前途无可限量,不在老夫之下。周天赐颇通商道,恐不利于我上官家族在朝中立足。”
凌风知道,上官家族生意越做越大,又掌控着军需采办事务,皇帝必然是心有疑虑,只是现在投鼠忌器罢了。孙相奸猾,刻意提拔周天赐,恐有逐渐侵蚀上官家族基业之意。
上官大人:“凌风,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凌风行礼:“孙儿明白。”
上官大人:“那就好。”
凌风行礼:“孙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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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敏儿接到周天赐的书信,喜不自胜。书信里言及,清河秀丽,风景如画,夏季将至,邀敏儿和镜已到清河县游玩一番。
敏儿心神往之,遂向母亲禀报,以同学结伴游玩名义,也不通知镜已,独自往清河县去了。一路无话,见君心切。
周天赐正在县衙公务,衙役报:“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
“一个姑娘。”
“哦,请她进来。”
“天赐哥哥,敏儿来看你啦!”敏儿看到天赐,瞬间就恢复了小女孩的状态,直奔周天赐而来,几欲扑入天赐怀中。众衙役偷笑。
天赐忙推开敏儿,借口说,“敏儿小心,别把本官的官衣弄皱了。”
敏儿站定,撇撇嘴巴,“周大人当官当上瘾了,跟敏儿打起官腔来了。”
天赐陪笑,“说哪里话,敏儿是我的好妹妹,我这不是在县衙公务嘛,给我个面子,别闹。”
“大人,有拜帖到。”衙役近前,递上一张拜帖。
天赐接过拜帖,又让衙役安排敏儿先到宅院住下。敏儿见天赐事忙,也不打扰,先回宅院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