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帝问话 文王报喜
“安总管,父皇近日身体可好?”太监总管安镇海正在安排小太监收拾皇帝案几上的奏折,太子静悄悄凑上前来,猛的一问,吓了安总管一跳。
“唉呀,太子,你吓了老奴一跳!”
“刚才?。。。。”太子试探着问。
“哎呀,没事没事,皇上好的很,只是最近天气湿热,难免有点燥热上火。老奴给皇上准备了上好的菊花茶,清热解火是最合适不过了。太子关心皇上的身体,老奴定在皇上面前代为转达太子的一番孝心。”。安总管满面堆笑的应答道。
“那就好。很久没有跟安总管喝酒聊天了,明日我在花满楼请安总管小酌一杯,不知安总管可否赏脸光临?”
“唉呀,多谢太子美意。太子看得起老奴,实乃老奴三生有幸。不过近日天气湿热,皇上睡得不好,老奴不敢大意,怕底下人伺候不周,不敢离开半步。要是喝了酒,老奴和这帮奴才的性命不打紧,误了皇上的事情,影响皇上休息,让龙体有所损伤,老奴就罪该万死了。”安总管还是满面堆笑。
“那好吧,以后再说吧。”太子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恭送太子。。。。”安总管目送太子,摇了摇头,继续吩咐小太监们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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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外,春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的很,虽不似夏日里那么毒辣,可是站久了也是浑身难受,发热口渴得要命。
太子和文王在勤政殿外恭候,琢磨着也有一个时辰了,勤政殿内静悄悄的啥动静也没有,也没有太监出来宣读召见的旨意。太子文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互相说些恭维的话,倒也不觉得累了。
勤政殿内,皇帝在侧榻上躺了许久。太医已来看过,诊脉开方,无非是调理身体,去除湿热的药方。旧疾在身,随时都有复发的迹象,年轻时靠身体硬扛过去,如今年岁渐长,终日忙于政务,也不似以往修炼武功,征战沙场留下的伤痕旧疾越来越有复发的危险。
“来人。”皇帝仍然闭着眼。
“在的,皇上。”安镇海从门外轻轻进来。“皇上你醒了吗?”
“太子来了多久了?”皇帝仍然闭着眼,慢慢的起身,安总管忙上前搀扶着皇帝,待皇帝站直身体,轻手轻脚的为皇帝摆正了一下衣服。
“太子来了一会儿了,只是外面日头有点大,文王爷陪着太子说说闲话,也没觉得有多久。”安镇海看看皇帝,“皇上,是否宣太子,文王觐见?”
“宣太子进来。”
“是!”
安镇海退出勤政殿,疾步来到太子跟前。
“见过太子,见过文王。太子,皇上宣你进去。”
“好的。”太子跟文王打过招呼,径直往勤政殿内走去。
“皇上没有传我吗?”文王有点疑惑不解。
“请文王爷再等一会儿,皇上自会传召你问话的。来人,给王爷拿把椅子,送点茶水。”
“好吧。”文王爷也只有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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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太子跪着见过皇帝。皇帝翻开一本奏折,看了一会儿,写上朱批,合上奏折。又拿起一本,以此往复,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丝毫没有要太子起来的意思。
安镇海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太子,转身沏了杯热茶,放在皇帝书桌上。“皇上,您批了好一阵子折子了,天气热了,皇上您歇会儿喝杯茶吧,别累着了。”
“太子,您也累了,喝杯茶吧。”安镇海端了杯茶,看看皇帝,没有反应就端到了太子跟前。太子不敢去接,偷瞄了一下皇帝。
“嗯,今天这茶不错,太子你品品。”皇帝缓了缓,脸上露出少有的慈祥笑容。
太子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谢父皇。”接过安镇海端来的茶水,顺势站了起来,茶水一饮而尽,又将空杯递给了安镇海。
“御花园修缮工程先暂停,你先退下吧,你皇祖母那里朕自会禀告。”
太子不由得眉头紧蹙,心里暗自揣测:“这可如何是好?!”,又不敢问。
“儿臣告退。”,太子躬身退出勤政殿,来回踱步,似下定决心一般,径直回太子东宫去了,文王爷上前行礼也不理睬。
“太子这是怎么了?”,望着太子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文王爷无暇多想,太监总管安总管已到跟前作揖。
“文王爷,皇上宣您觐见。”
“安总管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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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文王爷跪地俯首,给皇帝请安。
“崇文,起来回话。赐座上茶”。文王爷起身,落座,喝茶。
“听说清儿有喜了?可还好?”,皇帝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回父皇,清儿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王崇文赶忙放下茶杯,面露笑容,心里也觉得轻松起来。“待清儿胎相稳固,儿臣再带清儿来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清儿乃孙相之女,自幼与崇文交好,感情颇深,长大后皇帝赐婚,如愿嫁入文王府,夫妻感情深厚。
“清儿身体要紧,请安不必急在一时。这段时间你多陪陪清儿,清儿初次有孕,必定心里紧张,你要时刻在她身边,免得她胡思乱想,有损身体和我未出生的孙儿呢!”,皇帝摆摆手,看了崇文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儿臣必定悉心照顾清儿的身体,不让父皇母后忧心。”
“御花园修缮工程,太子的奏折,你怎么看?”,皇帝指了指桌上的奏折,没来由的突兀一问。
“回父皇,太子既然在朝堂上提交了御花园修缮工程的奏折,想必事前必然已经向父皇请示过此事了。工部按照太子的意思提交了扩建御花园工程的具体方案,想必也请示了各方面的意见了。铺张嘛确实铺张了一些,但只要皇祖母寿辰开开心心的,多花点银子也是应该的,这也是太子的一番孝心。儿臣也不敢说什么。”王崇文嘴上应答着,眼睛却不敢太放肆,偷瞄着皇帝的脸色。
“这个崇文,也真是,囫囵话来回讲,真摸不透他的脾性”。皇帝无奈的寻思着。
皇帝深知,太子和这个崇文秉性完全不同。当年太子崇德出生不久,还在襁褓里就跟着自己打天下,稍微长大了以后就被立为太子,悉心教导,寄予厚望。太子也曾屡立战功,年轻有为。只是大庆国建国十余年后,太子渐生骄奢淫逸之心,在外私建宅邸,养了一帮门客,又结交外臣,素日里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只因其母亲早年间跟随自己征战四方,东奔西走,风餐露宿,生下太子后身体有亏,没几年竟痨疾发作,扔下自己和太子,往那极乐西天去了。自己怀念亡妻,心生愧疚,对太子也是百依百顺,使得太子私欲渐渐膨胀起来,这些年竟有了觊觎皇位之心。只是太子羽翼未丰不敢发作,皇帝也当作不看见不知道而已,偶尔敲打一下,使得太子不要过于放肆。想来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亲儿子,于公于私都不会和自己的父皇兵戎相见吧。
崇文比太子小了十岁,大庆建国当年迎娶珍妃入宫,次年崇文出生在前,再后一年崇武出生。崇文喜文,多年来安排李太傅悉心教导,崇文亦勤奋好学,挑灯苦读,诗书礼仪倒是识得不少。只是这书读多了,思维缜密,虽行事谦卑有礼,文采出众,只是太过了倒是不太容易让人猜中心思。去年娶了清儿为王妃,倒是愈发稳重了。崇武善武,终日里舞枪弄棒,研读兵书,跟着田大将军瞎混几年,倒也打过几场大仗,保过一方平安,是块做将军的材料,只是平日里自由散漫,终日里也难得入宫见过几回,也要早日娶个王妃安定心性才好。
中宫空置多年,珍妃贤良淑德,在宫中人缘极好,颇具威望,本欲册立珍妃为皇后,奈何太子在侧,而当朝左丞相秦相乃太子母亲之弟,战功显赫,忠心辅佐,为创立大庆国立下汗马功劳。册立皇后之事也必须照顾他们的情绪,倒也不急于一时吧。
“安镇海,你把去年羌国进贡的一对玉枕拿来”,皇帝道。
安镇海去取玉枕的当下,皇帝和崇文又说了会体己话。不一会儿,安镇海和小太监托着一对玉枕,进来勤政殿,轻轻放在案几上。
“崇文,这玉枕清凉无比,天气渐热了,清儿身体有孕,睡不安稳。这个玉枕乃羌国进贡,萃取天地之精华,有宁神静心之功效。”皇帝手抚玉枕,露出赞许的神色。
“多谢父皇!”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事。安镇海,请孙相,秦相前来议事。”
“父皇保重龙体,切勿操劳。儿臣先行告退。”王崇文向皇帝行礼,手捧玉枕,退出勤政殿,交给随行小厮,疾步向母后珍妃的文华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