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小朵的抉择
胡小朵在焦躁中等来了方律，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那个抢她工作的家伙。只见莫寻慢悠悠地走来，宽松的t恤难掩其匀称健壮的肌肉，他的腰带处挂着一串钥匙扣，有个破旧的小兔子装饰品，随着他的步伐一同摇摆。
莫寻从胡小朵身旁经过，扫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就往沙发上躺。
方律在她身边坐下，胡小朵略微有些局促不安。方律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说道：“不必紧张，我给你介绍一下，那边那个”，他指了指斜躺在沙发上的莫寻，“他叫莫寻，是这里的老板。想必你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很好奇，你也有很多疑惑，但是我们需要一步一步来。” 方律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这么有耐心，是不是吃错药了？沙发上假寐的莫寻对此感到十分费解。
方律说完便好整以暇地往桌上的高脚酒杯中缓缓地倒酒，同时准备欣赏她错愕的表情。但可惜的是。。。。。。
“你们是异能者！”胡小朵兴奋急切的声音险些让方律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
听到胡小朵兴奋的声音，莫寻大笑起来。站起身走到方律身后，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哈哈，智者方律，也有你算错的时候！”方律尴尬地摇头，看向瞪着大眼睛的胡小朵，“他果然没有看错你。是的，我和他都是异能者，而你有成为异能者的潜质，我们有方法可以帮你觉醒异能。我们希望你，加入我们。”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便问。”莫寻补充道。
胡小朵反而在此时惊愕地瞪大双眼，她只是因为一些蛛丝马迹，捕风捉影，猜测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承认了自己是异能者。而听到对方说自己能加入，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的边缘，脑子胀胀的，不知道前方是隐藏的道路，还是致人死亡的陷阱。
她来到上水城，就是听说这里异能事件频发，她想着也许能碰到愿意帮助她的人，或者自己也有希望觉醒异能，找到自己唯一的家人。而此时，机会就这样施施然来到她的面前，在兴奋激动之余，在踏上距离自己梦想更进一步的阶梯之前，她仅存的理智和戒备让她问出了如下的问题。
“加入之后，包吃包住吗？”
两个男人也被胡小朵问出的问题震住了，方律咳嗽了两下，“那是当然的，不过我们还是需要面试的。”胡小朵也被自己问出的问题蠢到了，为掩饰尴尬很快答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可以理解。”
“这样吧，你先提问，我们需要先统一一下认知。”方律一边掏出上衣兜里的记事本和笔，一边说道。
“那你们的能力是什么？可以给我展示吗？话说电视里面不都是这样演的么，一个普通小店，其实里面的人都是隐世的高手，还有神神秘秘的联络人，就是刚才那个吧，还有。。。。。。”胡小朵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两人古怪的神色。
一直在憋笑的莫寻终于停止了抽搐，喝了口红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胡小朵：“记住以后不要这么直接地去问对方的能力，这就像我问你的size是什么。”
“哦，知道了。”胡小朵也是回过神来，红着脸答道，却还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之人。
“全世界的异能者中，身体强化者应当是最为普遍的了，而我就是其中普通的一员。”
一旁的方律听到这话却仿佛呛到了一样，猛烈地咳嗽起来。莫寻瞪了他一眼，他又奇迹般康复了。
“我的能力很普通，就是一般的身体强化，力量，速度，自愈能力都比较一般，但是比普通人要强很多”，说着他便在胡小朵震惊的目光中，将一根不锈钢勺团成了一个球，小球掉落在桌面弹了两下，随后从桌面滚落，被满脸惊奇的胡小朵接在手心。
而一旁的方律已经喝了好几杯水了。胡小朵以为他口渴，还给他多倒了几杯。
方律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胡小朵说道：“你应该注意到外面的浓雾，那不是异常天气也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一种武器。”没等胡小朵发问，他继续说道：“这里是上水城15-14区，我们面对的，是存在于东龙国内的极端组织所研发的武器。”
胡小朵已经察觉到自己陷入了大麻烦，可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攻击我们？我们只是一家小小的咖啡馆。。。。。。”
“不，他们不是攻击我们，而是攻击这座城市，而这里也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咖啡馆。”方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手指抚摸着酒杯，看着胡小朵的眼睛，接着道：“接触到雾气的人，有90的概率会死在雾中，但有10的概率会觉醒异能”。
听到这句话，胡小朵愣了半晌，随后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等等，外面那些客人，他们如果出去的话。。。。。。”，胡小朵不等莫寻回答，赶紧从凳子上下来，冲到门口，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呆住了。
大厅里客人们横七竖八地趴在桌子上，胡小朵吓得后退两步，扶着门框，猛然转身冲进后厨吧台，大声质问：“他们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小朵叫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眼中隐有泪光。
莫寻摇了摇头，似乎在笑她的天真：“他们没事，只是睡着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听见这句话，胡小朵半信半疑，莫寻似乎不想多做解释，转身走到沙发上继续躺着。
胡小朵正咬着嘴唇思考着什么，突然听见方律在叫她，她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发现方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的柜台玻璃前，透过玻璃向大厅望去。
以为是自己想问题太过入神，居然没意识到一个大活人从旁边经过，胡小朵快步走到方律身旁，见方律没有别的表示，只是盯着窗外，她发现原本的玻璃下方的送餐口已经被内外两层厚实的金属板遮盖。
此时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明晃晃的灯光却不能带来一丝的安全感，渐渐地，胡小朵感觉情况不对了，她隐约听见迷雾中传出一些人的惊叫声还有类似野兽的低吼声，神经也随之紧绷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嘈杂。
突然，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中年妇女的脸贴在了大厅的临街的橱窗上，不，更确切地说是她的头咚的一声，撞在了窗户上，喷洒的血液将窗户染成红色，胡小朵被这一撞击，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而大厅中那些顾客居然都没有被惊醒，依旧不知所觉的沉浸在梦中。
外面嘶吼声不断，方律却依然站在窗前，过了一会，他走到仍在用力喘气的胡小朵身旁蹲下，拍着她的肩膀，捏捏她的胳膊，不知怎么，胡小朵感觉一阵温暖，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她向方律道谢，紧接着站起身来略有迟疑地再次靠近厨房玻璃，透过玻璃，胡小朵确认那些客人都只是睡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关心这些人的安危，但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安危也代表了自己的安危。
此时一阵手机短信的铃声打破寂静，把胡小朵又吓了一跳，发现不止是自己的手机，大厅中那些客人的的手机也发着或明或暗的光。
她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是一条国家紧急事件处理部门发来的一条短信，且连着发了三个，内容是警告民众遇到异常大雾，不要出门，待在家中封闭门窗，最好戴上防护面罩，等待进一步通知。
胡小朵一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思考着之前莫寻的话，过了好半天，抬头看向方律，语气充满歉意：“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方律将胡小朵扶起来，两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她略微扭转身子看了看沙发上，发现莫寻躺着一动不动，居然睡着了。
一杯热水下肚，胡小朵终于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解脱出来，“这也许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吧。”
不等方律搭话，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副与其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沧桑感。
“那就是人性。如果你告诉他们真相，说出门接触迷雾，百分百会死，那么绝对有人不信，非要出去，且容易引发混乱，混乱下可能导致所有人都暴露在迷雾中，而如果将可能觉醒异能这一信息，说出来，那么死的人只会更多。只有什么也不说，用骗或者用武力强行留下他们，才可以保护他们，虽然事后如果迷雾的真相大白，绝对会有白眼狼觉得我们阻碍他们成为异能者。”说到这里，她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我们没能力阻止雾气的扩散。”不知何时沙发上的莫寻已经来到了胡小朵身后，先是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汽水，舒服地打了个嗝，转头看向她，说道：
“你的考核通过了。你给出了我认同的答案，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是谁，你的善良也只是你的善良，在未经探查的情况下妄自揣测是一种愚蠢，而要求别人按照你的善意行事，则是一种恶。加入我们，我们也许无法帮助你完成你的理想，但是在共同的目标上，我们就是兄弟姐妹。”
虽然莫寻很是轻松地说出了这段话，没有抑扬顿挫刻意煽情，但是胡小朵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真诚与热切，她自己也有不少的感慨，自从家人去世，她一个人走到今天，可谓是孤苦伶仃，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想到自己的唯一可能幸存的家人，她下定了决心。
看着莫寻因酒意微眯的双眼，她郑重地答复道：“我胡小朵，愿意加入你们，请带我进入这个危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