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他的选择

    以顾寒声的认知来说，燕文墨既然对逍遥子如此在乎，又亲眼看见自己折磨逍遥子，那么她跟自己之间，可能是要完。

    对于一个对颜清霜有执念的人来说，放弃颜清霜，那是绝无可能，而被她抛弃，更是生不如死。

    因此，哪怕是强迫，哪怕是迫不得已，哪怕是别无选择，他也想将她留在身边，即便被她憎恨也在所不惜，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细枝末节，而是…而是她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守着他，而不是与他相隔万里。

    所以，他当机立断弄晕燕文墨，把她带到自己的小世界，替她换上婚服，想跟她再做一次夫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弄这么个无趣的仪式，只是自顾自的觉得，觉得成了亲以后，对方就会一定属于自己。

    也因此，他亲自给颜清霜换上嫁衣，让她躺在床榻上小憩，而自己则去穿自己的婚服。

    一切都跟前世如出一辙，包括她的回眸，包括她胆怯又害怕的表情，包括她忐忑且惊慌的躲避。

    所以，他也如前世一样，吻了她，亲了她，甚至是想占有她。

    他早该如此做的，毕竟，这些他在前世已经得到过无数回。

    她的肌肤，她的躯体，她的一切的一切，早已沾染过他的印记，而如今，不过是旧物重现罢了。

    可偏偏，他的余光看到了天劫之力，灰黑色的天劫之力。

    那天劫之力似受到召唤般，前赴后继的涌入燕文墨体内，而这代表什么，顾寒声并不陌生。

    他也曾被天道追杀过，所以，这天劫之力代表什么，他极其熟悉。

    更知道，天劫之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迎来天罚，而天罚带来的惩戒，轻则身体重伤，重则魂飞魄散。

    颜清霜前世的死，他一直以为是蒋文白逼得，如今看来，或许她的死因，与自己有关，或者本就是自己造成的。

    也因此，再看到天劫之力的那一刻，顾寒声是震惊的，他震惊于燕文墨会引来天劫之力，而后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对自己的判断，可能出现了误差。

    蚩尤神魂未消是不假，但这也不能证明自己是个修士，是个凡人，反而让他成了神选者。

    神选者，也就是备选神族，虽是备选，可一旦选上，便与神族无异。

    那么，那些对于神的天条约束，于他而言，同样适用。

    也因此，他靠近燕文墨，亲近燕文墨时，她才会引来天劫之力，甚至是引来天罚。

    因为从古至今，神人相恋的下场都只有一个，凡人魂飞魄散（去别的星球轮回不再见），神仙要么降职，要么剔去仙骨变成凡人。

    降职也好，剔去仙骨也好，他顾寒声都不带怕的，可他怕…他怕燕文墨会魂飞魄散，他怕…他怕会再也见不到她。

    这是他想了一千年，念了一千年，等了一千年，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也要想见到的人。

    他怎么能…怎么能忍心让她魂飞魄散，怎么能让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怎么能亲手送她去死？！

    可是…他真的能放下吗？！能割舍吗？！能心甘情愿的让另一个男人拥有她吗？！

    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这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唯一认定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因为天劫之力而放弃。

    可不放弃，又能如何呢？！倘若蚩尤神魂消失，他便会飞升天界，届时留她一个人在人间逗留，难免会被人觊觎。

    蒋文白的虎视眈眈，他不是看不到，也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愿…不愿跟对方过多争执，也不愿跟对方彻底翻脸。

    毕竟蒋文白是他亲弟弟的转世，当年的手足之情犹在眼前，他护了对方那么多世，延续了好几世的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对于蒋文白，他真的下不了死手。

    也因此，即便是在前世，即便蒋文白是逼死颜清霜的罪魁祸首，即便因为颜清霜的死而导致他坠魔，他也只是让那些魔修杀了他，而非自己动手。

    哪怕他知道，自己动手的话，蒋文白就一定会死，可他还是下不了手，因为，那个人是自己在人世间唯一的牵挂了。

    可…颜清霜，他也不愿放弃。

    因此，留给他的路，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蚩尤神魂永存，只要蚩尤神魂未消，他就可以…他就可以一直留在人间，一直陪着她。

    陪着她老，陪着她死，陪着她转世，陪着她看日升日落，就像上一世一样。

    他并不想走，他不想离开颜清霜，不想离开人间，不想离开他的爱人。

    他上次曾听蒋文白说过一句诗，说此心安处是吾乡，因此，有颜清霜在，他就心安，颜清霜在哪，他的家就在那，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可他却不知，也有句话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于顾寒声而言，如来是神职，卿是颜清霜，他们两个本就不可能共存，更别提，燕文墨的存在，本就是引他飞升的一个局。

    若非如此，燕文墨何须大费周章的收集上古魔神遗骨，又何须给迟未明设下封魔印，她做的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为了让顾寒声飞升，可惜，这件事，顾寒声不知道，燕文墨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一个不知道为何要收集上古魔神遗骨，一个不知道为何千年前的颜清霜会变成她的转世，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关于顾寒声，也关于燕文墨的局。

    这点日后详谈，反正如今顾寒声面临的局面是，靠近燕文墨，燕文墨会死，不靠近她，他不甘心，因此，现在的局面就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犹豫了许久，顾寒声还是选择了放弃，也果然如系统所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燕文墨对此松了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毕竟，她是真的不想跟顾寒声多做牵扯。

    虽然她如今的身体是颜清霜的，她也算在某方面就代表了颜清霜，但若因此让她跟顾寒声发生关系，她就有种泡了自家姐妹老公的背德和愧疚感，不但不刺激，反而令人恶心。

    可，顾寒声也只是停止了轻薄，并没有放燕文墨离开的打算，也因此，对燕文墨来说，此时此刻的她，还真成了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雀，等人来救了。

    她一向不太喜欢做没主动权的事情，即便在万魔宗，她也有一定的主动权，像如今这种全方位被动的局面，还真是头一次。

    顾寒声在下定决心之后，移开了准备解燕文墨腰带的手，他恋恋不舍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燕文墨的眼睛，温声低语道：

    “霜儿，你放心，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的语气坚定而固执，带着深深地偏执，燕文墨愣愣看着对方，想起系统的说辞，忍不住腹诽道：

    “恐怕，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住的，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