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野路山村凤求凤

    胡圆和乾元子一人骑着一头驴,悠哉悠哉的走在大路上。胡圆回复他男子的打扮,因为,那个傀儡实在是太别扭了。 山势渐渐的变得平坦了,大路上也没什么赶路的人。胡圆一时兴起,一边走一边唱起歌来“哎~~~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呦,赶牲灵的那个妹子呦,哎走过来了。哎呦赶牲灵的那个妹子呦,走过来了~~”嘹亮的歌声在山间回荡。远远的传了开去。 正唱的兴头上的时候,忽然听得远处,有一个声音在和着他的歌声。“哎~~~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呦骑驴子的那个哥哥呦,哎。走哪地地的那个路”胡圆转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土坡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破旧但却十分干净的单衣裤,赤足穿着一双草鞋。单薄的身子却背着一个和他身体极不相称的大竹筐。正望着他们,和着她的歌声唱道“哎~~走头头的那个驴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呦赶牲灵的那个哥哥呦,走过来了。哎呦你若是我的哥哥呦,招一招你的那个手。哎呦你不是我的那个哥哥呦,走你的那个路~~”一句唱完,静静的望着他们。 胡圆望着那女孩清纯的小脸,有些怜爱的向那个女孩招了招手。那女孩见胡圆向她招手,忽然笑了。有些腼腆的向他们走过来,望着胡圆腼腆的一笑道“公子,从哪里来呢又要到哪里去呢” “我们二人从涂山来,四处游学。没有一定的去处,这里是哪里呢”胡圆笑着对那个女孩说道。 “回公子,这里叫李家冲。是属于惠安县地界,我听老辈人说过,从这里往西四百里就是成都了。原以为你们要到成都去呢”这个女孩好像很健谈的样子。 “哦,小生胡圆。这是我的童儿乾元,敢问姑娘芳名”胡圆叶有些喜欢这姑娘的谈吐,不自觉的说道。 “我姓李,家里人都叫我秀玉”女孩笑着说道“公子既是游学。想来没什么事,不妨到村里坐坐,喝茶休息一下。可好” “坐坐倒不妨事,只是不知李家冲离这里远么”胡圆问道。 “不远,往前转过土梁就是了”李秀玉指了指前方说道。 “好的,你带我们去吧” “好”说罢。胡圆下了驴,跟李秀玉走在前头。乾元子牵了驴走在后头。 转过一个山弯,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土寨子,把四五十户人家围在里面。破旧的土墙已经不能称之为墙了。 胡圆在小秀玉的带领下,从不是山门的门洞里进了村。还算干净的街道上跑着几只鸡狗。几个老人男男女女的坐在村中大路的老槐树下唠着家常,看到有人走过来都好奇的望着这两男两女跟在秀玉的身后,一个老人问道“秀玉,你这是领的谁呀” “俺家娇客”秀玉有些羞涩的回答道。 胡圆扭过头,对那几位笑笑。就悄声的问道“啥叫娇客” “你不是到俺家提亲的么” “我么,我提什么亲呀。”胡圆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对了我的歌,就得向我家提亲娶我呀”扑哧一声,乾元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胡圆还想说什么,乾元子拉了拉好样的衣角。冲胡圆摇了摇手。 “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不管男女只要看上对方,就唱歌给她听。如果对方有意回应了就可以提亲了”秀玉解释道。 “那也不能”胡圆想说什么,但是乾元子还是拉了拉他的衣角。只听秀玉又说道“公子,一定要向我家提亲。我爹一定会答应的。你一定要带我走啊” “这是为什么呢”胡圆我问道。 “我现在的爹其实是我后爹,我亲爹早在我五岁时就死了。我娘带着我嫁到了这里起先还可以,等我有了弟弟就一切都变了”说着话眼圈发红就要哭了。胡圆心里有些看不下去了。 只见秀玉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伤痕,让胡圆看。说“我娘有病,已经干不了活了。俺爹就整天喝酒,喝了酒就骂人。稍不如意就打我,娘也只能看着流泪。公子,求你了就当是救我了”秀玉哀求道。 胡圆听到这里真是无语了。 “公子,你娶了我之后。随你怎么都行,只要你带我走,就是做你的丫头都行。求你了,我真是受不了啊”说着话就流下泪来。 “先不说这些了,到你家看看再说。好么”胡圆听秀玉这样说,就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一酸,想帮帮秀玉,于是说道。 “喏,那里就是了”秀玉一指前面的院子说道。 胡圆抬头一看,只见一片旧土墙围着一处院子矗立在路的尽头。虽然有些破旧,但和其他院落相比却是好了些许,可以看出这家人还是比较殷实的。至少以前是这样的。 胡圆在秀玉的带领下,走进了有些破旧的大门。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骑着一根竹棍围着院子里的碾盘一边跑一边还“驾,驾”的喊着。看到姐姐领着人进来了,就喊道“姐姐回来喽!” 三人进了院子还没站稳,只听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死妮子,不去打猪草。这么早回来,我看你是皮痒了”随着声音一个身高五尺,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屋里出来,左手拿着一个酒碗,右手还拿着一只啃了一多半的猪手。浑身油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此人应该是个屠夫。此人出得门来,看到有客人。还是个读书人有些意外,直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爹,这是胡公子,来咱家的娇客”秀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噢。噢。噢。快进屋,屋里坐吧”那汉子有些喜出望外道。也是,一个村户找了个二婚头的屠夫,虽然老婆漂亮些。可还是个病秧子,整天药罐子不离身。这回好,带回一个读书的娇客。怎能不让这个屠户惊喜呢! 李屠户把胡圆让进堂屋,坐在上手的座位上。秀玉乖巧的拿来了碗筷。李屠户也不管胡圆会不会喝酒,拿起酒罐给胡圆倒了一碗。说道“公子是读书人,能看上我家小女,也是他的造化。还不知公子名姓,又来自哪里呢” “小生胡圆,是涂山人士。游学到此,,小生不知道贵处的风俗。意外对了您家女公子的歌,不周之处,还请伯父原谅则各”胡圆惶恐的说道。 李屠户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不喜欢我家妮子,就不要对歌。你对了歌。又反悔。你叫我家妮子以后咋嫁人么你这不是害人么”李屠户瞪着双眼大声说道。心道“也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从哪里拉来这么个读书的高亲,还挺有眼光的。这回一定要把这个拖油瓶给打发了,省得浪费钱粮” 胡圆一听李屠户这么说,心里这个郁闷啊!怎么碰上这么个倒霉事。正想说什么时看到门口秀玉那眼泪汪汪的表情,心一软。想道“不妨带走她以后再说” 正思量着,李屠户又说道“公子,俺家秀玉人长的不错。手又巧。不瞒你说,她亲生父亲是是个秀才,这女子多少还认得几个字呢。唉”李屠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这里的风俗,都瞧不起屠户。我也没有其他谋生的手艺,好不容易娶了个女人。这不还是个病秧子。这几年呐,光给这女人治病就花了好多钱。唉,你娶了秀玉。我也好缓缓劲啊” “可秀玉在家也可以帮帮你啊”胡圆问道。 李屠户尴尬的笑了一笑道“嫁闺女,不是有聘礼么。用礼钱给她娘看病啊,呵呵” “哦,对了。伯母得的是啥病,我可以看看么”胡圆小心的问道。 “哦,公子还会些医术么。那太好了”李屠户高兴的搓着两手道“那就过来给看看吧,在这边屋里”说着话站起身领着胡圆进了堂屋。 一进堂屋,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钻入了胡圆的鼻孔。一个瘦的脱了香的妇女盖着被子,靠在炕边的被垛上,似乎是睡着了。 李屠户推了推女人的肩头,道“孩他娘,有客人来看你了,醒醒哈”那女人慢慢的醒转过来,迷迷糊糊的问道“谁,谁来了” 李屠户把胡圆拉到跟前来说道“这是咱家秀玉的娇客,叫胡圆是涂山人士” “哦,请坐吧”秀玉的母亲含糊的咕哝了一句。 “他是个读书人,还会治病呢,你让他看看吧”李屠户可怜巴巴的说道。 “唉!还看什么呀,不如早早死了呢”说着话还是伸出手。胡圆伸手号脉,一边在心里叫醒路宽问道“路宽,你看这女人是啥病”路宽借着胡圆的手,感觉了一下,又叫胡圆查看了一下舌苔思量了一下不急不慢的说道“此女本身体质就差,小的时候多以药物为伴,又接连生子丧夫再婚再生子。如此仅有的一点点元阳元阴混沌之气都已经消耗殆尽。所以才病的如此啊” “有办法治么”胡圆问道。 “一般的医术是没办法的,只能慢慢调理,能不能行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路宽回答道。 “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有的”路宽答道“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修道者。难道你没有炼气丹药么” “丹药是有的,那种最好呢。” “最垃圾的就行,好丹药,就他这身体,吃了非爆体而亡不可”路宽解释道。 “那,我给他一粒凝气丹好啦”胡圆心道。 “不行”路宽说道“一粒他的经脉受不了,再说,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是狐仙吧。” “那该怎么办呢”胡圆问道 “我给你开一副药方,你叫他们去抓药,煎药的时候你把凝气丹碾碎掺进去四分之一等一付药服完,凝气丹也吃完了,人们还以为你医术高明呢,呵呵”说着话路宽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胡圆拿定主意。于是胡圆来到外间从他的书箱里拿出文房四宝,乾元子给磨墨。胡圆刷刷点点的照路宽教他样子写了一个药方交到李屠户的手上。说道“你照此方抓药来,试试看” “好的,好的”李屠户连忙答应道“我这就套车,到镇上的药铺去抓药,秀~~秀~~给你家相公做饭,杀只鸡,等我回来和我家女婿好好的喝两杯。哈哈哈哈”说着话在站起身出去抓药去了。 李屠户急急忙忙的去抓药了,秀玉则忙着给胡圆二人准备饭。这时,胡圆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起这个农家。可以看出以前这是个比较殷实的家,也许是真的因为女主人有病吧,好多以前有的东西现在只剩下空地了“秀玉,你家牲口棚不小啊”胡圆问道。“是啊,以前有两头牛,三匹骡子呢,现在只剩一头驴了”秀玉有些戚戚然的答道“自从妈妈得病,继父就性情大变。整天喝酒解闷,喝醉了就骂人,着急还打,唉!我真是受够了” “那你也不能乱抓女婿呀”胡圆有些郁闷的问道。 “谁让你对上我的歌呢”秀玉有些羞涩的庆幸的说道。 “我是不知道你们这里的风俗,还有就是我不是公子啊”说着话胡圆拉下了头上的书生方巾,露出了一头长发转身脱下蓝布袍,恢复了女儿打扮。秀玉看着眼前比她漂亮十倍的女孩一下愣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指着胡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女孩” “啊,是啊”胡圆笑着回道。 “哇”的一声,秀玉大哭起来。 “人家好不容易找个自己中意的,结果还是个女的呃”秀玉一边哭一边委屈的数落到“不行,你陪我相公”秀玉大哭。 胡圆一下没了主意,赶紧劝说。可劝来劝去,秀玉就是不听。实在是没招了。胡圆穿上蓝布袍,戴上方巾。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还假装男生,带你走。以后你看上谁再说,好不好” 秀玉这才止住了啼哭道“那也只能是这样了”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走呢”胡圆真的不理解的问道。 “唉!我们乡下女孩,一辈子离不开这个穷地方。再说了,你没看我的继父,一看到我要离开,高兴成啥样了。如果你不带我走,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活下去呢”说着话神情有些漠然了, 胡圆叶无话可说了,真的不能理解,人世间怎么是这个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