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德累斯顿石板
一位身着华美服饰，满头银丝的老者，看起来虽已93岁高龄，但精神矍铄，状态极佳。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身高竟比拥有优良遗传的乔乔家族成员还要高出一头。岁月并未在他的身形上留下弯曲的痕迹，反而使得他愈发挺拔威严，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压感。
“黄金之王找我有何贵干？”
吉良吉影目光沉稳地打量着这位老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需要仰视对方的脸庞。
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是王权者，这一点无需质疑。”
身为黄金之王，他掌控着名为“命运”的力量，与青之王相似，他能感知到吉良吉影体内与其相同的特殊能力。
吉良吉影轻轻扬起眉毛，眼神平淡地回望黄金之王，早已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在国常路大觉准备进一步表达时，吉良吉影抢先一步：“你要说的是‘不过，我并未感觉到你与石板间的联系’。”
国常路大觉刚要说话，却被这句话堵住，一时语塞，接着却放声大笑：“哈哈，果真是乔瑟夫的孙子，乔斯达家族的一员。”
国常路大觉的笑容十分开怀，并非带有寒意的讥讽，而是流露出内心的愉悦。
“嘿，那个老家伙。”
吉良吉影挑挑眉，语气冷漠，“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
国常路大觉的嗓音充满感慨，“当年在欧洲，我有幸与你的祖父并肩作战。”
吉良吉影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记得乔瑟夫年轻时曾去欧洲对付究极生物，国常路大觉当时也参与了那场战斗，也就是说……
话题回到正轨，国常路大觉重新镇定下来，再次强调道：“我并未感觉到你与石板之间的联系，你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吧？”
说着，国常路大觉摇摇头。这根本不用多说，若吉良吉影未有所察，也不会提出刚才的问题。
吉良吉影并未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向眼前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封闭且昏暗的空间，非常空旷，除了中央一块巨大的发光石板外，再无其他物品。那石板发出的淡淡绿光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这里位于御柱塔的地下深处，至少有一百米深。而此地被称为“石板之间”，那块发出绿光的石板……
“没错。”
国常路大觉平静地说，“那就是王权者的力量源泉——德累斯顿石板。”
这块石板有六个榻榻米那么大，表面刻着类似圆形迷宫的奇特纹饰。长久以来，这块石板一直由国常路大觉保管，并承担着压制它的使命。
“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呢？”
国常路大觉注视着石板，缓缓说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德国在战争中投入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
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虽然法西斯主义不可取，但德国的科技实力确实强大，许多现代科技都是基于当时的成果发展起来的。但这仅仅是表象。
国常路大觉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吉良吉影，“此外，他们还使用了占星术、魔术、炼金术、超能力和神秘学等各种知识，动用世间所有智慧，向全世界宣战。”
那时，德国向全球派遣了所谓的“科考队”，疯狂挖掘他们发现的古代遗迹。他们的确从那些古代遗迹中找到了所需之物，例如德累斯顿石板，还有柱之男。
“你果然了解这一切。”
国常路大觉哑然失笑，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正如你所见，德国的狂热挖掘确实让他们找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但大部分都没能帮他们实现征服世界的野心，反而差点导致世界毁灭。对此，国常路大觉不禁感慨万分。这段历史现在知晓的人已经不多，他平日也无法与他人分享这些秘密。今天遇到乔瑟夫的孙子，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柱之男已成为过去，但石板的力量却延续至今。”
“德累斯顿石板得名于德国东部仅次于首都柏林的第二大都市，萨克森州首府德累斯顿。但这石板并不是在德累斯顿发现的，而是来自波希米亚的一座教堂。”
“最初，这块石板被教会当作‘圣遗物’珍藏，但在教会眼中，它不过是诸多牵强附会材料中的一个，得到之后就被搁置一边。于是，德国轻易从教会手中获得了管辖权，挖掘并接收了这块石板。”
随后，在一个小教堂里，德国迅速展开了对传说中蕴含神奇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进行研究。这件事是由当时的德意志双料天才——威兹曼姐弟负责的。
国常路大觉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忧郁，并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仿佛想起了某些痛苦的记忆。
“威兹曼姐弟确实名副其实的天才。”
国常路大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慢慢说道：“他们成功揭示出石板的力量，但也发生了意外变化。自那以后，我秘密将石板转移到了霓虹并保存在此地，并亲自守护。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保证石板的安全，还在于控制它的力量。”
“想必你也已知晓，石板会选择特定的对象，被选中之人将成为‘王权者’。”
“一旦被选为王权者，这个人会感到自己与石板相互连通，与之产生共鸣，脑海中会涌入大量的信息，也就是所谓的‘石板’的记忆。”
“接受到‘石板’之力、‘石板’的记忆以及‘石板’的意志，被选中之人便成为了王权者，并且在其上方会出现象征其力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同时，王权者也能赋予被选中的人异能，这些人就构成了王权者的氏族。”
国常路大觉的声音逐渐低沉，严肃地说：“但是，王权者的力量源于石板，与石板紧密相关。王权者拥有的力量本质上也是石板赋予的。因此，石板自身同样具备赋予周围人类异能的能力。那些因石板而获得异能的人，被称为‘权外者’。”
吉良吉影沉默不语，既未肯定也未否定。
国常路大觉所述内容，乃是王权者之间的共识。但由于新晋的王权者对其知之甚少，通常需要最资深的黄金之王来进行解释和传授。这是一个延续至今的完整体系，所有的王权者都曾经历并通过了这一过程。同时，他们也都认可黄金之王的实力和贡献，因此愿意自愿把石板交给他保管。
国常路大觉并未向他人编织谎言，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毕竟，王权者与石板之间存在联系，尽管他们不清楚具体细节，但对于大部分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撒谎，很容易被人识破。而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黄金之王也无法获得其他王权者的认可。
“由于我对石板力量的压制，至今石板的力量仅限于影响关东周边的地区。因此，‘权外者’只会在关东地区出现。”
正因为只有关东地区会产生权外者，这也为管理权外者提供了很大方便。七大王权者大多集中在关东，即便是白银之王的飞船也在东京上空盘旋，这不是偶然，而是因为王权者的力量源自石板，唯有在石板的影响范围内，他们的力量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极其强大。” 黄金之王语气凝重地道，“据我推测，如果不加以压制，德累斯顿石板甚至能让全球所有人都实现进化。”
让全世界人都进化，人人都拥有超能力，听起来似乎很美好，意味着众生平等，社会和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简单。
张三狂魔曾经说过，永远不要试探人性，因为人性承受不住这样的考验。一个原本针对普通人的法治社会一夜之间变成了超能力者横行的世界，那些稍微有点超能力的人可能会走上作恶的道路，进而导致社会秩序彻底崩溃，甚至引发战争。
正是由于黄金之王的付出，石板的力量一直受到压制，仅在关东地区发挥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关东地区权外者数量众多的原因。尽管如此，仍有几个王权者的氏族在努力压制这些权外者。一旦权外者胆敢嚣张行事，必将遭到严厉惩罚。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制约，整个关东地区的秩序才能得以维持，这也是青之王宗像礼司为何如此执着于秩序的原因所在。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吉良吉影平静地看着黄金之王，没有因他的话而有所动摇。
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私心，各有各的目标。黄金之王自然也不例外。
他可能出于追求天下太平，才尽力压制石板的力量以防扩散；也可能是因为不愿让石板的力量流失，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如同古代士族门阀极力阻止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展，以防知识传播一般。
“这重要吗？” 黄金之王盯着吉良吉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苦笑着问道。
“不重要吗？” 吉良吉影回应。
“或许对我来说确实重要吧。” 黄金之王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答道，“但关键在于你是否认同我的理念。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呢？jo家的子孙，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其他的王权者都认同你的理念吗？” 吉良吉影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向黄金之王提出了一个问题。
“大多数是认同的。” 黄金之王微微点头，平静地回答。
“原来如此。” 吉良吉影点点头，并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因为他心中已然明白那位与黄金之王意见不合的人是谁。
“那么，我的答案是……” 吉良吉影慢慢离开了御柱塔大楼，而黄金之王依旧留在里面。
由于他必须随时抑制住石板的力量，所以他无法远离这个地方。
就像那位端坐于黄金宝座上的皇帝一样。
“正因如此，才使得非时院有机可乘，篡夺了权力，并欺骗上级隐瞒实情吧。”
吉良吉影低声感慨，这位表面上风光无限的黄金之王竟然连御柱塔的范围内都无法离开。即使他拥有操控全国的高度权威，但实际上真正的权力却被那些欺上瞒下的小人把控着。
这也许是一种悲哀吧。
“你害怕了吗？”
在御柱塔的最底层，黄金之王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凝视着发出光芒的奇特石板，突然露出笑容，“没错，你应该感到害怕。一个不受你控制的王权者，一个不必担心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而导致崩溃的王权者。你应该感到害怕！”
……
“吉良大哥。”
吉良吉影刚走出御柱塔，外面等候多时的虹村两兄弟立刻迎了上去。
“吉良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虹村亿泰挠挠头走上前来问。
“去找一个人。”
吉良吉影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后的那座高耸建筑，有意无意地说。
“找人啊。”
虹村亿泰立刻皱起眉头，“那这种事应该交给胖重来做啊。他的收成者射程能覆盖整个城市，找人找东西最合适不过了。”
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打架没问题，但找人实在是为难他了：既没那份能力，也没那份耐心。
“闭嘴！”
虹村形兆训斥道，“好好听吉良大哥说话！”
“是，大哥。”
虹村亿泰无奈至极，但他无论在哪里都只是一个弟弟罢了。
“放心，不算太远的地方。”
吉良吉影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我们要找的人，就在七釜户这个区域内。”
作为黄金之王的直属领地，这个地方无疑是个生人勿近的禁区。除了中心的御柱塔是黄金之王的住所以及与石板之间的连接处，非时院的其他机构也都分布在这个区域。
根据从青之王那里获取的情报，吉良吉影很快找到了目标建筑——一栋通体洁白的大楼，外面的停车场还停放着吉良专用的救护车。看上去跟普通的医院没什么两样，虽然名字有些奇特——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
“就是这里吗？”
吉良吉影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眼神冰冷。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医院吗？”
虹村亿泰满面困惑，想问却又忍住了，因为他怕挨揍。
毕竟，在家里，弟弟是没有资格多话的。
“我们进去。”
吉良吉影看了一下手机，平淡地说道，“大家要小心行事，别太大意。”
“是，吉良大哥。”
虹村亿泰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一脸跃跃欲试。
让他们小心谨慎，还不是意味着一会儿就有架要打吗？打架对他来说可是最爱啊！
“站住！”
正当吉良吉影一行三人接近医院门口时，门口的两名保安毫不犹豫地大声制止：“这里是你们不该来的地方，没看见外面的告示牌吗？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嗯？”
虹村形兆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极恶中队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四周布下了阵势。在那些保安视线之外的地方，几架只有玩具大小的直升机悬停在他们的头顶上方。
吉良吉影对此置若罔闻，继续向医院走去。而虹村亿泰则凶狠地瞪着那两个敬畏不已的保安，一旦有任何异常动作，他就会利用轰炸空间将这些人彻底抹去。无论面对何种替身，在对抗看不见替身的人时，替身使者们总是无往不利的！
这些普通人竟敢威胁他们，难道他们真以为普通的高中生都是毫无杀伤力的存在吗？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最不普通的恰恰就是高中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