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欣喜若泣
当电车完全停稳之后，乘客们纷纷开始下车。
然而，在车站等待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于靠近。
原因是他们都害怕会看见一地的惨状。
“我去！”
“我去！”
耳边传来的一声低声咒骂使原本陷入绝望的少女眼中闪烁出一丝希望之光。
少女在惊慌失措中急切地冲到月台边缘，她的声音清澈却带着颤抖：“你、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月台下方与电车之间的狭窄空隙里，吉良吉影紧贴着月台墙，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声。
“拜托、请帮帮我。”
少女欣喜若泣，美丽的脸颊上掠过一丝惊喜的表情，焦急地呼唤周围的路人来搭把手。
这时，其他人才恍然大悟般行动起来。
车站的工作人员更是迅速跑过来，一边派人通知电车暂勿启动。
另一边则火速奔向少女，合力将下方的少年拉上来。
“快来，抓住我的手！”
吉良吉影很快就被拉了上来，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因为除了衣服沾染了污渍之外，他身上竟然连一处伤痕都没有。
要知道，列车与月台之间虽有一道缝隙，确实能容下一两个人的空间。
但是列车进站时的惯性带来的强风，足以把人卷入车底碾成碎片。
一旦被卷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生还的！
“你、你真的没事吧？”
少女跪在少年面前，她那只白皙的小手紧张地摸索着少年的身体，生怕摸到血迹。
“我没事。”
吉良吉影望着少女那焦虑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吧？”
车站的工作人员眼含庆幸与感激之情，关切地提议道，“也许会有潜在的内伤。”
工作人员对吉良吉影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们的职责就是防止车站发生致命事故。
就在少女跳下去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幸亏吉良吉影及时救人，并且他自己也没受什么重伤。
否则一旦出了人命，他们这些工作人员都会惹上麻烦。
“谢谢你。”
吉良吉影微微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医院。”
说着，吉良吉影径直朝车站外走去。
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在这里被人像看猴戏一样围观。
“我、我陪你一起去。”
少女手忙脚乱地跟在他身边，一起向外走去。
“等等……”
一位工作人员赶忙想要拦住他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你做什么呢！”
另一位工作人员赶紧阻拦他，用眼神警告地瞪着他。
人走了才好呢！
出了这么大事，就算没人丧命。
但也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这些人难免会被牵扯进来。
现在人走了，这岂不是正合心意？
如果没有当事人在场，媒体即使想大肆报道也难以找到借口。
这样一来，才能符合他们的期望。
另一边，女孩紧跟在吉良吉影身后离开了车站，直到周围只剩下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
“你叫什么名字？”
吉良吉影突然发问。
“啊，对不起。”
少女匆忙低下头。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吉良吉影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眼前的这个女孩，麻花辫、圆框眼镜、乌黑顺直的长发，让他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遭遇不幸的女孩。
如果是她的话，因绝望而选择自杀也在情理之中。
“啊，不、不是……”
少女连忙摆了摆手，“我、我叫岛崎由那。”
“岛崎由那？”
吉良吉影挑了挑眉毛，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并不十分记得。
不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估计应该是在哪个动漫作品中出演过配角。
“你为什么会想要自杀？”
吉良吉影紧紧盯着她。
“对不起。”
少女捂着右臂低头，显得非常自卑。
“那你为什么要自杀？”
吉良吉影面无表情地再次追问。
“对不起。”
女孩低着头，声音微弱，态度谦卑，只是不停地道歉。
“好吧。”
吉良吉影微微皱眉，慢条斯理地说：“之前，你是打算自杀对吧？”
少女或许是有着难言之隐而不愿说出，既然如此，吉良吉影也不能强迫她。
但至少要让她打消自杀的念头。
否则，自己的救助岂不是白费力气？
“对、对不起……”
“回答我！”
吉良吉影严厉地呵斥一声。
“是，对不起。”
岛崎由那被吓得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
吉良吉影再次厉声道，而少女也颤抖着身子抬起脸看向他。
“你是想自杀对吧？”
“是，对不起。”
“这么说，是我救了你对吧？”
“是，对不起。”
“那么，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东西。”
吉良吉影的语气冷漠而决绝。
“是……”
少女下意识地点点头，接着惊讶地瞪大眼睛，“诶诶？”
“难道不是吗？”
吉良吉影平静地反问，“你放弃了生命，而我把你救了回来，那，嗯。你就是我的东西。不是吗？”
“嗯，是这样说没错。”
岛崎由那轻轻地应了一声，软弱地举起了手，“可是、可是……”
“没可是。”
吉良吉影打断她，平静地说，“总之就是这样，你现在属于我了。所以，你的命先交给你保管，未经我的同意，你不可以随意放弃生命，懂吗？”
“懂。”
泪水在少女的眼眶中汇聚，形成透明的泪珠，她似乎明白了吉良吉影的意思。
她内心的荒芜因一丝温暖而有所触动。
“不准自杀！”
吉良吉影再次强调了一遍。
“是。”
少女破涕为笑，坚定地点点头，“我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事。”
她是个十分柔弱的姑娘，同时也是个容易感到满足的女孩儿。
“好了，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吉良吉影收回目光，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你是学生吗？”
“嗯。”
岛崎由那乖巧地点头，胆怯地垂下小脑袋。
“几岁了？”
“16岁。”
“哪个学校的？”
“那、那个，北宇治高中的高一3班。”
岛崎由那抿紧嘴唇，轻声回答。
“平时有什么玩得好的朋友吗？”
“唔~”
岛崎由那声音很小，“那个、因为刚开学不久，所以我还没交到什么朋友。”
“没有什么朋友吗？”
吉良吉影的脚步略微停顿，仔细观察着少女的表情。
正常来说，有朋友的人不会用这种借口，即便现在的朋友们并不在同一所学校。
然而，女孩的模样看起来不像在撒谎，也没有显得为难。
也就是说，并非由于校园欺凌的原因。
的确如此。
开学不久，即使不合群也不可能立刻遭遇欺凌。
“那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呢？”
吉良吉影接着问。
“画画、绘画。”
岛崎由那犹豫了一下，紧紧咬住下唇。
“是普通的绘画吗？”
“诶？什么意思？”
岛崎由那困惑地歪了歪头。
“我的意思是，是普通的立绘创作，还是画那种本子？”
吉良吉影语气依旧平淡。
“才、才不是本子呢。”
少女脸上泛起红晕，怯生生地说，“只是普通的绘画罢了。”
“原来如此。”
吉良吉影点点头，再问：“这只是个人的兴趣爱好，还是曾经在网络上跟其他人分享过？”
“我、我……”
少女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显然这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岛崎由那？”
吉良吉影静静地等待着少女的回答，同时试图联想到少女这个名字的来源。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瞬间即逝的名字，“岛崎由那？阿尔泰尔？”
“诶~！”
红晕迅速爬上少女的耳朵，她惊讶地抬起小脸，但在接触到吉良吉影的目光时，又立即低下头，小声说道：“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
吉良吉影揉了揉太阳穴，他多少能理解为何少女会选择自杀了。
与经历绝望的吉田咲不同，名叫岛崎由那的少女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
仅仅是因为网络上喷子们的恶语相向与诽谤。
这与网络上那些喜欢拿抑郁症做挡箭牌的“网抑云”们不同，岛崎由那确实有严重的抑郁倾向。
她在生活中本来就比较内向，甚至可以说有些自闭，身边几乎没有朋友。
因此有抑郁倾向也不足为奇。
加上无法忍受喷子们的恶言相向，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真是够了。”
吉良吉影叹了口气，在少女羞涩的表情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慢慢靠近她。
“唔，是要亲下去吗？”
少女的心脏狂跳不止，“我、我要不要挣扎一下……”
“啪~！”
吉良吉影猛地拍在少女光滑白皙的额头上，清脆的声音令少女疼得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好痛~”
“你还知道痛？”
吉良吉影不满地质问，“你是傻瓜吗？就因为一些人的诋毁，你就选择自杀？你以为这算什么？是对那些人的报复吗？根本不是，他们纯粹就是为了喷你而已。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哪怕你今天在车站死去，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我、我不是那样的。”
少女显得有些委屈。
“那就更愚蠢！”
吉良吉影毫不客气地说，“连报复都谈不上，只因为一时的自我放弃就选择自杀，那你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对不起。”
“除了道歉，你还会别的吗？”
吉良吉影无奈地叹息。
这么柔弱，难怪会受到别人的欺负。
如果换成是他，估计也会忍不住欺负一下。
“对不起……”
岛崎由那低声低下头，抿紧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心里既委屈又自卑，自卑到需要向周围的人寻求自我存在的价值证明。
一旦得不到确认，她就会丧失活下去的信心。
“抬起头来。”
吉良吉影低声呵斥一声。
岛崎由那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小脸，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两颗泪珠滑落到眼镜片上，使视线变得模糊。
“诶。”
吉良吉影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向你的父母或朋友求助过？”
“父母……”
少女抿着嘴，眼神略显失落，“妈妈几年前就跟爸爸离婚了，我一直跟着妈妈生活。至于朋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