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踩过去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板凳“忽” 的一声，猛然砸了过来。
程晓晓立刻一闪身，板凳蓦地在门板上撞出一个洞来，又掉了下去。
“好哇，你居然还敢躲？！”
粗暴的男声愈发地愤怒大声了。
“我原本还好心想着，让你在出嫁之前好好养好这张脸的。却没想到，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胆子被撑大了！
“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当爹的，把你最近犯下的错事一并给算了！”
小杨警官即使心里有了准备，知道晓晓的家里人对她不好，但也实在没想到，这个当爸的，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她忍不住站出来了，冷喝道：
“你这是故意虐待家庭成员，属于违法的！”
“哈！那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多管闲事，有种就把我抓到派出所去！”程大雷没想到村里居然还有女人敢管他家的闲事，头都不抬，就回应道。
“等等，当家的，你看！”
耳听到程母惊恐的声音，程大雷不以为然地抬起眼睛看过去：“哪个王八犊子……”
还没说完，他的舌头就像被突然咬掉了半截似的，说不出来了。
“警…警官？你们这是……”
他搓了搓手，脑子里立刻飞快的转起来，一张粗胖方脸上，挤出一脸谄媚讨好的笑：
“我最近都没做什么错事，不知警官们上门来，是为了？”
徐警官用眼神暗示小杨警官冷静，这才严肃地看向程大雷：
“你就是程大雷？”
程父不由弯下腰去：“是，是我。”
“你涉嫌拐骗儿童，虐待家庭成员，又有家暴之嫌。现在我们调查出来的证据确凿。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这一番话一出，程家顿时像被扔了一颗炸弹一样，顿时哄闹起来。
“什么？是谁胡说八道，敢搞我儿子？”
原本见势不好，躲在窗户底下的程婆子，顿时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龇牙咧嘴地冲徐警官他们咆哮道：
“你们想带我儿子走，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说完，就一把躺在路中间，不让他们顺利进去。
程母也拉着一直在玩游戏机的程德才出来了，悲悲戚戚地哭诉道：
“警官，我男人最多是喝喝酒，打打麻将。怎么会拐骗什么儿童虐待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时，她突然看见站在后面的程晓晓，不由眼睛一亮，要把程晓晓拉进来：
“大囡，你快进来，跟这些警官说说，你爹绝对没有做那些劳什子的坏事！”
小杨警官心神一紧，担心地看向一直沉静着不说话的程晓晓。
她，该不会真的心软了，改口撤诉了吧？
程晓晓迎上程母焦灼的眼光，自然也把程婆子和程大雷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突然笑了一声：“这有没有做出过什么事情，同在一个家里生活，妈你难道不清楚？”
程母浑身突然一冷，哆嗦着说道：“什…什么？难道是大囡你……”
程晓晓缓缓地点点头：“自然是我。怎么？我的一辈子都要被你们程家人彻底毁掉了，难道还不准许我觉醒自救，爬出你们这个大坑？”
“你…你在说什么？！”程母糊糊涂涂的，感觉自己都不明白了。
徐警官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站了出来。
“我们罗洋镇派出所前几日接到程晓晓的报案。她控诉你们拐卖她，让她出生之后，就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十几年来百般虐待毒打她。
“现在你们又强行不让她上学，将她强买强卖，包办婚姻。多桩罪行一并论处。
“念及你们家还有一个未成年人需要抚养，先不将程大雷的配偶——方兰花抓捕到案。程大雷，黎招娣，你们俩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轰！”一时如五雷轰顶，一屋子的程家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连一直沉迷于游戏机的程德才也抬起了头。
“什么？程大囡不是我的亲生姐姐？”
他眼睛一亮，突然扯着程婆子黎招娣的袖子说道：
“奶奶，那我的亲生姐姐到哪里去了？”
在徐警官他们正觉得歹竹里是不是出了个好笋之际，他又紧接着来了一句：
“我正想要个水果手机！超大屏幕的那种！你们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跟她要！让她就送我这个做礼物！”
程母在晕头转向之际，下意识拉住他：“你在说什么？！”
程德才却毫不把她看在眼里，挣脱了她以后，还朝她吼：“你一个农村妇女，你懂什么？没听警察说了吗？大囡才不是我的亲姐姐，我的姐姐另有其人！”
他的双眼迸射出贪婪的光线出来：“说不定，我的亲生姐姐正坐享着大富人家的生活！
“奶奶，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找她去！”
程婆子听孙子这么一说，原本想装傻的心里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程大雷却畏惧于眼前的警察，忙回头朝他们怒吼道：
“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大囡就是你的亲生姐姐！你老子我可没有做过什么拐卖儿童的那档子事！”
说着，还不忘朝程婆子挤眉弄眼。
程婆子心神一凛，立刻明白过来。
她连忙出言附和道：
“我儿子说得对！警官你们要明察啊，这程大囡从小就爱说谎，偷懒成性。这次一定是她故意报复我们，这才去你们那里诬告我们。你们不要相信她！”
徐警官双眼透出震慑之色：“你的意思是，她这是报复？都是一家人，那她为什么要报复你们？”
程婆子一卡，绞尽脑汁才逼出几句话：
“那…那是因为她憎恨我们的管教，记恨我们不让她上大学，故意引你们来的。”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什么，连忙仰起自己的脸和脖子：
“看，你们看！这些都是她顶撞我，还把我害成这样子的！我还有村子里的证人呢！”
徐警官他们一看，程婆子那张皱纹横生的颈脖子和脸上，确实挂着一条条血痕。
他不由得有些迟疑了。
程婆子见状，得意洋洋地递给程晓晓一个得意的眼神。
哼！找来了这么多警察又怎么样？还真以为能帮她出头了？
她老太婆，照样有的是办法治她！
就在这时，挤在外围一群乌压压的村民中，不知是谁发出一个轻轻的嘲笑声：
“这程婆子一家，打程大囡从小暴打到大，比这严重的，可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这程婆子，脸是怎么长的，还好意思在这显摆一张老脸给警察看。”
“就是！没看他们心思多狠？连程大囡好不容易考上了个名牌大学，程婆子别说补贴了，连程大囡自己攒起来的一半学费，都被程婆子搜刮走。”
“这么一想，那程大囡说是被他们拐来的，也说得过去了？”
“谁说不是？哪个会对亲生的这么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