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矿洞疑云
青山县城北的矿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匍匐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山体裸露着狰狞的岩石，矿洞口黑黝黝的，仿佛择人而噬的深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尘土和腐烂的气息，令人窒息。
杨无忧和张婉儿骑着马，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守备军。杨无忧身穿青色长衫，腰间悬挂着“破竹”剑，眼神坚定，目光扫过周围荒凉的景色，心中满是沉重。自从在黑风山悬崖下侥幸逃生后，他便一直忧心忡忡。那些黑衣人，那些狼嚎，以及慧觉大师意味深长的言语，都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自从瘟疫爆发以来，他一直在寻找着答案，试图将种种线索串联起来，但总是感觉迷雾重重，看不清真相。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场瘟疫，是否是天狼教故意制造的，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张姑娘，你确定瘟疫的源头就在这矿山里吗？” 杨无忧问道，声音被山风吹散，显得有些飘忽。他想起之前在难民营中，就曾发现过死老鼠，心中隐隐觉得，这场瘟疫，恐怕并不简单。
张婉儿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她身穿素衣，头戴帷帽，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听到杨无忧的问话，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观察过那些患病的矿工，他们的症状都非常相似，而且最早出现病症的，都是那些在矿井深处工作的矿工。我回江州翻阅家族医书时，也发现了一些关于鼠疫的记载，与这次瘟疫的症状十分相似。”
“鼠疫？！” 杨无忧心中一凛，他知道鼠疫的可怕，那是曾经席卷欧洲，夺走无数人生命的可怕瘟疫。 他也想起“李公子”信中提到的预防瘟疫的药方，心中更加不安，“如果真的是鼠疫，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才要亲自来看看。” 张婉儿说道， “如果真的是鼠疫，我们就必须尽快采取措施，控制它的蔓延。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些证据，证明我的猜测。”
他们来到矿山脚下，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守备军看管，然后徒步走向矿洞口。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手持棍棒的矿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语气凶狠地问道。自从瘟疫爆发以来，矿山就被封锁了，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这两个矿工也是奉命看守矿洞的，他们面色憔悴，眼中充满了警惕，显然对陌生人充满了敌意。
“我们是县衙的人，前来调查瘟疫。”杨无忧亮出腰牌，沉声说道，“让开！”
那两个矿工看到腰牌，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才不情愿地让开一条路。
“大人，您… 您还是别进去了吧。” 一个矿工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这矿洞里… 不干净……”
“不干净？什么意思？” 杨无忧眉头微皱，问道。
“我… 我听说… 这矿洞里… 有… 有……” 矿工支支吾吾，却始终不敢说出那个字。
“有什么？你直说！” 杨无忧语气严厉地说道。
矿工吓得浑身一颤，他咽了口唾沫，才颤声说道：“有… 有鬼……”
“鬼？” 杨无忧冷笑一声，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人，我… 我没有胡说……” 矿工连忙摆手， “我真的… 看到过… 就在… 就在那矿洞深处……”
“你看到什么了？仔细说来！” 杨无忧问道，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矿工的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矿洞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感到害怕。
“我… 我那天晚上… 去矿洞里… 巡逻… 看到… 看到……” 矿工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景，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到… 一团黑影… 从矿洞深处… 飘出来… 然后… 然后… 就听到… 一阵… 惨叫声……”
“黑影？惨叫声？” 杨无忧心中一动，他想起那晚在黑风山悬崖下遇到的那些黑衣人，难道，他们也来过这里？
“还有呢？你再想想，你还看到什么了？” 杨无忧追问道。
“我… 我当时… 吓得… 转身就跑… 再… 再也不敢… 去那里了……” 矿工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再看杨无忧。
杨无忧还想再问，但张婉儿却阻止了他：“杨公子，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杨无忧点了点头，他明白张婉儿的意思，与其在这里听矿工胡言乱语，不如亲自进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们带着几名守备军，走进了矿洞。
矿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支火把，在洞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尘土，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洞穴深处传来，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有人！” 杨无忧心中一动，循着声音，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在矿洞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老人，他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老人家，你没事吧？”杨无忧走到老人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
老人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洞穴深处，声音沙哑地说道：“别… 别进去… 里面… 有… 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杨无忧心中疑惑，追问道。
老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些… 那些黑… 黑衣人… 他们在里面… 做… 做… 邪恶… 的… 仪式……”
“黑衣人？邪恶的仪式？” 杨无忧心中一惊，他想起在黑风山悬崖下遇到的那些黑衣人，难道他们也在这里？
“老人家，你慢慢说，那些黑衣人，究竟在做什么？” 杨无忧问道，语气尽量温和，希望能安抚老人，让他说出更多信息。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缓缓说道：“那些黑衣人，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来这里，举行一种… 一种奇怪的仪式。他们会… 会杀… 杀人，用… 用血… 来… 来祭祀… 他们的… 神……”
“杀人？祭祀？！” 杨无忧和张婉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安。他们知道，那些黑衣人，绝非寻常山匪，他们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老人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杨无忧继续问道，他希望从老人口中，得到更多关于那些黑衣人的信息。
“我… 我是… 矿… 矿工……”老人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天… 矿… 矿洞… 塌方… 我… 我被… 被困… 在里面… 看到… 看到… 他们… 他们……”
“矿洞塌方？你是说，你亲眼看到他们在这里举行仪式？” 杨无忧问道。
“是… 是的……” 老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们… 他们还… 杀了… 很多人… 用… 用他们的… 血… 来… 来祭祀……”
说到这里，老人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老人家，你先别说话了，我帮你看看。” 张婉儿见状，连忙上前，从药箱里拿出药材，为老人诊治。
杨无忧看着老人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悲愤。他知道，老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他临死前透露的信息，却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查清真相的决心。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矿洞深处，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地方。他知道，那里，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也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张姑娘，我们去里面看看。” 杨无忧说着，从腰间抽出“破竹”剑，转身朝着矿洞深处走去，几名守备军紧紧跟在他身后。
“杨公子，小心！” 张婉儿忍不住提醒道，眼中充满了担忧。
杨无忧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