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至青山县

    《大永朝天下风情录》所载：

    徒山城，处大永朝西北僻壤，山川险峻，云雾弥漫，寒暑不调。城中人口稀薄，民风淳朴，敬神崇道，每逢朔望，必聚山顶古刹，行祈福之礼，以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徒山城物产丰饶，山间多珍稀药草，山泉甘冽，然因交通闭塞，民生困苦。城内首府为青山县，其余尚有青阳县、青云县、青峰县等数县，皆比青山县更为贫瘠。

    青山县，徒山城首府也。依山而建，城垣残破，街道狭隘，屋舍低矮，人烟稀疏，萧瑟之气，充溢其间。县内土地贫瘠，农业落后，百姓多以狩猎、采药为生，生活困苦。

    ……

    车轮滚滚，一路向北，终于驶入了云雾缭绕的徒山境内。杨无忧坐在车厢内，望着窗外景物，心中却无半分喜悦。他身着玄色锦衣，腰间悬挂着白玉佩，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这番装束，在繁华的岁阳郡尚且引人注目，在这荒凉的徒山，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马车抵达了青山县城门。城门破败不堪，门上斑驳的漆色，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城门之上，写着“青山县”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却也难掩其颓败之气。

    杨无忧掀开车帘，望着眼前这破败的县城，心中不禁感叹：这青山县，真是名副其实的穷乡僻壤。

    杨腾从车厢里跳下来，走到杨无忧身边，低声说道：“三公子，我们到了。”

    杨无忧点了点头，下车后，便看到路边有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老妇人，正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向过往的行人乞讨。老妇人身旁放着一个破碗，里面只有几枚铜钱，孩子衣衫破旧，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杨无忧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想起父亲的教诲，便压下了心中的同情，淡淡地说道：“杨腾，去看看，可有茶棚，我们歇息片刻，再进城。”

    杨腾领命，便去寻茶棚了。

    杨无忧望着那对母子，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他再次走近老妇人，问道：“老人家，您为何在此乞讨？”

    老妇人抬起头，看到杨无忧衣着华贵，便知道他是一位富贵人家，连忙跪在地上，叩头哀求道：“好心人，求求您行行好，施舍些银两吃食吧，我孙儿快要饿死了。”

    杨无忧见她如此，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却也明白，若一味施舍，只会助长他们依赖之心，不利于他们自强。他问道：“我并非有意施舍，只是好奇，您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哎，老天爷不长眼，前些日子洪水泛滥，冲毁了我们家的田地，又染上了瘟疫，全家人都病倒了，就剩下我孙儿和老身，如今无家可归，只能出来乞讨。” 老妇人哭诉道。

    杨无忧沉吟片刻，问道：“您可知道，青山县官府在哪里？”

    老妇人抬起头，指着远处一座破败的衙门，说道：“喏，那里就是县衙，可是这县令官老爷从来不管我们这些穷苦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杨无忧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看来这青山县官府，也是个腐败之地。

    他朝老妇人扔了一块碎银子，说道：“拿着这些，去买点米粥吧。”

    “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 老妇人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带着孙子，转身离开了。

    杨无忧目送他们离开，便朝着县衙走去。

    县衙大门紧闭，上面挂着“青山县衙”的牌匾，牌匾上布满了灰尘，仿佛很久没有人打扫过。

    杨无忧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奇怪，难道这县令官老爷不在？” 杨无忧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他正准备再次敲门，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谁啊？敲什么敲？！”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接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衙役从里面打开了门。衙役身穿粗布短衣，腰间别着一把铁制腰刀，一看就是个凶神恶煞之徒。

    “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衙役看到杨无忧一身华贵衣裳，问道，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我是新任县令杨无忧，特来上任。” 杨无忧淡淡地回答道，他并没有理会这衙役的傲慢，而是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衙役闻言，顿时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杨无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是县令？这不可能！” 衙役指着杨无忧的鼻子，大声说道，“青山县县令，可是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娃娃，怎么会是县令？”

    “我确是新任县令，你还不快去通报！小心治你犯上之罪！” 杨无忧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地说道。

    “你…你…我…” 衙役被杨无忧的语气镇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杨无忧见他如此，也不再和他纠缠，直接越过他，迈步走进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