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回繁华（五一特别篇）（三）
“show hand”
“show hand”
“show hand”
香港，皇家赌场，某个包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英伦绅士正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手上捏着蒙特克里斯托（montecristo），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面前的筹码推向赌桌中央。
来这里不过半个小时，他的筹码已经堆成了两座小山，眼睛都没瞅过牌就赢下了一局又一局。
而他的对手却毫无例外走的时候都是猪肝色，和绅士的悠闲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始终是梭哈，神情轻松，仿佛已经知道结果般游刃有余。
“stop”，一个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穿着一身黑衣，架着墨镜，胸口别了一枚铁十字勋章，宽背窄腰，目测有1米9的身高，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不好惹的气势。
绅士挑了挑眉毛，摘下脸上的太阳镜，有些慵懒的开口，“怎么了？”。
而那黑衣男子却已经在赌桌对面坐了下来，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活动面部肌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
“没什么，先生，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您的手段而已。”。
他招呼着，旁边像是待者的人已经端上两个黑色箱子，不用想，里面不是黄金就是钞票。
而绅士对此却没什么兴趣，他打了一个哈欠，将躺的姿势换成了坐，“运气而已。”。
“哈哈，先生，运气只是强者的谦词罢了。”。
“我是剑桥大学心理学博士，善于研究每个人的心理，这点够吗？”。
黑衣男子更热情了，一把抓起旁边的红酒倒进高脚杯，毕恭毕敬的递给了面前的绅士，“哦，上帝，我面前的是一位博士，真是三生有幸。”。
但忽然又画风一转，“不过……这和您作弊貌似没有太大的关系，对吧？”。
他招招手，四周的保安整齐的向前迈进一步，门已经被反锁了，他们从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让这人活着回去。
而对方却还是显得不慌不乱，盯着这人的铁十字勋章，“nc也信上帝？”。
那人冷笑两声，“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保安们瞬间开火！
“虽然我也不信那玩意儿，但是你可以帮我去问问那东西在哪。”。
声音还留在原地，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为何，黑衣男子神经错乱了一瞬间，而就是这一瞬间，他的头发已经被对方抓在了手中！
“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德国人还是不长记性”，他的语调很轻，雪茄被叼在嘴中，缓缓再吸了一口，把完这另一只手上的小型手术刀，慢慢放在黑衣男子的下巴处，“你说一个专业理发师给客人剃胡须需要多久？”。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黑衣男子上一秒还是坐着，下一秒就跪着了，他壮着胆子用余光瞟了一眼四周，发现子弹并不是没有射出，它们诡异的凝固在空中，而那群保安的身体也僵持在半空中，仿佛时间被禁止了一般。
“我知道是希儿让你来找我的，嘘，别反驳，我喜欢这么叫”，他比划着手术刀，不过两根手指的长度却给黑衣男子以致命的危机感，他丝毫不怀疑对方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本来作为一个nc，往日里但凡有人说这种亵渎元首的话，他肯定已经炸了，但此刻他根本就没有发火的勇气，这是一种被写在基因里的恐惧，哪怕他以前冒着枪林弹雨都没有受过的恐惧。
绝对会死的信念。
“你这些年不是一直以来都在找我吗？现在我来了，不准备问点儿什么？”，绅士轻笑一声，风度翩翩。
“我……阿瓦隆在哪里？”终于是理智压制住了恐惧，黑衣男子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大汗淋漓，衬衫都给湿透了。
“你说阿瓦隆啊，那可真是一个美丽的笑话。”他歪着头想了片刻，随后神秘兮兮的抚在黑衣男子耳旁，“阿瓦隆并不存在，那个地方只是两块长着青苔的浮冰”。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在黑衣男人耳旁炸响，换做其他人说这话，他最多也就只是认为对方是个疯子或者孩童，可当这个男人说出口的时候，他却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也就意味着，元首阁下拼命寻找的阿瓦隆，已经不存在了。
让一个海贼彻底崩溃的并不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宝藏，而是当他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东西早就已经在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自己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忽然将手揣进怀里，摁着里面的手枪，直接对自己心脏来了一下！
绅士陡然一惊，刚想伸手却发现对方已经摁下了扳机，而自己站在对方的背后，错过了最佳夺枪时间。
他沉默着，或是出于泄愤，几发子弹瞬间倒流，打爆了保安的头，彼岸花盛放，雪茄在这时也抽完了，他就重新点上一根含在嘴里，没好气的嘀咕着，“德意志，真是一群疯子。”。
他明白了，对方最后一下根本不是真正的崩溃，他只是在麻痹自己，通过假装崩溃的方式趁机结束自己，将德意志的情报永远带进棺材中，选择最后为自己那元首尽忠。
绅士显得有些心烦意乱，揉揉头发，从怀中掏出手机翻了起来，看见那花花绿绿的信息时，那双慵懒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认真，他没有停留，甚至连桌上的筹码都不管了，一脚踹破面前的落地窗，从五层楼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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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品a1131987110306132804，成功。”
“嘿嘿嘿，这次咱哥几个可赚大发了！”
“实验品a1131987101622194301，成功。”
“嘘！干这行讲究的是一个胆大心细！别毛毛躁躁的！”
“实验品a1141983090913090202，成功。”
“嘿嘿，我知道错了老大。”
“实验品a1131985062411150701，成功。”
“赶紧把这小娘们儿收拾收拾，别让大人等急了！”
“实验品a1141987111116275901，成功。”
“知道嘞，知道嘞”
“实验品a1131986070928115501，成功。”
“知道还不快滚过去！”
“实验体s1131988040812000001，成功。”
“哎呦，别踹我嘛。”
“实验品s1101977121610454501，成功。”
“别怪我多给你补两脚！”
“实验0000000000000000001……失败！”
“我知道错了，老大！”
“快！所有人离开实验基地！”
“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等我结果了她”
“等我结果了她！”
“闭嘴，吵死了！”
“报告报告，我遇见了1号……只见他蹲在树下……周围都是嘲笑他的……取笑他的孩子们……我只能安慰他……我靠近他，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孩子别怕，我是来帮助你的’”
“从我的记忆里滚出去！”
“‘他轻轻的说…’”
“闭嘴，闭嘴！！”
“‘a1131986070928115501，成功’”。
汀宁猛的睁开眼睛，他的面前不再是深不见底的海域，而是一面石壁，脑海中的记忆将他的神志冲的七荤八素，微微恢复过后便意识到这里有其他人。
轻微的活动活动手脚，疼痛提醒他这些人是敌非友。
脉搏没有问题，心脏跳动也没有问题，应该没有大出血，但是四肢绵软，左臂奇痛，很有可能是被迷晕了，他冷静的分析着。
他闭着眼，假装依旧在沉睡，实则是想监听一下其他人的信息。
“哎，老六，听说你是逃灾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是啊，俺原来是蜀中那边的，一家几口人幸福的生活着，可现在不就只剩俺一个了。”，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如此说道。
“为啥嘞？俺记得这几年蜀地那边也没有大灾呀。”，粗犷的声音不解。
“为啥？活不下去了呗！”，年轻的声音激动了，“俺家一共六口人，俺爹，俺娘，俺，三哥，六哥，十四哥，就要交六份人头税，可俺家就三亩薄田，俺和三哥还能下地干活，六哥十四哥是过继的，光凭着两个汉子下力，三亩田它就是种出金疙瘩来也不够交税的！”。
年轻的声音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哭腔，“出生要交落地税，满月要交孝敬税，过季要交季度税，过年要交一年税，成人要交成人税，讨婆娘要交人和税，干不动了，要交老丁税，死了还要交落户税！还有每月的月税，每年的孝敬钱，当官的还要下来收人口税，交他天王姥姥的税！”。
年轻声音顿了顿，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悲愤，“俺爹娘饿死了，十四哥，三哥也饿死了，就剩俺和六哥，三亩田还被占了，俺就只能带着六哥跑，可能跑到哪里去？没走出五里地就碰见一伙山贼，俺动作麻利，跑掉了，可等俺过两个时辰再回去的时候，看见的只有地上一堆烂骨。”。
没有人说话了，年轻声音的言语激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大家都沉默着，相互之间只能够听到彼此深呼吸的声音，还有砰砰的心跳声。
似乎刚才是在酝酿情绪，年轻声音再度开口，“我现在还记得我娘死的时候，她就这么摸着我的头，说……说……‘娃儿啊，跑吧，跑吧，这不怪你，只怪娘没用……’，她的手就这么垂下了，俺再也没有力气把她拉起来……”
全场寂静无声，这一次连呼吸都没有了，没有人谈话，他们只是静立在某个地方，为逝者哀哭，没有人想要干他们这一行，可还是那句话，活不下去了，这又能怎么办？
都说唐太宗的贞观之治百姓吃饱了，可天下的治世能有几年？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想活，可遇到的是乱世的话就只是想死，那些王公贵族们高高的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他们当然想活，因为他们怕失去眼前的荣华富贵，而这些“低贱”的农民，他们又何尝不怕死呢？
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们就只能够举起锄头，用血和肉与那些锋利的长矛，冰冷的甲胄对撞，他们难道真的不怕死吗？他们只是为了后人罢了，王朝更替在他们眼中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所谓，他们只是想要吃的饱，无论吃什么都行，上过几年学的有智慧点的哪能不知道新的统治者上台了之后还是会重蹈覆辙，但至少开始的那几年，百姓是真的吃饱了。
史书上寥寥几笔的天灾，就摧毁了成千上百条人命，这里不是吃鸡战场，死了的人不可能用复活币复活，他们只会烂在地里，或者烂在锅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汀宁听着这些话，心里虽然有感触，但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从残忍程度来看，自己恐怕不是在现代，回马灯也不带这样回的，那就只可能是暴雨了，还得庆幸老天爷给自己留了条命。
刚才他们被那个年轻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这给了他机会，直接这么跑肯定不行，得等他们睡着了再说，好在，好在，他们用的是篝火。
悲壮的氛围很快就消散了，他们再一次其乐融融，围着篝火跳舞，推杯换盏之间决定干完这一票就再也不干了。
待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汀宁悄悄的爬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帮子男人瘫倒在地，月光透着山洞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抱着剑，如果忽略掉浑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以及沾了点儿血的伤口，倒也不失为一群侠客。
汀宁活动活动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很想动用神秘术直接离开这里，但诡异的是这里一丁点儿神秘学能量都没有，但这么溜不出二里地绝对被追上，他还需要一点儿“小小”的东西。
十分钟后，汀宁玩命的跑着，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月光洒在草地上，几颗星星交替闪烁，看起来美轮美奂。
可他没时间欣赏美景了，在他寻找物资的时候，转头才发现自己裹着的是一张草席，而这样的草席对方少说得有三具，有一具是空的，锅中炖着白花花的肉，谁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或许是刚刚下过雨，脚下的土地出人意料的泥泞，他的靴子很快被土沾湿，连带着脚步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身后传来了风声和战马的嘶吼声，如风妖卷起的狂风一般在草原上久久回荡，不用想，肯定是那群家伙追上来了。
“该死……身体也不知道怎么的变成纯人类了……”这具身体只有1m4，整体力量也才堪堪达到正常成年人的水准，a级血统按道理来说是可以轻易逃脱追捕的，但问题是他想调动血脉中的力量，却发现对方跟死机了一样，动不了一点。
他用力一蹬，向水里钻去，屏住呼吸，静静的盯着火光不断闪过，对方没有找到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骑一匹马呢？但随后又释然了，孩子一样的身高，骑个马，他能不能上去都两说。
他以前练过潜水，最多能够下潜两分钟，等这些家伙走了之后，他可以上去交换一下空气，只要不超过六个小时，他就没有生命危险。
马蹄声消失了，草原变得寂静无比，是他们不追了吗？
汀宁却警铃大作，比起热闹的场景，死一般的寂静更加危险。
正如他想的那样，现场确实更加危险了，秉承着找不到就毁掉的原则，他们对着前方张开了弓。
其实刚才汀宁甩动关节的时候，他们就有一个人隐隐约约感受到什么了，等对方跑出去之后，拉人起床准备去上个厕所，结果却发现草席铺开了，他连忙招呼着其他弟兄起床，拿起武器就去换马，于是，一支五人队便杀向了汀宁。
草原刚刚下过了雨，道路很泥泞，如果说马跑的太快的话很有可能会陷下去，草原的视野很辽阔，对方体积又太小，他们也很难用肉眼分辨，那怎么办呢？他们找来了草原狼狗。
也是狼狗带着他们穿过泥泞的道路，对方既然跑了，那就只能不惜代价的杀掉。
汀宁刚才其实只听到了一匹马奔腾的声音，他有独特增强听觉的办法，可问题是，当你看到一头狼向你冲来的时候，不要想着和对方搏斗，大部队绝对在后面，这是狼的习性，也绝对是那帮家伙的习性！
“咔——”，石头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那群人紧绷的神情使他们焦躁不安，为首的那人正准备搭弓就射，可是一把无声无息的枪已经取了他的性命。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冒出胸口的枪尖，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被这长枪挑飞砸到了一旁的人身上。
整个动作出奇的安静，肃杀的气息将所有人笼罩，狼狗已经不叫了，因为这些东西已经死了，有人无声无息的杀死了它们！
幸存的四人连忙调转身形和对方拼刺刀，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自信就算对方杀掉其中一个另外三人也可以弄死他。
而对方根本就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一枪横扫击打在马身上便绕路向着汀宁狂奔。
而汀宁这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向那个冲过来的身影丢出了火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