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原始娇娇女配33
虞衡或许是随口说一句,但姜年听着却觉得刺耳,他直说了自己如今没有成家的意思,这么直白的拒绝,虞衡也就默默停下这个话题。
天高云淡,姜氏在郊外有一处最大的马场,虞衡手挡在额前眺望,望见前面草浪滚滚,即使是秋天,也像是一块浓绿的毯子。
见姜年神色淡淡,虞衡知道,姜年或许还没有喜欢上姜柔,但姻缘天注定,又怎么是那么好躲过去的。
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放太多精力,几天后就是虞溪生辰,他也忙了起来,经常一天看不见人影。
虞溪再看见他的时候,就是一个夜里,她夜里醒过来,月光照在她的枕头旁边,她正要转个身再睡过去,一只手就附过来,把她放在枕头上的手捏了捏。
她撩开眼皮,就看见虞衡正坐在她床边,垂着头看他,黑暗里,虞溪先看到他戴的玉冠,在月色的笼罩下发着冷的弱光,之后是眼睛。
两根银色缎带从他的玉冠上垂下来,刚才就是这两根布料挠的她痒痒的。
“你怎么在这里?”虞溪问他,虞溪甚至连他的脚步声,门被拉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我睡不着。”虞衡说着,就把自己的外袍,玉冠全部解下来,他还穿着在外面活动的服装,现在就随手放到一边,撩开一半被子,钻进她的被子里。
外面的风声阵阵,吹的树叶砸着窗户,发出飒飒不断的扰乱杂音。
虞溪只穿着里衣,虞衡不知道在她屋里待了多久,钻进被窝时,身上的寒气都散尽了,只有他身上的热透过衣服传过来。
“姜家的大公子被蛇咬了。”静默了片刻,虞衡像是非要跟她说话一样,挑起了话头。
虞溪回了句嗯,睫毛沉沉的闭着,虞衡在她白而柔软的胸脯靠了一会儿,又开口:“他是在马场被咬的……”
虞溪回应了声嗯。
那个马场他们还去去过,当时的草场上除了他们外,还有几个穿着统一衣裳的人,他们手里各持着一根漆黑的棍子,一边嘴里念念有声,一边用棍子在草里敲动。
“他被咬到屁股了……”虞衡说。
系统原本在另一半的枕头躺着,也被他吵醒,又听见他说话,觉得他说话简直就是胡说。
它告诉虞溪:“咬的不是屁股,而是小腿。”
甚至连大腿都不到,都能被虞衡说成屁股。
虞衡还记得当时的草场,长着很高的草,被风一吹,摇动的叶子就能碰到虞溪的掌心。
马场的人棍子在深草里敲敲,脚一动,把自己面前的草踩倒一片,幸好,露出的只是褐色土壤,而不是在地上爬动的蛇。
草场上走着几个专门管理马匹的马官,他们平时除了饲养马匹外,还有一个职责,就是驱除那些隐藏在长草下的虫蛇。
草地上闲着几匹马,他当时还扶着虞溪上了马,说是上了马就不怕被蛇咬到了,这里的蛇都无毒,不会把马给毒倒。
虞溪被他烦的翻了身,把他脑袋从自己身上拨拉下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连人家被咬了屁股都知道。
虞衡说:“因为他身边的人有我的人。”
当时在马场,虞溪骑上了一匹白色的骏马,起初还适应了片刻后,身体还有些僵,虞衡让她别怕,就算马惊了,也是先踩到他。
虞溪让他走开,他不走,在虞溪能小夹着马肚子跑起来的时候,虞衡扶在她小腿上的手就松开,转而拽住马领子,给她牵着马。
“你上来吧,”虞溪叫他,虞溪是不怕蛇的,而在她的记忆的里,虞衡是个看见蛇,哪怕是看见蛇尾巴,他整个人都要吓的跳起来的人,“万一有蛇咬你呢。”
虞衡抬头看她,他在虞溪失忆之前也经常问,万一有人要害他,有狼要咬他,虞溪怎么办。
这次都不用他问,马上的虞溪就很骄矜的低头,知道回答什么,“有蛇咬你,我就给它踢开。”反正一定会保护你的。
而现在虞溪不答话,她一个人睡的好好的,也不像在马场似的关心他了,也不管她哥哥睡不着觉。
她因为侧身睡着,白色里衣领子起了褶,虞衡把她的领子往下扒扒,让她衣领外露出一截玉段似的脖颈。
脖子上淡红的系带带着金链,都被虞溪的体温捂热了,他手指在上面捻动几下,这系带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因为太细了,竟然就断了。
“溪溪,”虞衡叫她,像是故意要把她吵醒一样,一边又在她脖子上点点,摸摸,他手掌在她脖颈上面,似乎一合手就能把她脖颈围圆了似的,“我要一直看着你。”
系带断了,胸前自然一松,虞衡压住她的手,月光的白都比不过她,一片柔粉色,带着馥郁的香气。
虞溪在床上不乐意的动,似睡非睡,只是挡着胸前让他别动自己了,嘴里嗯嗯嗯的回应着,其实根本不记得他说过什么。
虞衡倒像是得到她的承诺就满足了似的,虞溪答应了,他就要这么一直看着虞溪。
他其实还有很多想问,比如问虞溪,要是有蛇咬他怎么办?然后虞溪肯定回答会保护他。
虞衡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闭上眼,自然得把头贴上虞溪的背,她热热的,贴上去的感觉跟在冰棺里不一样了。
那些繁杂的念头都如流水一般消逝,心里很安宁,外面夜凉如水,他就也跟着虞溪睡着了。
………………
翌日,一睁眼,虞溪先是缓了一下,她把身体往旁边一动,旁边却空空如也,好像昨夜的虞衡只是梦里出现的一样。
只是身上轻微的摩擦痛感让她知道昨晚不是梦,不用看都知道红了一片。
——[溪溪溪溪溪溪溪溪溪溪溪溪!]
——[溪溪你是一只炸毛的小猫。]
——[主播:懒得跟你说。]
有人端了水,又转身轻轻的撩开帘子,朝里一看,虞溪正坐在床上,扣着床上的垫子。
“姑娘醒啦。”丫头说,
虞溪下了床,丫头则是在床边收拾,这床铺柔软的手摸在上面都陷下去。
今天准备的是一身金丝缎的衣服,却比不过虞溪颜色鲜艳,她还年幼,平时让人伺候的时候,让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
系统很好的趴在虞溪头上,觉得自己找的地方很好,甚至在头上待的烦了累了,它甚至能一滑,直接滑到虞溪肩膀或者胸前。
要不是虞衡,它原先还不知道胸前待,还待的很舒服,毕竟柔软又香。
侍女们照顾人的时候实在很细致,编她头发,短的头发则是在侧边编成几根小辫子。
她安静的时候实在很欺骗人,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虞溪还没扎耳洞,眉目迤逦,侍女像是编完辫子没事做,指尖又点在她薄而透粉的耳垂。
虞衡昨天说的姜年被咬了的事情,并不是他信口胡诌,而是姜年确实被咬了。
待用膳时,桌子上倒不是一片寂静,他们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通常是虞溪说说,之后他们回应。
但这次虞衡也主动开口了,说起姜年被蛇咬了事情。
王上也听他说起这件事,要是平常的蛇,被咬一口就被咬一口了,留一个两个小口子又没什么关系。
虞衡说:“倒是奇怪的很,马场里不该有毒蛇的,偏偏姜公子就被一只毒蛇咬了。”
王上听了,他也记得虞溪是不怕蛇的,她只有拎着蛇吓唬别人的,但他还是关切道:“以后还是小心些,溪溪,幸好当时没遇见毒蛇。”
这年的雨季明显推迟了,动物都躁动不安,可能是山上的毒蛇爬下来。
“不如用完膳后,去看看姜大公子,”虞衡说,“正好也见见姑姑。”
虞父说:“是该看看,我那个姊妹可是很关心这个大孩子的。”
话是这么说,虞衡却又在大堂里编起了手里的东西,虞父已经回了房间,虞溪则是坐在椅子上看虞衡编东西。
她知道虞衡手巧,但是不知道他这么巧,就像当初系铃铛的绳子一样,编起手链来,垂下的眼睫像是鸟类的羽翼。
大厅里还有陪着虞溪的侍女,侍女悄然打量虞衡,觉得他俊则俊,只是跟虞父长的并不想像,或许是随了母亲。
她也在大厅里见过虞衡,也是他在这里编东西,点了两盏灯,昨夜里就在编,到了今日,就编完了一半,认真的样子跟新娘子绣自己嫁衣似的。
只是,虞溪她知道虞衡手巧,但是不知道他这么巧。
又见虞溪看的新奇,他像是想起什么,就剪了一截自己的头发下来,不仅剪自己的,也让虞溪剪了一截头发出来。
在虞溪生病的时候他也要过她的头发,跟她说过之后,边小心的剪了一缕,之后他怎么处置那缕头发的,虞溪倒是不知道了。
因为她之后就睡了十年。
剪头发有什么用,她这么想着,就还是凑过来,还是让虞衡剪了她的一截头发。
侍女也不懂剪头发有什么用,毕竟她只听过诅咒的时候会用巫蛊娃娃,得用到头发,其他什么时候能用到头发。
系统看见他拿头发,也想到当时气急败坏的虞衡,哭倒在虞溪冰棺前,扒着冰棺的边缘,看见自己亲人逝去当然很难受,就算知道要要重逢也很难受。
它不明白,怎么有人认为到了地底下,凭着几缕头发就能找到虞溪。
而且这个世界又不是灵异世界,它都告诉过虞衡了,他就算跟虞溪一起走,也不会在地下或者来世遇见虞溪。
……………………
在传言里被蛇咬过一口的姜大公子,也没有得到安稳的休息,他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急急的就来看他。
到了之后又是抱怨马场的人不小心,又是抱怨姜年不小心,把在床上养病的姜大公子念叨的要把耳朵闭起来。
“说起来,姜柔这丫头是待你真好,”姜夫人擦擦眼角的泪,“你出了事情,还是她第一个告诉我,说自己也找了一点药,希望你能快点好。”
姜夫人说:“一想到她要去中心城,要好几年不见她了,我心里还有些难受……”
“要真是这么好,您就认她做个干女儿。”姜年说,毕竟他母亲也认了不少的干女儿,看见女孩就想认亲。
姜夫人说:“那怎么行,我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
她也知道姜年对姜柔无意,甚至在马被毒蛇惊了,他在马上要被摔下来时,也不愿意让姜柔拉一把。
她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不让她省心,小的一直郁郁寡欢,直到这几天才开颜一些,可大的又受了伤。
姜夫人问他:“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这些年,即使不是大氏族,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到了姜年这个年纪,他的孩子都能走路了。
偏偏姜年不,环肥燕瘦的女孩子都找了一圈,他一个都不理,一提这件事就别过脸,就想要自己孤单一辈子一样。
姜母问:“找个样貌上比你好看的?”
姜年不说话,但姜母是他的母亲,到底看出他神色不一样了。
从小姜年就喜欢奢华,甚至是吃的,只要是好看,哪怕味道强差人意,他也能心甘情愿的咽下去。
能进姜年眼里的人,得是漂亮,特别漂亮的人,姜母颇为意外的说:“你可是挑,那可难找。”
他喜欢漂亮的,偏偏自己又是个没耐心的,除非他改了自己的性子,否则就难了。
“你们两个孩子,只要一个成了家,我也能放心……”
“那您去催催姜二呢。”
就在这会儿的空档,门外珠帘作响,伺候姜年的人进来,附在他耳朵边说说了句什么。
姜年一挑眉毛,开口让把外面的人请进来。
“谁来啊?”姜夫人问,“你不是觉得心闷吗?要不推了说明日再见吧。”
这是姜年用来拒客的借口,他是受了伤,又不是办喜事,这么多人来看他,除了房间弄的闹哄哄,对他的病情也没什么作用。
姜年说:“这个可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