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始娇娇女配24
再过一会儿,外面的天就亮了,到时候王上肯定会来见虞溪。
虞衡从床边的脚凳上站起来,他垂着头,看床上的虞溪,她围着床上的被子,像是被锦被簇拥起来,正抬头看自己。
即使她的目光还有一点陌生,但是比起刚看见他的时候,戒备也少了很多。
他在床边耐心的站着,站到实在不能再留,外面的屏风被敲响,外面的人也等到有些焦心,“王子……”
虞衡知道这是催促他出来了,就算他按捺不住,忍不住见了虞溪,但这件事也不能让王上知道。
虞溪拿被子蒙住半张脸,只留眼睛在外面看他。
虞衡弯下腰,手指在她眼皮上摸过,隔着薄薄的眼皮,虞溪的睫毛飞快的眨了下,长睫像是蝴蝶在他手里撩了翅膀。
他的神色不明,让人猜不出心里想什么,等在虞溪面前出现的时候,神情就只剩下祈求和哀伤:“你会记起来的,溪溪。”
虞溪很难抵御这样的目光,像是一层小雨淋到她身上,她停在雨里,接下来的反应都迟钝了。
虞衡最后也只说说了一句话,就把被子拉的她下巴处,把她手里的铃铛又解下来,放在她的枕边,既然已经找到了虞溪,这铃铛便也用不上了。
虞衡:“一会儿再见,溪溪。”
——[别惹虞衡,他真的茶的怕]
——[溪溪:少勾引我]
——[真想把虞衡捶一顿。]
外面的人战战兢兢的,看见王子衣冠完整的走出来,连头饰都没乱,就松了口气。
也是巧,刚好走到房门前,隔壁王上的房间就亮了起来,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王上已经打开了门。
王上没有注意到虞衡的房间,他走到虞溪门前,面前的房间是亮着烛光的。
虞溪是从虞衡出去之后就睡不着了,正好也快天亮了,屋里的人就把里面的灯都打开。
整个屋子亮起来,虞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身下是一张大床,够她整个人横着睡竖着睡都足够,床边小桌子上的香炉正升着袅袅的烟。
外间传来人的说话声:“是,刚醒……”
边说着,外间的丫头边把帘子撩开:“您等下再进去吧。”
按理说,北边的天下没有人可以让王上等,偏偏他还是等了,有屏风挡着里面的人看不见这里,趁着虞溪说话的时候,他借着这份遮挡在镜子里照照自己。
看着看着,未免就觉得自己憔悴的不堪入目了,虞溪还是十年前的样子,自己却早变成这样,不知道还认不认得自己。
“怎么会不认得呢,”随从在屋里还劝过他,“血缘的亲情,不说是小的,就算是别人也一看您就知道是父女了。”
丫头怕虞溪还没准备好,进去一看,虞溪还躺在床上,正伸手慢慢的扯床帘上的金银细线。
“您父亲在外边呢,”丫头说着,“您要不换件衣服见他。”
奇怪了,虞溪莫名看她一眼,我都不知道自己父亲在哪里,你怎么知道的。
虞溪从床上坐起来,说:“让他进来吧。”
她穿的衣服就是寝衣,没什么不合适的,还是占了长相的便宜,这么穿着也不显得不整齐,只是她长得颜色非常,反而像是家里爱娇的女孩。
丫头去外面叫他进来:“您进来吧。”
王上才进来,随从被他的眼睛呵住,只是留在外间。
虞溪抬眼看他,两双眼睛一碰,还是虞溪先收回的视线,她到桌子边坐着,王上不知所措的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
别人都说他们两个长得像,要是他长得不好看,虞溪就要生气了,不过还好,虞溪扯着手里的线,他长得不丑。
虞溪摇摇脑袋,她只记得当时她眼睛上好像是出现了重影。
随后面前的人起身走到自己旁边,轻轻扶着自己的肩膀,他身上一股丹香,看着虞溪闭上眼睛,随后将她抱下了树洞。
沉默了片刻,王上只是用目光描绘虞溪的眉眼。
房间经过精心布置,里面的花美的像是玉雕刻成的,犹带着地露,花朵结成两朵并蒂,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王上看在眼里:“这是吉兆。”
随后就把吉兆折下来,递到虞溪手里。
王上看她拿着花把玩一会儿,又默然开口:“从今以后,便和父亲一起,住到中心城吧。”
他的话里带着祈求,只是虞溪对他陌生,实在不能产出亲热的心思,只能先别开话题。
“你找找猎好不好?”她对王上说。
猎,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野外的人的名字,是最低级的平民。
“猎是谁?”王上尚抱着一丝希望。
“他是我的人,”虞溪说,她说到这个,就连手里价值连城的花也放到了一边,无意再欣赏了,“这个不方便跟你说。”
“好。”王上应了一声。
“你真的是我父亲?”虞溪先开口,又把手里把那串线盘过来盘过去的等他回答。
“我……”王上不知道作何回答,他看着面前孩子,半晌却捂住了自己的脸呜咽起来。
“诶你……”虞溪也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她也手足无措了,不知道是该接着问下去还是怎么样。
王上哭了一会儿,虞溪看他眼睛红通通的,正想该怎么办呢,他就猛然抱住了自己。
简直就像是冲过来一样,虞溪的手举起来,正要把他推开,他手就扒上虞溪肩膀,扯着虞溪肩膀的一小点衣服,不让她扯开自己。
虞溪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像是靠在她身上,像是虞溪一让开,他就像一截木头一样倒下去。
他长得确实很年轻,而且看一张跟自己很像的脸泪流满面,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我很后悔……”他终于抬起头来,虞溪疑心自己的衣服都被他哭湿了,他睫毛挂着泪,像是要把心掏出来给虞溪看。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摇摇头,也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疯了也不会那么冷漠对自己的女儿,只是看见虞溪他的心就像被融化的蜡烛,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做出一些错事,那也是他管教的不好,怎么会把她一个人逼走呢。
虞溪眉毛皱的要连在一起,听他眼睫沾泪的问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啊,面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到这个时候只会哭。
——[说的都感觉像是溪溪说的话。]
而且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去,就像是这会儿她该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或者在别的地方为了某件事情发愁一样。
“你没事吧,”虞溪犹豫着还是问。
“没事,我没事,今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擦干眼泪,强颜欢笑的说,“你相信我好吗?”
虞溪其实不相信,都十年的事情了,早就盖棺定论的事情,再怎么翻动,能翻动出什么东西。
“那猎呢,”虞溪问道,“你知道猎在哪里吗?”
说不知道是假的,还是他把猎打发的远远的,不让他继续找虞溪。
“他走了,”王上半真半假的说,只是他面容真诚,“他觉得如今配不上你。”
“怎么可能……”虞溪说,猎只可能找她找的急死了。
“是真的。”那人说。
虞溪小声说:“他这个混蛋。”
王上又叫人送过来一些女孩子爱吃的东西,雪白的雕盘上摆着小而精致的糕点,盘子把一张桌子都要摆的满满当当。
“多少吃一点……”那人说,还觉得她因为猎走了而生气呢,其实虞溪倒也不是很生气。
“我们先在这里待几天,”他看着虞溪,“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还有跟姜氏的人见一面,我们就回王城去,在那里过你的生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