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平静
“悦哥！”
“醒醒！”
“快醒醒！”
焦急的呼唤声仿佛由远及近的在他耳中逐渐清晰。
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涌上心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办公室雪白的天花板，还有周航焦急的面孔！
怪物？丧尸？杨悦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他的思维一片混乱。
……
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是乐乐近几年来出现时间最长的那一天。
乐乐是谁？
乐乐也是杨悦自己……
这一切异变，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就有了些征兆。
……
三天前。
雨过天晴，杨悦家旧小区附近，清晨的破旧公园里零散有一些行人。
“你跑过来些。”
正在慢跑的杨悦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身边微笑的少年。
虽然十分疑惑，却还是一边跑一边向少年靠了过去。
“你居然开口说话了？”
等了好一会，没得到回应的杨悦有些郁闷，甚至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
渐跑远，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来时的路上。
路的一侧完整的地砖下面，是被边上河流长时间冲刷出的巨大空洞。地板上突然塌陷的大坑，把一个同样跑步锻炼的小哥几乎整个人吞噬。
“小丽，假期过得咋样呀？”赶在最后一分钟冲进公司的杨悦笑嘻嘻的跟前台小姐姐搭话。
“别提假期了，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还下雨下的人烦死了。”袁丽白了他一眼，她脸色不太好，估计是这几天淋雨了有点感冒的样子。
来到三楼，费劲的拉开办公室的门。
这门不仅反人类的设计成外开，合页也貌似出了问题，关门的力量贼大，打开得费上好一番力气。
杨悦跟财务报修过好多次，也从来不见有人来维修过。
这破公司怕是要倒闭！
每次开门，杨悦都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悦哥来啦？”周航回过头来，“悦哥，假期有没有去哪玩呀。”
杨悦摸了摸鼻子笑着坐到工位上：“一个人能去哪，天天憋家里修仙呗。”
坐在对面的小李也瓮声瓮气的跟杨悦打了个招呼。
好吧……又一个感冒的。
杨悦一个小主管，手底下战力锐减百分之五十！
还剩下周航，他年纪最小，入职才小半年，工作上挺认真的，跟杨悦也很合得来。杨悦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
就是不知道这一段朋友关系又能持续多久。
回家的公交车里，年轻的打工人们就像蜜蜂一样，白天奔忙在繁华的都市花园，夜晚无奈归巢于郊外。
昼夜往返，日复一日。
今天的蜜蜂有点病恹恹，车里死气沉沉的。
相比之下杨悦就好一些，他上班的装修公司……也是在郊区。
老板是个有远见的家伙，按他的想法，与其在市区里卷，还不如直接把公司搬到郊区那些正在开发的小区脸上！
如今，老板头发日渐稀疏，看着这一路，边上大片大片已经停工好久的烂尾楼，也不好评价他当时的决策到底是对是错。
“……本次全球性降雨暂时未我我国人民生活造成影响……”公交车里的电视播着新闻。
“全球性降雨？降雨有全球性的么？以前没听说过呀。”杨悦回过神来，瞟了眼边上无聊看向窗外的少年。
“你踩在别人腿上干嘛！有没有公德心！”心里边念叨着，杨悦佯怒瞪了他一眼。
少年转头微笑看着他，一动不动。
反倒是被踩的中年男人疑惑的看着杨悦的表情，收回伸在过道里的腿，整个人往座位里缩了缩。
这两天乐乐出现的次数好像变的频繁了好多，时不时就会在周围出现。莫不是自己病情加重了？杨悦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太在意。
话说杨悦都快记不清楚，乐乐已经多少年没开口说话了。
突然手机响起。
“悦哥，上次跟你借的钱，我给你转过去啦，真的太谢谢了！”是周航的来电。
“没事，阿姨怎么样啦？”
“旅游回来医生说我妈妈状态好很多了，真的多亏了悦哥！”
“没事就好，有时间还是要多陪陪老人家。”
寒暄几句挂断了电话，杨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能帮到忙就好。
第二天打卡下班，杨悦瞅了一眼前台，今天一直没看到人影的袁丽呆呆的坐着。
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口罩，小小的瓜子脸遮的只剩下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仔细看还带着细细的血丝。
“没事吧你？去医院看过没有？”杨悦轻声问道。
“请假去看啦！医生说是流感，拿了点药，说让好好休息多喝热水。”杨丽有气无力的说着：“男朋友也就会说多喝热水……”
杨悦听了有点哭笑不得，袁丽抬头白了他一眼“笑什么笑！你们男人会说点别的么？”说完似乎有些郁闷，她拍拍胸脯，轻轻咳了几声。
先出门的小李忽然走了回来，看见杨悦，匆匆打了个招呼：“悦哥，还没走呢？”
杨悦笑着摆摆手：“跟小丽聊会天呢，你怎么又回来啦？”
“拿一下伞，外面好大的雾啊，咳咳。”小李说着上楼去了。
杨悦这时候才注意到，大厅的落地窗外浓浓的雾气翻腾，看的他有些发愣。
“走了啊悦哥。”
待杨悦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李已经急匆匆的推开门走进屋里。
那雾气好像有生命似的。
小李走进雾里的时候，便纷纷从四周裹挟过来，转眼间就已经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等雾散再走吧。”袁丽提议，她男朋友没来接她。
这一等，就是到了晚上八点。
夜风拂过，街道上浓重的雾气终于丝丝缕缕的散开。
周航这时候也加班结束，互相打了个招呼，众人陆续散去。
回到家，洗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头疼。找了点感冒药吃下去，躺在床上的杨悦轻轻揉着额头。
每一天都过的如此平凡，杨悦看了一眼床边的少年。
“嘿嘿，唯一不凡的就是……我是个神经病？”他傻乐着，跟少年道了声晚安，随后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迟到一个多小时，破纪录了！
急匆匆的赶到公司，前台的袁丽坐在工位上低着头，依旧是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
“小丽，感冒还没好啊？”
袁丽头都没抬一下，平时自己迟到，这丫头总要幸灾乐祸几句，今天啥情况？
讨了个没趣，杨悦尴尬的揉揉鼻子转身走开。他完全没有发现袁丽低垂着的脸上，血丝几乎充满眼白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瞪着。
走进办公室，周航面色古怪的跟杨悦打了个招呼，另一边的小李垂着脑袋好像在打瞌睡。
反正手头上也没啥要紧的工作，杨悦也懒得管。
来到工位，随手点开浏览器。
《近期流感大规模爆发，医院人满为患》……
这时周航凑了过来悄悄地说:“悦哥，你说小李咋回事。”说着往墙角伸了伸下巴。
杨悦转头看去，小李的键盘在后边墙角碎了一地。
“嘶……看不出来，小李力气这么大么？”杨悦皱着眉回头看向周航:“你来的比我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窗外一声巨响打断。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