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丧尸
“不对！……丧尸？！”
杨悦捂住嘴巴，堵住了嗓子眼里的惊呼声。
楼下的骑手，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一颗眼珠子耷拉在脸颊之上。
脖颈被啃去大半，惨白的颈椎半露着，被扯断的气管就这么支在咽喉的位置。胸前一个巨大的窟窿，肋骨被折断，腰腹处被残忍掏开，鲜血淋漓的残缺内脏胡乱坠在腰间。
刚刚还是一个鲜活的年轻人，却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变成了眼前的可怕模样！
看着楼下姿态扭曲的怪物，杨悦如坠冰窟，握着手机的手心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
看电影是一回事，现实看见又是一回事！
眼前经典的丧尸形象让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轻轻的拉上窗帘回到房间。
解锁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着报警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杨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幻想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试着闭上眼睛，脑海里的血腥画面却是愈加清晰。
不是梦！
“艹，生化危机？！”终于无奈认清现实的杨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窗外零星几声尖叫传来，但都很快的沉寂了下去，之后便再无声息。
“扑通！扑通！”
安静的房间里他清晰的听到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杨悦深呼吸着，过了好一会，心里的恐惧才渐渐消退。
社交软件上的消息全都定格在了半个小时之前，感觉就像世界上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样。
刚刚冷静下来，杨悦就被身边手机突然震动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小声骂骂咧咧却有些欣喜的飞快把手机打开。
是一条短信。
“【华国移动】y市疫情防控指挥部提醒您：今日发生大范围未知原因的人体变异，请收到该消息后，留在家中做好个人防护不要外出，不要与其他人员接触，等待救援。”
手指继续往上滑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了？”
“这一类消息，不应该通知一个大概的处理方案的吗？”
“后续还会有通知的吧，救援时间之类的？”思索了一会杨悦还是摇了摇头，对自己强大祖国的信任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也不知道周航现在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明明说好熬完这个月就去他那上班的……”
犹豫了一会，杨悦没有给任何人拨出去电话。
恐怖片里经常看到，有人本来躲的好好的，结果手机突然来了个电话就寄了……
叹了一口气，随手把手机揣进兜里，他其实没有什么朋友。
很多人刚开始相处非常愉快，但一段时间后，或多或少会发现他自言自语的毛病，然后就会逐渐疏远。对于这样的关系，他也从来没有过挽留的想法。
而周航那小子，不知道是神经过于大条还是怎么，一个学弟居然从大学和他一直玩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杨悦摇了摇头，仔细打量起自己的小小出租屋。
一张床，桌椅上放着记录仓库货物进出的笔记本，简陋的灶台上有口铁锅和一个电磁炉……这几乎就是他房间里所有的物件了。
走到灶台前，看着一箱刚打开的泡面，和半桶矿泉水。
这点东西，再怎么省吃俭用，应该也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里只是租了半夜回来洗漱休息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
“哎……麻烦了。”
心情有些烦躁的杨悦再次来到阳台，透过窗帘缝隙往下看去，楼下“破烂”的骑手还在自己血泊附近徘徊。
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路中间，正仰面朝天的站着，杨悦认得，那是早点铺的老板。
它仰着脑袋，嘴巴张成一个巨大的黑洞，猩红的双眼瞪的大大的仿佛就要爆开似的，黑色毛细血管一样的经络，布满了他沐浴在阳光下的一整张脸。
“这又是什么鬼？不同类型的变异？”
脸色愈发阴沉，杨悦缓缓坐下再次打开手机翻了翻。
新闻页面就跟卡住了似的，刷新之后也没有任何变化，首页上还有当红小鲜肉新电影的宣传视频……
直到下午，姿态迥异的两个怪物依然逗留在楼下。
一些奇怪的身影穿梭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它们每次出现，那奇特的身姿和诡异的移动速度，看得杨悦眼皮子一阵发颤。
完全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干脆把被子搬到阳台垫在身下，继续呆呆的盯着楼下的街道。
“好好观察，能摸清些怪物的行动规律总不会是坏事。”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早点铺老板一直安静的待在原地。
偶尔远处还会传来不似人声的嘶吼，却再也没有尖叫和哭喊声传来，就像附近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似的，让他有点心慌。
每当周围有什么声响，骑手小哥总会停下脚步，然后把脑袋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这是……保留了听觉和视觉？”
嗡嗡嗡！手机收到消息的震动再次吓了杨悦一跳。
“悦哥救命！”
“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杨悦嘴角抽了抽，心里却莫名轻松了几分。
是周航。
瞅了眼楼下，杨悦无奈苦笑。
“救不了一点……说些有用的！”为了控制音量，还是发消息更为安全。
“悦哥！你居然还活着！”
这小子是不是在咒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我在公司，救命啊！所有人都变成怪物了！”
“所有人”杨悦心里一沉，“你别慌，说详细点。”
“今天早上，我在在办公室补觉……”
看着周航的讲述，他有些无语。
那货又窝在办公室里打了两天两夜的游戏，一个富二代，有点什么爱好不好？
简直让人怀疑周航开个装修公司，就是为了跟家里人假装创业，然后天天打游戏来了……
周航是刚刚准备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的，公司里所有同事，包括当时在大厅的客户，全都发生了变异。
躲回办公室后，他隔着百叶窗偷偷观察。
一共九个，现场没有发现打斗挣扎的痕迹，地上也没有大片的血渍。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它们没有一个是被攻击感染成的丧尸。
一个都没有！
“是巧合，还是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时间变异成了怪物？”
“百分之九十或者是更高的比例……”
想到这里，杨悦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