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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蓝衣公子孙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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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记下了。”

    永嘉公主点点头,随后迈着碎步离开。

    等柳相容一觉醒来,已经接近晌午。

    门外雪也停了,风也稍稍安静。

    柳相容吃完午膳,便穿戴暖和和老渝一同去了浔阳酒楼看辩论。

    柳相容刚到酒楼,就听到一阵掌声响起。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她在杨柳的搀扶下,在她特定位置坐下。

    老渝自顾自坐在她旁边,尝了尝早已经备好的酥糕。

    “嗯,这糕点味道不错。话说这酒楼老板和你什么关系,怎么对你礼遇有加?”

    柳相容淡淡一笑:“不过是都颇爱辩论的交情罢了。”

    老渝见她不说,也并不追问。

    她能说自然会说,不说的也多说无益,作为朋友,保护她支持她就好。

    此时台上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又是当日那蓝衣公子,只不过今日又换了白衣。

    只见他口若悬河,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柳相容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看着他越来越满意。

    这场辩论持续了很久,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

    门被打开,进门的正是舌战群雄的蓝衣公子孙丞文。

    他抬手作揖:“主子。”

    什么?

    老渝噌得一下站起来:“你叫她什么?”

    他将头转向柳相容:“什么时候的事?”

    柳相容抬手示意孙丞文坐下,又安抚好老渝。

    “已有几日,我需要一个既不属于陶家,也不属于杜家的文人队伍。我瞧他便不错。”

    孙丞文坦然笑笑:“过誉了。孙某不过一介白衣。”

    是啊,白衣最好拉拢,孙丞文当然也不例外。

    当日王午查探到,孙家家徒四壁,孙丞文还有一耄耋之年的奶奶,年迈病重。

    孙丞文只能靠着赢比赛的微薄收入给祖母买药治病,因为必须赢,所以赢的次数非常多。

    柳相容趁机让王午三顾茅庐,又给予其需要的银两和良医,孙丞文这才入其麾下。

    只是老人实在病重难治,拖也不得,柳相容这才将老渝带了过来。

    “这位就是我说得神医,有他在,或许老人还有得救。”

    孙丞文感激涕零,再次起身施礼:“多谢主子,多谢神医。”

    “别先谢,救不救还得看他。”

    孙丞文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老渝,眼神中充满了恳切之意。

    老渝向来心善,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眼神,当下询问起了病情。

    孙丞文一五一十的将奶奶病情吐露,老渝认真的听着,不明之处还当场指出。

    一时间,厢房里都是二人探讨病情的声音。

    柳相容安静地听着,对老渝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心底盘算着要给他什么样的回报。

    茫茫江面被冰层封住,平静无波,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柳相容渐渐看得有些入迷了,忽而又想起昨夜那男人也是穿着雪白的狐裘。

    她晃了晃脑袋,将纷杂的思绪拂去。

    闲着无聊,提笔成阙。

    曰:

    银江凉云散清晖,苍山挽雪肩,仙子天上泪。

    茫茫冬雪九千里,落满浮生道,行人发先白。

    路重重,心重重,更是乌云几万重。

    恨云,恨风,恨飞花。

    不见明月照初心,霜白偷与东风障。

    浪汹汹,敌汹汹,日月弥坚作憎雄。

    负山,负川,负风禾。

    春花清风何时长,雪载残影不见阳。

    最后一笔收完,才发现自己哭了。

    凉泪落在纸上,晕散了墨迹,潦草斑驳,像极了柳相容此时压抑的心情。

    老渝发觉窗户口的人情绪不太对,停止继续讨论,上前将窗户关上隔开凌冽的冬风。

    扫了一眼纸上的字,悲凉哀怆之感扑面而来。

    他轻声问:“相容,怎么了?”

    柳相容抹了抹泪,心口沉甸甸的难受。

    她摇摇头,转移话题:“聊得怎么样了?”

    老渝没直接回答她,看着她打算挑明:“可是因为前日之事?”

    柳相容身子一僵,不敢看他。

    他缓了缓,深吐一口气:“罢了,相容。我知道芙蓉花令,也望见了当日你与那环娘使眼色,这没什么。”

    柳相容一愣,显得有些慌张:“为什么?”

    “丛羡嘱托我照顾你,若是他在必然也会全力帮你。你不必因为利用朋友亲人而自责,况且你并未置我于险境。”

    “怎会?我怎么会让你们犯险!”

    老渝拍拍她肩膀:“那就够了相容,况且陛下说了,在浔阳一切听你的,于公于私你都不必自责。”

    柳相容心底一暖,原来她一直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老渝知道她心中所想仍旧支持她。

    “我们三人也算共经生死过,怎么会因为这点事记恨你。”

    柳相容松了口气:“是我小人之心了。”

    老渝:“看在你带我来酒楼解闷的份上,本神医原谅你。”

    柳相容破涕为笑。

    旁边的孙丞文不知二人所云,心心念念要给祖母治病。

    刚要上前询问何时去府上,柳相容挥手让他先出去。

    “还有些事情要谈,孙公子先退避一二。”

    孙丞文闻言施礼退下。

    门外,杨柳戒备地盯着欲上楼的小二王午,和王午大眼瞪小眼。

    孙丞文出来后,打破了二人敌对的冰层。

    杨柳上前:“只有小姐和渝先生在里面?”

    孙丞文点点头,看到王午后也‘友好’点头。

    杨柳皱眉,这人怎么一脸的优越感,比刚刚那位还烦。

    就这样,三个不同作用的随从忽而有了些争宠的架势,谁也不满谁,顾自站着不说话。

    角落里的赶月:“……”

    害怕地抱紧了十米长的大刀。

    屋内,柳相容和老渝对坐,出于信任,柳相容将计划告知了五六分。

    既然要平权,就要思想改革,而传播思想的根据地自古以来都在浔阳。

    可真到了浔阳,才发现这里人才济济,强儒遍地。

    她没有名望,没有才学,更没有身份。

    为什么说没有才学呢,因为她暗中和孙丞文辩过。

    完败!

    一届状元,被村间白衣秒杀,谁懂那种苦闷!

    孙丞文还把自己唯一一本辩论技巧的书给了她。

    哦,就是那本《辩论十六法——入门级》

    柳相容:“……”不想说。

    “所以你最初的想法是要联合陶家?这挺好的啊,为何又改变主意?”

    “陶家……”柳相容手指轻轻敲击桌子,“联合一个大家不如联合两个,可如今两家有仇,如何化解?”

    老渝秒懂:“所以你是想造出一个他们共同的敌人?”

    他抿了抿唇,似乎不太相信:“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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