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给钱走人
小区外的咖啡厅的咖啡一定不好喝，不然的话为什么顾客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对男女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谈笑着。
唐母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了下来，服务生过来，唐母指着菜单说了什么，服务生离去很快又转回来，在我俩面前各自放了杯咖啡。咖啡上漂浮着白色的泡沫物质，我轻轻呷了一口甜甜地很好喝但马上又一阵苦味弥漫开来，把舌头都哭麻了。
唐母笑说：“你喝咖啡不放糖的啊。”
我马上把桌上的糖放了几块在杯子里。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到咖啡店里喝咖啡，我跟唐静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从来就没带我来过这种有情调的地方。
或许她认为我是个民工不懂得什么情调，而且我连怎么表达爱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爱的情调呢？
我想唐母一定看出来了我是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不懂得喝咖啡。我把脸朝向窗外尽量不让她看到我窘迫的脸。我知道接下来唐母的话里一定暗藏什么意思。为了避免祸从口出，尽量不多说为妙。
唐母把两块方糖放进咖啡杯，拿起茶匙慢悠悠的搅拌几圈，并没有急着喝，开始和我攀谈起来。
“小伙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她我的名字和年龄了，连做什么都说了。她不会这么善忘吧。如果没忘记，再次问有何目的。还是再回答她一次吧。
“我叫陶义，今年24岁。”
“你知道我女儿几岁吗？”
“知道。她快三十了吧。”唐静已经过了三十岁生日了，我知道她这么问是想说我们年龄差距大，所以我用前面加个快字来显示她还没到三十岁。
“她明年都三十一了啊。现在还没嫁出去，要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早就被人笑死了。真是帮她急。你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情吗？”
我很想说你不用着急我唐静的结婚对象啊。可是没有说出口，我知道她的话里有话，可又不知怎么说穿，只好回答：“理解。我理解。”
“你想啊，你现在还年轻再等几年也无所谓，但唐静就不同了，在过几年连能不能生育都快成问题了。你明白吗？你如果爱她就应该放开她，让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样她才能过的幸福。就比如这杯咖啡吧，如果你不加糖的话它就是一杯难以下咽的苦水，加了糖才能感觉到苦中有甜，甜中有苦这种回味无穷的美味。
你要知道唐静并不是真的爱你，谁也不会脑子进水一个堂堂的白领去爱一个脏不拉几的小民工。她现在可能还没有从恋爱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而已，某个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觉得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拿出十倍的热情去回报他。
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小弟弟看待，关心你照顾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如果当她又遇到一个她喜欢的人，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扑向她的爱人。而你只不过是她抚慰伤口的良药，病好了当然就把药丢弃了。小伙子别太傻别太天真了找个同龄的女孩好好的谈场恋爱，你就会慢慢了解我说的话了。”
她这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像个慈母一样热心地教育自己的孩子。想想她的话不无道理，可以说句句是理。我真的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
可我真的可以轻轻松松就离开她吗？在我心里有一百个舍不得离开的理由，却有一千个需要离开的现实要求。我正想鼓起勇气跟唐母表态，她却做出了如此的动作，真是让我愤怒不已。
唐母见她说了这么多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沿着桌面移到我面前。一改刚才的慈母形象，面无表情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刺死了身边的要杀的对象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孩子还是老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里是三十万，我知道你这种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以没钱而没本事，你拿着这些钱好好找个事做，找个合适你的女朋友，好好的过日子。”
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三十万对我来说就是每天不吃不喝每天在工地上做十年也得不到这么多钱。但对于我和唐静的爱情就仅仅值三十万吗？爱情就真的能用钱来衡量吗？我们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才走到一起就会为了这三十万永世分离了？虽然我很需要钱，但也不会为了钱出卖我的爱情。
我把钱推到她面前，慎重其事地说：“阿姨，你好。我很能理解你的爱女之心。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能够幸福的过一辈子。有人说女人的婚姻就是第二次投胎，所以应该慎重考虑。但不不表示嫁个有钱的就能幸福的地过一辈子。虽然现在我没有钱，但我能给你女儿幸福……”
我还没说完，唐母就打断了我的话：“你能给她幸福，你们俩好了几个月，她幸福过吗？她对你根本就不是爱，充其量就是把你当小弟弟看待。关心你照顾你使自己内心得到一种心灵的满足感。”
如果真像她这么说的，唐静为什么要和我卿卿我我，和我水乳交融，难道也只是满足她肉体的满足感吗？
虽然有时候她脾气很坏，虽然她内心苦闷，但是我相信她是爱我的。从她的一言一行从她的一颦一笑，并不是像演员一样演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所以我坚信她是爱我的，我怎么可以辜负她的爱。
“阿姨，你还是把钱收回去吧。虽然我现在很穷，没钱没地位，甚至还要唐静养着我。但是为了我们的爱情我是不会离开她的。除非她不再爱我，那我会毫不犹豫离开她，让她过得幸福。”
听了我的话，唐母的脸色越来越红，愤怒之色溢于言表，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她拿起咖啡杯把里面的咖啡猛烈地扑在我脸上。
她的动作极快，我躲闪不及，幸好在这一刹那我闭上了眼睛，不然扑到眼睛里，眼睛都睁不开了。咖啡像雨水一样从额头开始沿着脸颊哗哗流淌下来都流进我崭新的白色衬衫上。
我檫了一下眼睛，睁开，看见周围的人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言不发，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咖啡厅优雅的音乐像慢节奏的哀乐一样断断续续飘进我耳朵里。
唐母向后踢了一下凳子，转身就走。
这时从咖啡厅外冲进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你什么东西啊，敢这么对我家陶义。他还只是个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有钱就了不起啊。你们城里就这么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乡下人流血流汗的艰苦工作，你们城里人哪里有这么多高楼大厦住着舒服啊。——陶义咱们走，还没做城里人的女婿呢就受尽这样的屈辱，我们乡下人虽然穷，但穷的还是有骨气的。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能带进棺材里去啊！”
说着，那个身影就拿起桌上的那张卡砸在了唐母的头上。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他看，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