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希望偶遇

    漆黑的夜，漫天的星光那是看不见了，城市污染严重这个大家都明白的，但人类利用自己高明的科技手段灯光照着这个城市犹如白昼，而且要比阳光五彩的多，红灯区若隐若现。

    “这城市真美啊！”我站在高耸的立交桥上，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汽车，感慨地说。

    “是啊。我们到过很多城市，这座城市是最美丽的，”我身旁的刘亮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万千：“可惜，在这里我们没有立足之地，我们只是匆匆的过客，干完活，我们就要离开了。”

    我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的命运和无奈。

    感慨完我无奈的说：“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去工地的车了。”

    “你走吧，今天我就不回去了。”刘亮望着那灯光闪烁的红灯区，诡异的笑了笑。

    “明白，明白。作为男人总有无法忍受的需求。那我先走了。拜拜。”

    我和刘亮是同学，也是亲密无间的同事。我们是农民工。在这样美丽繁华的大都市里，我们这些人就好像是这城市的老鼠一样只配生活下水道里。

    我们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是一片庞大的工地，工地四周都用红砖随意搭建起来的，然后再粉刷上白色的石灰，最后写上一些红色的大字“绿化城市人人有责”之类的标语。

    这样的做法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施工重地明显是粉尘污染噪音污染严重，写这些漂亮的话谁信啊。但这样搭起围墙并不是为了防御小偷，实属是一块城市的遮羞布，再者防止居民的拍照举报。这就好比是一座光秃秃的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害怕总要种上小草植几棵小树，把它打扮的与周围环境相同。

    就如坟需要墓碑一样，工地的大门口也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勿进”。这句话就好比是在坟头上挂着“我是鬼，请走开”的话语，既然是坟当然不会有人靠近又何必多写上一句，显示自己是鬼的身份呢？

    同样道理穿着光鲜打扮时髦的都市男女们经过此地时不用看门上的牌子就已经捂着耳朵屏住呼吸快速地逃离此地，生怕工地上轰轰隆隆的机器声会把耳朵震聋，工地上的粉尘会被吸进肺里从而感染肺结核。

    我们的宿舍是用几块薄薄的钢板拼组起来的，便于搭建和拆毁，十几平方的地方却睡着五六个人。刮风的时候，特别是刮大风的时候，整座房子就会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崩塌而下。这点倒不觉得可怕，塌下来也只是砸破了头而已，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倒是下雨天就非常的麻烦了，外面下小雨时屋内就下大雨，外面下大雨时里面反而下小雨，这些都是让我费解的事情，以我高中学历的知识是无法解释的。

    下完雨后屋内就好像是被洪水淹过一样，地面浸在水里，被子床单都湿透了。

    关于房子漏雨问题我们向上级提过好多次，可上级总是敷衍了事。甚至有一次我提了之后，他们反而对我说：你工作上也如此积极就好了。这话使我觉得我因为工作不积极所以导致了我们不能住上不漏雨的房子。那么如果一天积极工作24小时能住上总统套房的话，谁会不去工作24小时呢？

    因为房子漏水所以我们天天盼望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但这样也不利于我们这些打工的人。因为只要是晴天我们就必须出去工作。不去工作反而会倒扣我们的伙食费。所以我们这些人是盼下雨不行，盼不下雨也不行，只好顺其自然。

    由于什么事都顺其自然渐渐地就养成了习惯，对于人生也就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每天打工赚了钱后，就是吃喝嫖赌把赚的钱全都花掉，每天都过着这种相同的颓废生活。可我却要自命不凡，我在他们中间文化程度是最高的，我读过高中，而他们这些人有的连小学都没上完。

    我觉得我还年轻，我还有伟大的理想，不能年复一年地过着这样毫无目的的生活，。我幻想着我会拥有奇遇：我会遇到一个能让我脱离这种生活的贵人的帮助。

    为此，我不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工地上面对永无止境的工作，我要去寻找，寻找与他们不一样的奇遇，寻找能改变我一生的贵人。每隔一个星期我都会请假一天（下雨天属于公休不算），离开工棚，游荡在这繁华的大都市。

    出去时有人劝我穿得体面一点，不说穿得很时髦但也得一身干净的服装，可我偏不照着他们话去做。白领们警察们为什么可以穿着制服潇洒自如地走在大街上，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穿着工作服走在大街上呢？我不想掩饰自己农民工的身份，我就是要穿着工作服走在大街上，我可不管别人会怎样的看我。其实这样的穿着也会会带来一些好处的。

    我出去时，就穿着我工作时的蓝色工作服，上面沾满了水泥石灰涂料之类的东西，斑驳陆离，头上还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帽子写着“xx工程公司xx工程队二分队”，全身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我穿成这样去搭公交车，一上车那些人的眼睛就会齐刷刷的看着我，在我背后窃窃私语。

    我发现我的形象对他们所产生的效应就跟某位明星的出现差不多，都会令他们投来过分关注的眼神。只不过他们看到明星时是过分兴奋，看到我却是极度的厌恶。特别是那些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们见到我犹如见到一条吃屎狗一样避而远之。

    上车后如果没座位，我就会去故意靠近那些有座位的妇女们身边站着，那些妇女们马上站起来用鄙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说：“还是你坐吧，我站着就可以了。”

    然后就捂着鼻子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去了。有时我看到那些脸上已长满皱纹了还把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的打扮异常妖艳的老女人，站在我身边时会捂着鼻子，仿佛她的身边弥漫着散之不去的臭屁，我就会非常的厌恶，在车子拐弯时我就会故意把身体往她们身上靠。

    被我碰到，她们就会睁大眼睛瞪着我，被碰到的地方好像是沾上了屎，迅速地拿出面纸反复的擦来擦去，可她们又不会辱骂我，因为我们这类人有些连普通话也听不懂，她们跟我们说话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如果被骂了我们不但不生气反而会朝着他们傻笑用方言说一句：“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因为我读过高中会说普通话，所以他们要是辱骂我的话，我也不生气还会笑着说：“你有钱别坐公交车去打的啊。”

    可他们却装着很有涵养，从来就没有人这样辱骂过我，所以我也从来没说过这句话。这样心中会难免得意，也就非常愿意搭公车，非常乐意去碰那些老大妈们。

    我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会有巡逻的警察们把我拦住，要检查我的暂住证。可我从来也不出示给他们看。他们把我抓进派出所，我就与他们同吃同睡，还会不时的放响屁，半夜吵着要上厕所。他们对我是厌之入骨，不出三天就把我放了出来。

    我和那位白领的见面就发生热闹的街头，而且她此后还深深爱上了我。我的那些工友们说我遇到她是我交了“狗屎运”。他们的意思是说我本是一条只配吃屎的贫困潦倒狗，可我却在我吃屎时在屎里面舔到了一块肉。对于他们的话我都无言以对，笑了笑也算是回应。

    因为他们有些不曾经历过叫做“爱情”的东西，更不明白什么叫真爱，可我和那位白领发生过的在我看来是“爱情”并且是“真爱”的东西。对于他们的冷嘲我不想说太多，因为他们不懂。——这或许又是我的自以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