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不欺负人吗
声音很大，压住了细细碎碎的言论，不仅台上的薇安妮听得到，就连高台上的巴谱尼和其他老师也听得见，观众席上几位准备离开的人也因此驻留。
薇安妮皱起眉头，视线在下方寻找，想要找到是谁在喊她，周围说话的人也小声了。
人群中举起一只手，然后又是几只，旁边的人都让开位置，几个人显目极了。
薇安妮看过去，成功吸引到测试官的几个人将手放下，中间围着的那个人站了出来，此刻朝着台上走来。
“薇安妮小姐。”
又喊了一声，那人已经去到台上，看来刚刚也是他喊的。
许思成四人也看向台上，上台的那个人许思成还是有点印象的，名叫泽西奥，也就是带莫提克斯搭车的那个黄毛。
薇安妮可不认识这个家伙，很多测试者她甚至都没睁眼看过，这个人她同样没什么印象。
左边嘴角上拉，薇安妮不耐烦的开口：“你有事吗？”
泽西奥尊敬的先行了一礼，但是薇安妮丝毫不领情的拒绝了：“行了吧，别在我这里搞这些，有事直说。”
这种礼节薇安妮可受不了，不然也不会在公爵在场的时候仍旧我行我素，本来就测试烦了，现在还有人找上她，薇安妮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即使他看着像个贵族，但她可不吃这一套。
也不恼，泽西奥温声开口：“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通过测试。”
“嗯？他没通过”
“是啊，他居然都没过”
“不是都引发晶石反应了吗，他怎么还没通过测试”
薇安妮双手抱前，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质疑自己的决定。
“你对测试结果有意见？”
眼睛下移，泽西奥不敢对视，但他还是坚持说道：
“是的，我想知道通过测试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泽西奥其实知道招生测试的内容，为了保险他才服用了那瓶药水，那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现在他的魔力等级都还在21级。
直到测试结束他的名字都都没出现第二次，反复找了几遍都是这样，而在小弟们那里却得知另外两个让晶石有反应的居然都拿到了徽章，独独没有他的。
为了保险，他还另外鉴定了魔力等级，虽然简易的装置没法显示具体数值，但是结果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偏差，所以他才会上来要一个说法。
手里闪出名单，薇安妮一页页的翻，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叫什么？”
“薇安妮小姐，我叫泽西奥。”
停，找到想要的那一页，对应出和眼前这人相同的魔力，薇安妮已经有结果。
这个家伙肯定是知道些东西的，将测试内容说出来肯定是不行，但是台下这么多人都在讨论为什么泽西奥没有通过，一时找不到借口，薇安妮也被这小子的态度惹烦了。
她决定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亲自动手不合适，所以她薇安妮很快有了别的打算，测试者中也不是完全没有记住一个名字，有一个人她还是蛮看好的。
通过吸收的魔力，薇安妮放开感知，立即就找到那一丝魔力的主人，薇安妮朝着她的方向唤了一声：
“莫提克斯”
对上薇安妮的视线，莫提克斯歪着脑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指了指自己，薇安妮肯定的点头。
莫提克斯对着旁边三人满脸困惑问：
“她喊我干嘛？”
几人都表示不知道，莫提克斯两边不知道看哪。
之后薇安妮又让莫提克斯过去，她几步一回头，还没清楚薇安妮叫她要做什么。
来到台上，薇安妮让她站在泽西奥对面，然后对着泽西奥开口：
“既然你对测试结果有异议，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打赢她我就破例让你通过，怎么样？”
“哈？和我打一场”
还以为干嘛呢，合着让自己卖苦力呢，莫提克斯朝台下看去，明显不是很情愿。
莫提克斯不想动手，这个黄毛她不太想打他。
“和她打为什么？”
泽西奥也不理解薇安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同样不想对前方的这个姑娘动手。
“她通过了测试而你却没有，要是你的实力比她强，布什迪诺当然欢迎你，前提是你要证明你有这个价值”
“我能拒绝吗？”莫提克斯打断了薇安妮的话，她不想在这里打架。
“可以啊。”薇安妮微笑回答，但当莫提克斯要离开时她又补充了一句：
“那么你的机会就得给他了，布什迪诺不欢迎你。”
站住脚，莫提克斯又回来了，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想把薇安妮踹下去。
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莫提克斯僵着脸笑了两声。
高台上，巴谱尼额头上的的皱纹越发明显，这突然上演的闹剧他也看不懂薇安妮的意图片，不过他还是相信院长的眼光。
薇安妮可能看着不靠谱，但是能够将图书管理员的职位给她就有她的道理，薇安妮办事很靠谱，了解的人都这么说。
“怎么样？你还没考虑好吗？”
对着泽西奥叹了口气，薇安妮准备赶他们下去。
“那就开始吧！”
语气坚定，泽西奥有着必胜的心。
虽然魔力等级实际只有13级，但是他的家族有的是资源，很早他就开始接触学习魔法了，不仅有实战经验，他的魔法技能也比同龄人多得多。
要不是测试官只打算留一个，他实在是不想和莫提克斯打。
‘只能事后道歉了。’
“来吧！”泽西奥朝莫提克斯行了一礼，然后摆好架势，
‘呵呵呵这就不要怪我了啊，测试官就是个。’
莫提克斯苦笑一声，做了回礼，然后退了几步。
薇安妮走到平台边缘，又是一坐，突然出现的椅子稳稳接住了她。
选莫提克斯是因为他们的魔力等级一样，泽西奥的做了手脚，这点手段她轻松就识破了，这下也让他心服口服。
之所以觉得莫提克斯一定会赢是因为薇安妮得到关于她的魔力与众不同，一开始她也觉得莫提克斯是不是用了作弊的手段。
答案是不可能。
莫提克斯的魔力比台下所有人都要更为沉重稳定，不像其他人一样魔力是“散”的。
普通魔导士的魔力没有规则，像人沉在水中，而魔力就是水，包围着他们。
莫提克斯的魔力有形体、有规则，只有能够精通魔力控制的人才能稳定魔力，她的实力绝不会差。
魔力等级的问题薇安妮看不出所以，但是莫提克斯无疑精通魔力控制，这点绝无可能作假。
要是赢不了，布什迪诺也不缺一个天才，作弊的小子的实力她也就认可了。
‘可别让我失望哦。’
薇安妮照样翘着腿，这可可比测试有看头。
“开始!”
薇安妮宣布指令一下，人群中的意志也达到了极点，不停有人发表自己对这位测试官的看法，还有更多是在猜论输赢的。
“怎么这样啊？要是输了怎么办，太不公平了吧。”
这一段路程说长不短，说短不长，哈尔对同行的这三个人有着深厚的友谊，当然也可能是他单方面的。
虽然莫提克斯一路上造成了很多麻烦，但哈尔从来没有因此抱怨过，甚至会担心她的状态。就连不太喜欢说话的许思成，哈尔也总是乐意做挑起话题的那个人。
莫提克斯本来都已经通过了测试，如今却要通过对决的方式才能决定去留，难免为她鸣不平。
眼见着测试官已经宣布开始，旁边的两个人却没反应，好像对此不关心一样，哈尔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这才想起一路上莫提克斯好像都没出过手，要么就是哈尔没有看到过，悄悄撇过一抹自信的笑容，凯诺安慰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她会赢的。”
你这不瞎操心吗？
凯诺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莫提克斯的实力，这场对决无非就是费些时间而已，不用去看都知道输赢结果。
比起担心莫提克斯能否取胜，许思成反而希望她不要因此闹出太大动静，要是刚入学就被什么组织或人给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开始之后薇安妮饶具趣味，不过场上却没有直接动手，两人都异常平静。
泽西奥在想怎么让对方不受伤的情况下主动投降，要是行不通也就没办法了，只能用强硬手段。
而莫提克斯在思考要怎么收着点力不让场面失控，她正等对面出手在决定要用几成的力。
莫提克斯的魔力等级还维持在21级，但她要是随便甩一个魔法怕是对方当场就要失去生命，即使是基础魔法她也要好好想想怎么用，不能太超规。
召唤物是不可能了，让人陷入昏迷的魔法好像也不符合这个水平，就连魔法支起的屏障她都还在犹豫能不能用。
‘简单的元素魔法应该没问题吧’
“小心啊!”
哈尔大喊一声，凯诺赶紧制止了他，其他测试者也投来异样的目光。
两个人的对决怎么能有旁观者影响战况呢？
莫提克斯躲都没躲，还朝着下方三人自信而笑，一枚火焰就这么从她肩侧飞过。
火球在飞行中削弱，最后在远处的空中完全消失。
攻击完全就没有瞄准她，所以莫提克斯都没打算躲，泽西奥也是看在对方失神所以放水，同时也是为了让她尽早投降，攻击的力道也加了几分。
没有感激，莫提克斯反而向泽西奥提醒道：
“你要是不认真的话可是会输的很惨哦”
看来只是吓唬是没有用的，只能让她感受到实力的差距才能让她主动放弃。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泽西奥也很自信，他不认为自己会输。
喊完，泽西奥拉开距离。
对面没有带武器，也就是说莫提克斯和他一样是个魔法师。
魔法师之间的对决无非魔法对轰，泽西奥使用了药水，实际魔力等级肯定是比不过对面的，所以他打不起消耗，只能通过自己对魔法的熟练掌控取得胜利。
从普通的魔法开始，为了装的逼真甚至做了咏唱，莫提克斯也搓了火球，好几个。
控制好生成速度，不至于一下子就覆盖全场，莫提克斯一个个将这些攻击发射出去，火球的飞行速度也做了限制，好让对面有反应的余地。
数道攻击轰击在泽西奥移动的路上，威力算不上大，平台也结实没留下坑，但打在人身上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各个方向都不行，泽西奥朝哪边跑攻击就往哪边轰，想要多消耗一下莫提克斯的魔力也做不到，这样下去没多久就会被打中，有几发都是贴着他过去的。
攻击算不上密集，几发打完又有新的火球飞来。
离远了，西奥一有机会就趁着空档进行反击。
没有前摇，泽西奥的攻击更为迅捷和频繁，但是威力要弱上些。
凭数量取胜，泽西奥足足十几发魔力光束，有的和莫提克斯的火球撞上发生爆炸、扬起灰尘，更多的则都朝着一个方向飞速射去。
走位？莫提克斯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快速歪头、退后，斜侧，潜身几个轻松的的动作就将攻击都躲了过去。比泽西奥要优雅的多。
望而生畏，这样的攻击要是朝着自己来可没法像台上的人那样从容不迫，底下的测试者都惊叹于莫提克斯的技巧。
刚才为了躲避莫提克斯的攻击泽西奥已经将距离拉开，结果对手的精准度比他高了一大截，现在反而是自己的攻击起不到效果。
变换攻击方式，一道紫色的闪电以更快的速度射出。
这一次莫提克斯果然反应不开，只能释放魔法攻击抵消闪电的威力，二者在极近的位置相遇，莫提克斯的攻击几乎刚形成。
又是一次小规模爆炸，莫提克斯的视线也被遮挡，不由得后退几步。
借着掩护泽西奥迅速拉近距离，重复刚才的攻击，莫提克斯也用相同的方式挡下，她没有视野，这又给了泽西奥近身的机会。
紫色雷电虽然效果好，但是泽西奥也没法一直使用，太消耗魔力了，这个阶段的魔法师还做不到大量借助自然魔力，要是想用这一招分胜负风险太高。
他已经看出来了，莫提克斯的攻击精准度虽然高，但是她的施法速度远远比不上自己，要是靠近到一定距离，用高频率的攻击抵消对方攻击的同时，散出的魔法有很大概率打中。
视线恢复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十五米，为了不让人发现莫提克斯没法使用魔力感知来找到泽西奥的位置。
烟雾消散，她也是才注意到对方离得这么近了。
‘有想法啊这小子。’
莫提克斯的攻击将至，泽西奥又是几发魔力射线，和预想的一样，不仅抵消了她的攻击，还有几道攻击从间隙中袭向对方。
眼见情况不妙，莫提克斯凭借惊人的柔韧性一个后弯腰躲过第一发，同时用出了她的第二个魔法。
一道矮石墙立即拔地而起，因为泽西奥攻击的力度不够，墙壁将他的射线尽数接下，只留下三个坑洞，后面的莫提克斯依旧完好无损。
“嘶”
本来还一直收着力的泽西奥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他终于明白了前面的这个人不好对付，让她投降大概是不可能了。
看来得全力以赴了，要是对方受伤的话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能不能被布什迪卡录取才是重中之重。
泽西奥脚底生风，在莫提克斯还未做出反应就绕到了石墙侧翼，又是数道射线击出。
招数仍被莫提克斯挡下，近前又发生爆炸，但在这一次，泽西奥趁着莫提克斯未做出防御、视野丢失的情况下紧挨着释放电光魔法。
这次的闪电是黑色的，速度与威力都要更胜一筹，即使莫提克斯的墙壁他也有信心打穿!
不能用魔力感知，莫提克斯也看不到爆炸后接踵而至的攻击，对危险敏锐的预知让她在紧急时刻做出了临场反应。
没有思考，本能的生起魔力屏障。
铛。
像箭矢射中了钢板，为了保险泽西奥后面还补了几发魔力射线，这些攻击纷纷炸在屏障上。
当烟雾散去，只见莫提克斯完好无损，几乎是和她贴着脸，那里有一块菱形的透明墙，正是这面墙帮她抵挡了所有攻击。
刚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莫提克斯要遭殃，哈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台下观看的人悬着的心得以安复。
‘果然没看错你。’
薇安妮得意的撇出一笑，感叹于自己犀利的眼光，这场战斗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以一个新生来看，能够使用防御魔法就已是不易，像莫提克斯刚刚的矮墙，或者将水元素冻结形成盾，这些都是基础的防御手段，学院的课程中就有。
往上高级一点，防御手段还有魔力屏障还有结界，乃至于封印术，这些都是，而莫提克斯不仅能够通过魔法特性制造障碍来阻挡攻击，而且还能制造魔力屏障!
魔力屏障这种手段可是对于魔力控制的细节有着极高的要求，只有那些资深魔法师才敢这么干，战斗中一旦失误就会使得屏障脆弱易碎，而莫提克斯的稳稳接下了攻击!
测试者中这样的天才薇安妮还真没遇到几个，也难怪她对莫提克斯另眼相看。
都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在薇安妮看来这场战斗决出胜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她现在就想看到泽西奥出糗的样子。
‘完了完了。’莫提克斯没有在意泽西奥，反而是余光瞄了一眼薇安妮。
这种小打小闹她都好多年没干了，一下子浪过头失误了，刚才想都没想就用屏障来抵挡攻击，这分明就不是新生该有的水准。
没有起疑心，薇安妮反而很欣赏的样子，还有点期待。
这下暴露了，莫提克斯也不打算藏，做的越多风险越大，既然她都看到了那就速战速决吧。
泽西奥也是这么打算的，之前的魔法消耗了他不少的魔力，此刻呼吸也不平静，不过对手也开始吃力了。
莫提克斯装的。
长时间用魔力进行防御太消耗魔力了，为了不被怀疑莫提克斯也在挡住攻击后即刻收回屏障。
二者胜负未分，不过莫提克斯明面上处于被动，毕竟她多在防御。
这两下交手泽西奥摸清了莫提克斯施术方式，她的攻击魔法虽然施法速度比自己慢，但是防御展开确是相当迅速，而且身手敏捷。
偷袭也没成功，自己还没有像样的手段防御攻击，只能通过变换位置规避莫提克斯的攻击，想要用常规手段击败她似乎不可能。
这个距离，要是继续拉近的话想要躲开莫提克斯就太不自量力了，但是离的远又没法击中对方。
魔力消耗都不小，双方都不像一开始那样贸然消耗，泽西奥想要找出破绽，但是莫提克斯没给他机会，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还敢靠近胆子不小啊，但是你的想法太明显了吧。’
莫提克斯正愁怎么获胜呢，这不，机会来了。
近距离释放多次魔法攻击，还能从多个方向袭击，这是泽西奥最后的机会了。
附身冲刺，泽西奥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因为莫提克斯没有防御而是进行攻击，这个距离他的确躲不开，但是他能够用更多的攻击抵消她的魔法，他的攻击释放可比莫提克斯快，而这么近的距离下对方绝无可能做出后续的防御。
那要是打断呢？
几乎是泽西奥出手的同时，一道墙坎从地面钻出，正在奔跑施法的泽西奥难分二心被绊倒。
泽西奥只释放出一道攻击，他的攻击和莫提克斯第一枚火球撞上，不等他爬起来莫提克斯第二枚火球就到了。
嘣!
“啊！”
爆炸后就是泽西奥的惨叫，莫提克斯还是收手了，第二发攻击都没怎么发力，爆炸过后地上的泽西奥也没受大伤。
头发有点烧焦，脸上也都是烟，一身破败样。
薇安妮走过来，没有怜悯，甚至带着嘲意笑容：
“布什迪诺不需要你这种耍小聪明的卑鄙家伙，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刺耳的话像打了一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痛，比莫提克斯造成的灼烧还要狠，碾碎了他的那点期待。
不甘心的咬着牙，泽西奥没了那丝傲气：“没、没有”
“与其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如努力修行、还有修心。”
不理情面，嗤笑一声，薇安妮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野，莫提克斯也趁机溜了下去，只泽西奥一人像落水狗一样还站在中央。
高台上，一个老师匆匆的从后方赶来，急急凑到巴谱尼耳边说了一句，巴谱尼再无心观看这出戏，连退场词都没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