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空姐
我们出现在飞机上的那一刻，已经看到四五个空姐打扮模样的女性，正在机舱中来回穿梭，她们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据说露几颗牙都是有说法的。
不过，我的注意力并不是在她们的牙齿上，而是她们整洁的职业装，高挑的身材，以及每一个人都不错的脸蛋上。
所有美好的事物，自然包括美女，总是那么的令人赏心悦目。
二龙摆足了架子，这可能是单位里边部分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说了一句：“走，哥，带你去头等舱。”
空客a380的8个头等舱，已经坐满了。
入座的那些人，我在开会时候都见过，包括卫灵局的局长王青林和梁东、闫雪华，护灵局代局长周香和冯龙龙，监灵委的周大强，整灵办的于洋和郑珊珊。
这些人当中，我对的上号的只有王青林、周香和周大强三人，剩下的人都是二龙说他们在里边，他表现的有些不高兴，悻悻地带着我重返经济舱。
经济舱的人很多，其实我一上来就注意到这些比较特别的人。
这些人衣着服饰统一，全都是黑色衣裤和黑色马丁靴，外面套着一件淡黄色的考古马甲。
马甲的胸口处还印着我们单位红色字样的全称——社会维安抚民司。
他们个个坐姿端正，不苟言笑，连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一群刚刚出土的兵马俑。
在这些人当中，我发现先一步上来的杀猪磊。
他就像是母猪被杀剩下的孤儿——小猪崽。
杀猪磊规规矩矩地坐在这些人的中间，当他也看着我们的时候，痛苦的表情变成强挤出的笑容，这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嘲笑。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女生，相貌普普通通，身材也是很一般，鼻子周围还有淡淡的雀斑，正戴着耳机听歌，并没有搭理我们的意思。
我们在前一排找位置坐下，杀猪磊才探着身子，过来找我们两个聊天。
不过，我和二龙谁都没有搭理他，这不是约定好的，而是心里都不怎么痛快。
片刻之后，二龙就和我轻声聊了起来，坐在经济舱里边的这些人，除了我们之外，剩下的那些人有一个统称，叫做“灵卫”。
所谓灵卫，他们就像是特种大队中的特种兵，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是精英中的精英，一般很难见到，二龙说他也只是听说过，见还是头一次。
气氛略显尴尬，杀猪磊见我们两个都不搭理他，他也兴致缺缺，只是眼睛不老实地一个劲偷偷瞄那些气质出众的空姐。
我也在瞄，但不是那些空姐，而是和杀猪磊相邻坐着的那个女生。
应该不到二十岁，脸上除了比较醒目的雀斑，还有没有完全褪去的稚气，虽然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但身上洋溢着青春活力，让我心生一股悲鸣，年纪轻轻的我好像老了。
“她叫楚雀，咱们单位的见习生。”二龙随意地介绍了一下，看模样欲止又言：“刚出任务回来没几天，和你一样在整灵办做事，不过……”
他这一次欲言又止，也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我和杀猪磊都看向楚雀，起初听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男的，没想到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被人盯着看，是会有感觉的，更何况是女人。
楚雀摘掉一个耳机，也先后看了看我们两个，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张哥好，韩哥好。”
我点了点头，杀猪磊却已经手很快，把正在半空轻轻摇摆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不介意一起听吧？哟，你这个年纪还听杰伦的歌啊？”
楚雀是一个不太会主动聊天的人，倒也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换成是我已经不聊了，可偏偏是杀猪磊。
这家伙是个面对女人就能聊的特别起劲，很快就开始查上了户口。
二龙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过之后，便抬了抬手。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一名空姐走过来，说着熟练的贯口，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温暖和亲切，仿佛能够洞察我们这些乘客的心思，准备随时为我们提供最需要的帮助。
二龙笑嘻嘻说：“我没有，不过你有，还有她们几个。”他很随意地指着那几位空姐，也很不礼貌。
“需不需要来一杯水？或者其他什么饮品？”
空姐的笑容依旧令人温暖，就像是在景色优美的海边，躺在沙滩椅上，沐浴着傍晚西下的阳光。
二龙面不改色地继续笑着说：“你最近有没有经常午夜梦魇？就是鬼压床。”
听到这话，空姐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二龙，许久之后才缓缓点头。
“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有办法帮你们解决这个烦恼。”
但是，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马上不再嬉皮笑脸，从背包里边取出几个小吊坠，正色道：“领导说了，以后少不了会很麻烦你们，这一人一个，挂在床头，睡之前多揉揉脸，用不了几天就没事了。”
空姐没有接，只是微微欠身后，走回了空姐专属的休息区域。
我问二龙这是什么情况，他耸了耸肩，不知道不想说，还是装聋作哑。
很快，空姐去而复返，还带着其他几名空姐，她们说了谢谢之后，这才把小吊坠收下，服务起来不仅仅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笑容也变得真挚了许多，别说是去头等舱勤快，连对二龙也比对其他人要“殷勤”一些。
“什么情况？龙哥，你倒是快说说啊，活爹，求你了行不？”杀猪磊比我还要忍不住，一个劲地抱着拳，像是条训练有素的旺财。
二龙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打哈哈，就是不肯说。
杀猪磊也没有吃过什么好猪肉，很快又把精力投入到和楚雀聊天中。
“前段时间这个型号的飞机退役，这架飞机的空姐迟迟没有安排到新的岗位，刚才领导们上来讲了几句话，还给她们提了工资，你们当时不在。”楚雀小声地说了一句。
杀猪磊一脸茫然，但是我却有些明白其中的大致根节。
梦魇，俗称鬼压床，是一种睡眠障碍，人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意识清醒但身体无法动弹，会幻想一些诡异或者恐怖的虚假情形，甚至是鬼怪。
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原因，一般是焦虑思虑过重、睡眠质量不高、思想心理有压力，而解决的办法就包括睡前揉脸，还有心理暗示，调整呼吸等。
我猜测那小吊坠里边应该有某种安神助眠的东西，当然这仅仅只是从科学的角度，我们这个单位，鬼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
至于是怎么发现几个空姐有这种情况的，只能问头等舱坐的那些位领导和老人们。
杀猪磊答应一个猪肘子和我换了座位，他死乞白赖地求着二龙，还不是因为有一位空姐真的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这个“耳聋”，我感觉要了给杀猪磊，这家伙不仅都能跪，磕头都带响的。
“以敦煌为圆心的东北东，
这民族的海岸线像一支弓，
那长城像五千年来待射的梦，
我用手臂拉开这整个土地的重，
蒙古高原南下的风写些什么内容，
汉字到底懂不懂一样肤色和面孔，
跨越黄河东登上泰山顶峰，
我向西引北风晒成一身古铜……”
看着那些沉默不语的灵卫，和旁边用脚尖踩着地板打节拍的楚雀，听着耳机里边响起的《龙拳》，我对腾格里沙漠之行，憧憬而又向往。
没去过沙漠的人，很难拒绝金沙满铺、落日孤烟这些美景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