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季蔓笙敏感的脖颈间有过一阵虚空感,熟悉而又若即若离。
男人修长的指节抚住她的额头,缓缓下移蒙住她的眼,他的眸中带着一丝蛊惑的诱导和品玩的意味。
加重的呼吸声,交错厮磨的窒息感,恰到好处的饮食男女之情,却在紧要关头被季蔓笙刻意地打断。
季蔓笙牵制住沈景淮的手,迫使他暂停了后续的动作,她满目含情,两颊绯红,却也只能生生止住自己蔓延出来的不自禁。
“你撤了我盛茗的代言,还想睡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季蔓笙嗓音娇软,不似正常语态。
男人闻言,剑眉微皱,一语道破她故作的羞怯露骨,就这样直白地将湿腻的事实,挑在手中放到她的眼前,语态轻浮,不似平常的一丝不苟。
“你还能忍?”
说罢身子侧到一边,留出少许间隙,让季蔓笙自己选择。在这种事情上本就是双方互相的折磨与引诱,只看谁先按捺不住先动了情,失了智。
“沈景淮,算你狠!”
两人僵持了许久,季蔓笙握住被单的手渐渐松弛下来,移到沈景淮身边,对着男人的脖子轻咬了下,只听得耳侧的一声闷哼,他们两人便双双坠入了无垠的情海。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刺到季蔓笙眼睛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一阵酸痛瞬间酥麻了全身。
她望了一眼身旁尚未苏醒的男人,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沈景淮套路了。
主卧一张大床尺寸惊人,平时季蔓笙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通常是带着儿子一起睡的,沈砚总喜欢往她怀里靠,以至于很多时候母子两都是相互依偎着醒来的。
可季蔓笙和沈景淮同床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各睡各的,他们之间永远礼貌的保持着三十公分的安全距离,哪怕昨天那事结束以后,季蔓笙也没有见沈景淮对她有过怜惜和爱抚!
望着男人宽阔的背部,季蔓笙不由想起两人被家人安排的见面,她刚回季家那会,还在一家百强企业做公关策划,季家父母刻意安排了季蔓笙的生日会作邀请,以此促成两人婚前的初次了解。
其中嘈杂的过程季蔓笙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旁看着别人的言笑晏晏,强颜欢笑到嘴角的微笑僵硬。
宋淑宁一直坐在季冉冉身边,大家都在谈论着过去的趣事,然而那份快乐与她无关,如同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景淮哥
<哥,小时候陆霄他们几个总是欺负我,多亏有你帮我出头呢~转眼你就要结婚了,我们都好舍不得你呢~”
陆霄、程凛、季冉冉他们是沈景淮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季蔓笙最后的伪装在那一刻被一句轻飘飘的埋怨彻底粉碎。
季母宋淑宁见此忙朝着季冉冉使了个眼色,出来打圆场:
“冉冉,以后景淮就是你妹夫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关系更亲近了才是呀。”
“生日快乐!”
公式化的口吻说出的话,陌生而又熟悉,传到季蔓笙耳中,她想,或许沈景淮察觉到了,他们之前见过的。
沈景淮带着平日里惯常的谦和口吻,这是那一整晚沈景淮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季蔓笙叹了口气,理了理思绪,按下手机的开机键,几十个lisa的未接来电,想来昨天撤代言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对她很重要来着。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清早的宁静,季蔓笙无奈按下接听键,
“姑奶奶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我为你跑了一晚上,盛茗的代言是彻底凉了,不过天恒那边的吴总有意让你过去做一回他高奢发布会女伴,这个通告虽然没有盛茗的影响力,但也是我们以后走时尚圈的助力啊!”
季蔓笙瞄了一眼没动静的男人,准备起床去阳台接电话。她刻意放轻了脚步,却在下床时因为腿心的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lisa将天恒副总吴品远的高奢酒会行程安排发了过来,季蔓笙别扭的心情总算稍稍好转了一些。
她远远地望了一眼床上依旧背对着她在熟睡的男人,傲气地白了一眼,哼~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季蔓笙快速梳洗了一下,就出了主卧来到了沈砚的房间。
“砚宝,有没有想妈妈~”
季蔓笙看着醒在床上对她眨巴着大眼睛的儿子,一瞬间母爱泛滥。
“妈妈~”
沈砚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天真的笑颜,仿佛眼里有星星。
季蔓笙被她的砚宝萌化了,回想起昨天完事后男人冷淡的举动,直接扔下她去了浴室,心底又泛起了一丝丝轻微的难受。
“砚宝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还有没有哪里痛痛,,要及时和妈妈说哟~”
季蔓笙看了眼时间,准备带着沈砚去好好洗漱一番。
“麻麻,昨天爸爸好凶,逼砚宝吃药药,好苦哒~”
小家伙不顾嘴巴里的泡沫,一面任由季蔓笙
<给他刷牙,一面模糊不清地说着。
“爸爸坏~”
听着沈砚小朋友打小报告的行为,季蔓笙只觉得能让沈景淮耐下心来哄砚宝才是一件惊奇的事情,毕竟砚宝有一个自出生之日起就当着空中飞人的爸爸。
三岁的砚宝除了每年过节能看到沈景淮之外,多数时候都是和季蔓笙生活在一起的。
“嗯,我们砚宝不理他,他是大坏蛋,砚宝长大后要继承他的财产,帮妈妈做圈内最靓的崽!”
“嗯嗯!”沈砚清理完口中的泡沫后,很认真且壮志满满地点了点头。
季蔓笙抚了抚儿子柔软的发顶,萌哒哒的小人儿闭起眼睛,嘴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惹得她忍不住用食指去按压。
“蔓笙~”
温馨的气氛被一道清润的男声打断,季蔓笙抬眼就看到穿着睡衣的男人松松垮垮地半靠在门边不知看了她和砚宝多久,很明显母子两合伙谋财计划破灭!
沈景淮睨了眼不知何时躲到季蔓笙后面的沈砚,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只是没想到小孩子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
“我们谈谈。”
季蔓笙怀疑自己没有幻听后这才回过神,她不觉得自己和沈景淮有什么可以沟通的地方,如果有,每次的不欢而散又算什么?
拖着缓慢的步子回到主卧后,季蔓笙下意识地关上了房门。
“什么事当着砚宝的面不能说的?”
季蔓笙语气散漫,显然没打算在这里多费什么心思,她拿起手机点开微博,毫无疑问,昨天她怼王导和沈景淮的话题热度被节目组炒到了最高,稳稳的热搜第一。
“是关于沈砚,他要准备上幼儿园了。”
沈景淮看着季蔓笙懒散的样子,心底微恼,却忍住了没有发作。从书桌上拿起一摞文件夹递到季蔓笙面前。
“这是s市几所私立英式外教学校,你看看有合适的,让人联系卓白。”
卓白是沈景淮的私人秘书,在季蔓笙印象中她一年见卓白的次数都比她这塑料老公要多得多。
季蔓笙间接性无视了沈景淮伸手的动作。继续刷着热搜,一有腔没一腔的搭理着。
“我说你还会在乎砚宝?你看他刚见你时怕成什么样子了?知道的以为砚宝是你盛茗太子爷的儿子,可你自他出身起连抱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
季蔓笙靠在床头,她演技不好,并不会太过掩藏自己的情绪。
记得今年春
<节回老宅吃饭回来浅水湾,她和沈景淮就大吵了一架,沈砚当时就在门后,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当晚沈景淮摔门离去后,砚宝断断续续地哭了一整个晚上,任凭她怎么哄都没用。
男人似乎也联想到了年初那会的事情,沉默了片刻,骤然开口“公司的事情已经基本稳定了,今后我会住浅水湾。”
季蔓笙有些不明白,这男人莫名而来一句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强迫自己去多想,间接交流障碍,是绝症,无药可治。
季蔓笙最后敲定了一家离家近的幼儿园,现在是七月,砚宝去年已经提前请了启蒙老师,但收效甚微,依着沈砚小朋友调皮捣蛋的劲儿,有时候简直让她头疼。
去老宅的路上,季蔓笙抱着沈砚坐在卡宴的后座,刻意和沈景淮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司机也十分知趣地在前面早早地升起了隔离板。
沈砚小朋友将头靠在自家麻麻的膝盖上,小腿在空中乱踢,嘴巴是不是发出咯咯的笑,一个人十分乐在其中。
季蔓笙也任由着他闹,转过头望向窗外,不想面对一家三口的尴尬时刻!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倒退,盘山公路曲折蜿蜒,这一带是私人别墅,路上的车子很少。
季蔓笙在s大念的专业是市场营销,曾经做过一段时间企业公关,后来阴差阳错地成了救场网红,间接和自己的专业背道而驰了十万八千里。
如今更是英年早婚有子,她也知道流量大花这条路并不好走,可自小的经历又让她无法安心在家做一只观赏性的金丝雀。
自从她被认回季家之后,s市名媛圈就开始捧高踩低,总在明里暗里地打压季冉冉,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连塑料都称不上的朋友圈。
“沈砚~”
“呜呜,麻麻~”
两道男声先后响起,季蔓笙回神就看到砚宝很自觉地往她怀里蜷了蜷,一副犯了错误的委屈模样,灵动的小眼睛也耷拉了下来。
抬眼见到沈景淮裤子上那个明显的脚印时,季蔓笙知道,肯定是自家儿子玩脱线了,让她来顶锅救场。
她偷偷瞥了眼男人的脸色,不悦尽显。其实听方才训斥的语气,季蔓笙也能猜到,平日里温润的男人,一下子严厉了起来,想必是发自内心地看不惯沈砚耍混的行为了。
“砚宝,说对不起。”
季蔓笙有些头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沈景淮有些幼稚,不过是被儿子蹦跶的时候不
<小心踢到了,多正常的事情,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我不!”
沈砚小朋友的一句话,同时令在座两个大人的气氛谜之尴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