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茬联盟
杨仁心把吸烟旅客交站处理后，陈雨燕胆战心惊地给所属车队副队长打电话，详细把列车上发生吸烟案件的前后经过，说明清楚。
不出所料，陈雨燕被分管的车队副队长臭骂一顿。
“陈雨燕，平时我在段里经常夸你聪明，这次你脑子丢海州，没带出去是吗？”
陈雨燕无比委屈：“苟姐，我只是想大事化小，谁知道今天的乘警长油盐不进。”
“事情很严重，你回来自己请板子打，保不齐你刚晋升上去的这个列车长位置，也要被人拿掉。”
陈雨燕慌了神，如履薄冰多年才走到今天位置，她不想一朝回到过去。
“苟姐，你帮我求求情。”
车队副队长处分的大棒高高举起，又对着陈雨燕轻轻放下：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按我说的做，你把我说的，传达给全体乘务组，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待车队副队长说完，陈雨燕唯唯诺诺答复：“马上，我马上召集人过来开会。”
陈雨燕听完车队副队长的要求后，一脸乌云地把三个列车员都过来传达要求。
“接队里面通知，明天我们全体去开反思会，后天我和五到八车列车员，当义务禁烟宣传员。”
听完决定，这三个年轻列车员炸了锅，本来仅有的两天假期都被压榨完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跟那个老头说好了吗，为什么乘警一定死咬着不放。”
“真是的，乘警一天到晚都坐哪里，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瞎指挥，真不知道通情达理。”
因为留着齐耳短发，被杨仁心误认作男人的列车员，牵住陈雨燕的手：
“雨燕，你不要生气。这个乘警太可恶，这得行，老子我非要收拾他一下。”
“说的对，我们就要团结一致，才不会被男人欺负。”
在餐车卖饭的餐车主任谷德把头挤了进来，她同意三个列车员的提议。
“我有什么办法，撞人家管的地方上了。既然他按规矩做事，不给我面子，我们也按规定办事好喽。”
陈雨燕默许她们的行动，四个女人心领神会，一个给杨仁心找茬的联盟悄然成立。
一整天，杨仁心都觉得不对劲。
隔几个站，列车员就领着想升一等座的旅客，把自己旁边的预留席补票补出去。
起先，负责一到四号车厢，那个短发列车员还算客气，会先过来找杨仁心商量，再补几张短途的火车票。
到后来，这个小女生也不装了，直接把杨仁心旁边的坐席补到海州站。
虽然没有明文允许，可杨仁心和马学武都不约而同地占用两个预留席座椅，一张座椅自己坐，一张座椅给身上装备“坐”。
现在少了一个座椅，杨仁心和身上的装备，只能委屈地挤挤，但这还不算完。
全车厢的列车员看杨仁心太闲，开始给他找事情做。
旅客朝行李架上放箱子，不小心碰到别的旅客头，两个旅客只是吵两句，陈雨燕到场后也不调解，直接叫旅客报警找乘警来处理。
两个黑色行李箱放在一起，两个旅客互相错拿了。陈雨燕也叫列车员不要管，让旅客打电话报警去。
持站票的旅客跑到一等座车厢，坐了乘务员边座。列车员直接喊杨仁心过去解释，让旅客的火气往乘警身上撒。
乘客的平板电脑丢在行李架上面了，列车员找都不找就叫乘客打电话报警。
列车上乘客找不到同行人，列车员喊乘警处理。
……
杂七杂八的警情多起来，就连待在九到十六号车厢的马学武都警惕起来，立马打来电话询问。
“杨仁心，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和你说话。”
等杨仁心转移位置后，马学武问：“你那边今天怎么这么多报警，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都不该归我管吧！”
“依我看，你惹到前列母老虎了，今天退乘前，她会一直给你找茬。”
杨仁心这才意识到事情本质：“师傅，我该怎么办？”
“这看你啊，你要想忍着，那你就憋着屁不放。要想反击，就要找到合适机会，斗而不破。”
杨仁心不理解何为斗而不破？
“机会？我找什么机会？”
马学武教人本领，从不直接说。
“你用你脑子想，你第一天当警察啊！办法只要在规则框架内都可以，就这样，电话先挂了。”
马学武的电话刚挂，杨仁心回头就看见自己坐的预留席被人坐了。
杨仁心找到在车厢里查票的列车员问：“坐我位置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位置要是你的还得行，那是车上预留席位置。他是持红色免票上车的，我们车长要安排个位置给他，反正就坐几站车。”
“两个预留席一个补票补出去，一个给铁路职工坐了，那我坐哪里？”
“你去问我们车长，看她有什么安排喽，反正我是不知道。”
杨仁心感到，现在整个乘务组都在欺负他。可他还是选择强忍着，先洗手去餐车吃饭。
洗手时，杨仁心回味着发生的所有事，愈发觉得，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陈雨燕。
“以水盥手，当愿众生。得清净手，受此佛法。”
一系列打击下，杨仁心用定元慧爱念叨的佛语宽慰自己万万不可发火，情绪失控。
杨仁心想忍，找茬联盟却在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