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深陷往事
大笑之中，一道又一道禁制形成的禁制海骤然浮现！
“……”
牧云烈来到了一片苍白空洞的空间，叶瑾的身影在他的身前一闪而逝。
“故弄玄虚！”
对于叶瑾将自己拉入这片奇怪的空间，牧云烈不屑一顾。
他已经纵横北域太久太久了！
这些年中，牧云烈见识过敌人各种层出不穷的奇异手段。
但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他！
对于他来说，叶瑾只不过是一个修为弱小却胆大包天的鼠辈罢了。即使他此时身处不知名的手段之中，牧云烈也丝毫没有惊慌。
一片死寂的苍白空间，牧云烈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无论是任何手段，他都自信能轻易粉碎。在他看来，叶瑾此刻已然是穷途末路了。
对于数千年来第一个敢戏耍自己的狂妄之徒，牧云烈想要的是，在轻易粉碎叶瑾所有手段后，在他绝望、无助、后悔的那个时候再将其杀死！
对于胆敢挑衅他北域第一的地位之人，牧云烈永远都会施以血腥手段来警醒北域之人！
“……”
牧云烈在经历了许久的等待，发觉这方苍白的空间内还是一片死寂，好似除了困住他便再无他用。
“小辈！安敢一而再，再而三道的戏耍我！”
牧云烈惊怒，他觉得自己又被叶瑾耍了。
此刻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恐怕叶瑾早已逃出不知多远了！
正当牧云烈在怒欲狂的边缘徘徊时，苍白空间的某处，叶瑾正神色凝重的注视着这一切。
“土行—撼岳覆地！”
牧云烈再不复先前的淡然，他无比愤怒，驱使五行神耀镜就直接动用杀招！
是土行的杀招！
他是想直接把这一次空间给覆灭掉！
“上钩了。”
叶瑾躲在暗处，手中悄然掐诀。
只见五行神耀镜中正射出了一道褐色的神光，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在苍白空间内震荡开来。
“轰隆隆！”
这片空间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剧烈的摇晃起来，好似下一刻就要破碎一般！
“咔嚓咔嚓！”
一声声犹如镜面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苍白空间在这股力量下根本无所抵挡的破碎了！
可就在牧云烈准备出去的时候，周遭环境骤然变换。
“烈儿快来，娘亲今日赚钱了，带你去买糖人吃！”
一道温婉的声音传入牧云烈的耳中。
在听到这道声音后，牧云烈那在历经无数生死之劫时都没有丝毫颤抖的身子忽的轻微一抖。
那是他昔年最想听到的一道声音，可居然能在数千年之后又再度重温。
牧云烈猛地发现，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时竟变得宛如孩童一般。
他急忙环顾四周，发现周遭都是那被他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景象。
“烈儿，你在干什么，怎么娘亲叫你都不应了！”
一只洁白却遍布伤痕的纤纤玉手盖在了牧云烈的头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娘……”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暖意，牧云烈怔怔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怎么，才一日不见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女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右手轻轻的抚摸着牧云烈的脑袋。
“没…没有，我只是太想娘了！”
“嘿嘿，走，娘带你去买糖人！”
眼前在他心底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面庞，牧云烈深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他却又不想毁灭这令他思念万分的虚幻之梦。
无奈，只能任由女人牵起自己的手向外走去。
“烈儿，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娘，我在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你当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牧云烈神情复杂的说出来自己当年想说却又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女人在听到牧云烈的话后，另一只空闲的手虚捂嘴巴，带着笑意道：
“好啊，娘亲等着烈儿长大让我当上最幸福的女人！”
听到女人开心的回答，牧云烈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由着女人牵着自己走动。
纵使这一切是虚假的，他此刻也不想再去去深思了。
……
接下来的几天，牧云烈一直回顾着他记忆深处的生活。
这温馨的生活，让这位北域第一的强者都沉沦于此。
这日，牧云烈如前几日一样，等着女人的归来。
但今日不知怎的，天都快黑了，以往早已归家的女人还没回来。
牧云烈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小木椅上，静静的望着大开的门口。
忽然，他猛地站起身子，女人的久久未归让他想到了某种不愿回忆的可能！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这一段时间！”
牧云烈惊出一身冷汗，孩童模样的身子飞快的向着门外跑去。
一顿飞奔，他来到了一户看起来就阔绰的大户人家的府邸门口。
刚想推门进去就被看门的小厮给拦了下来。
无奈之下，牧云烈只能艰难的爬到一棵靠墙的小树上，先是张望了一番院内的情况，随后纵身一跃跳过围墙。
“噗通！”
牧云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右臂几乎抬不起来。
但眼下顾不上自身的疼痛，牧云烈捂着手臂飞快的朝着一处方向奔去。
“啊……”
随着他的不停飞奔，一道熟悉的惨叫声传入了牧云烈的耳中。
“……”
看着在一群人包围下，趴在地上身下不断流血的女人。
牧云烈的嘴唇微动，却未能说出什么。
他的身子在目睹眼前的一幕后，不停的颤抖起来。
“烈…烈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家，不要在这里！”
女人趴在地上，眼神却无比精准的找到了牧云烈。
她的声音很虚弱，说话的同时，身下甚至还在不停的渗血！
“该死的小贱人，我叫你勾引老爷！”
“给我接着打，不打死不能停下来！”
一位身着华丽的妇人突然开口。
看着眼前女人的惨状，她竟还不满意，还想让下人继续打！
“……”
牧云烈无声的颤抖着。
来之前只是猜测，现在他清楚的想起来了，那无比久远的儿时记忆。
那一日，他的娘亲也是迟迟未归，他一直等待着，一直等到依靠在小木椅上睡着。
醒来却发现娘亲趴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了声息，从门口到他的身边，有着长长的一道血痕！
是的。
牧云烈的娘亲在这等惨烈的伤势之下，还是坚持爬着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其睡着时，甚至不忍叫醒他说一声最后的道别，就这么静静地陪伴在儿子的身边死去！
这道记忆一直存在在他的记忆中，纵使后来他毁灭了一切伤害过他娘亲的人，但也依然永远存在！
即使过去无数年，儿时记忆变得模糊，但那日的一幕依旧死死的烙印在他的心头！
“住手！”牧云烈怒吼。
“……”
“哪来的小鬼，怎么进来的？还不赶快把他赶出去！”
贵妇人发现了牧云烈，顿时尖叫着指使着下人。
“蝼蚁……”
牧云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刚想运转神力，却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毫无神力！
下人在贵妇人的命令下，一把抓起儿童牧云烈。
“滚开！”
牧云烈不停的挣扎，最后在趁机一脚踹到那个下人的某处时趁机挣脱了出来。
“啊！”
下人死死的捂住下面，倒在地上不停的滚动。
牧云烈趁机赶忙跑到女人的身边，抓住女人冰冷的手，不停的呼唤：
“娘！娘！”
女人浑身冰冷，却还是在牧云烈的呼唤下，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几句话：
“烈儿，快走！
他们都说我勾引老爷，但是娘亲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以后娘亲不在身边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话罢，女人最后一丝生机悄然消散，只留下了一地的鲜血。
“……”
牧云烈悲痛万分，心碎欲裂。
曾经纵横北域，杀到无人不服的他。在此时却犹如即将被人摁死的蚂蚁一般无助！
“这小子是小贱人的儿子？连他给我一起打！”
贵妇人尖锐的叫声响彻所有人的耳朵。
虽有着无数的鄙夷，但在场的下人无人敢不听从命令。
一个个手持长棍走上前，将牧云烈还有地上的女人围了起来。
“嗯……”
坚硬的棍子打在牧云烈的身上，此刻毫无修为的他不由一阵闷哼。
但为了不让长棍把已经死去的女人打得面目全非，牧云烈在数根长棍的杖打住下依旧纹丝不动！
“噗通噗通！”
这处府邸偌大的偏院此时寂静一片，只有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牧云烈纵使痛的几乎晕厥，但他仍将一声不吭，那身为强者的傲骨在支撑着他死不屈服的意志！
“这…这小鬼是怪物吧！”
有人被牧云烈吓到了。
贵妇人见状，尖锐的叫声再度响起：“你们这些废物在干什么！居然害怕区区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屁孩？”
动手的下人听到贵妇人的痛骂，一个个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加重了几分力度。
“唔……”
最终，在一声闷哼之下，毫无修为且还是孩童身躯的牧云烈撑不住了。
他无力的抓着身边女人的手，头一栽，随后便再无意识……
……
“娘！”
牧云烈猛地睁开双眼大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什么娘？师兄，你不会是昨天被师傅训斥了一番就想回家找娘喝奶了吧！”
一道声音响起，牧云烈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说话之人是一位穿着制式衣袍的女子。
牧云烈脑子极速飞转，他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能想起眼前之人是谁。
“师兄，你干嘛不说话？”
“……”
牧云烈沉默不语，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事情，那该怎么回答？
“切，师兄真是小气，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嘛，至于这样不理我吗？”
女子见牧云烈沉默不语，顿时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
牧云烈在女子走后呆愣在原地，机械一般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四处走动观察，他发现四周的环境竟显得格外的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就在他准备再走远一点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被一股莫名之力卷走，消失在了原地。
牧云烈在回过神后，猛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人，两人此刻正在空中快速飞驰着。
“云烈，宗门现今遭遇大难，宗主死前下令解散宗门，咱们现在要赶紧离开！”
牧云烈听着身边之人的话语。
他的脑子深处猛地打开了一处被他封锁的大门，种种记忆都汇上心头。
他想起来了！
身边之人是他的师傅，而那先前的女子是他的小师妹！
在这场灭宗之难中，他的师兄妹死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了，最后他的师傅只能带着他疯狂奔逃！
就在牧云烈还在回忆时，两人的前方突然出现了数位拦截的敌人。
牧云烈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脑海中浮现出接下来会发生的种种事情。
若是说娘亲的死是他铭记心头的记忆，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永远不想回忆的耻辱！
他的师傅会不顾一切的斩杀眼前的几位敌人，但敌人就像是源源不断一般，杀了一波又会来一波。
最后，在他的师傅力竭之后，牧云烈做出了一个畜生的做法：
身处生死的边缘，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他娘亲曾经的那句‘好好照顾自己’。
竟然把为了保护他重伤垂死的师傅给亲手了结，随后反水加入了灭他宗门的宗门！
虽说最后他强大之后灭掉了这一宗门为所有人报了仇，但那为他深受重伤却死于他手的师傅却是他心中大梦魇。
这一记忆被他以强大的力量封锁在了脑海的深处，今日不知为何却突破封印突然的回想了起来！
“……”
牧云烈看着身边已经冲上前的时候，欲言又止。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果真如他的记忆一般。
他的师傅斩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最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牧云烈悄然靠近师傅的身边，看着此时虚弱的他。
只要牧云烈此刻愿意，一只手就能掐死他。
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在下一波敌人来袭的时候，牧云烈竟纵身攻了过去！
……
虚无，空洞。
这是一片不知何处的空间，牧云烈猛然睁开双眼。
他静静的回忆着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
在数不尽的敌人的围攻之下，牧云烈最终在拼尽所有力量后，还是无力的倒了下去。
但这次的选择他并不后悔，只当是回报曾经的师傅了。
牧云烈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
先前的他就宛如小丑一般处于叶瑾的手段中遭受影响。
虽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心底的痛楚被叶瑾以不知名手段翻出，他彻底发狂了。
现在的牧云烈已经失去了理智，先前好似失去的力量瞬间归来！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的余地，直接就要施展灭世杀招！
“五行灭世！”
牧云烈催动五行神耀镜，抬手就打出了一道足以瞬间击毁半个北域的滔天杀招！
这片空洞的空间瞬间变得支离破碎，他踏步走入一道破碎开来的大缺口。
一进入缺口，瞬间各种不愿回忆的记忆涌上来他的心头，耳边还隐隐的响起阵阵蛊惑之声：
“烈儿…你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不救娘亲呀！”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狗东西，当年杀了我，现在就留在这陪我吧！”
“爹啊，儿子死的好惨啊！您知道我不会抢女人的，你居然不给我报仇！哪有你这样的爹啊！”
“……”
牧云烈对于耳边的道道声音充耳不闻。
他是何等人物，哪怕曾经所做有愧于人，哪怕他现今无视亲情。
但只要是他所做过的他就不会后悔，他可以做错，但他不可能认错！
这是牧云烈身为北域第一人的骄傲，他一生行事何须解释？
牧云烈催动五行神耀镜，大声呵道：
“够了！”
“老子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