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至阴至邪
执法峰，执法广场。
江际流愤怒挥袖而走后，场面有片刻的骚动，不过，只是一个插曲而已，不多时，验魂继续有序进行。
今日的结果，许阳已然知晓，他已经通过生死天书，确定了程语嫣已经死去一年多。他也相信，苏明雪也有了判断，只是还未彻底接受而已。
众多弟子中，受鬼气影响的也不少，这应该是他们和程语嫣接触时，程语嫣有意或无意留下的，借由鬼气影响其他弟子，或许正是程语嫣所为。
只要经验魂石检验出异样的弟子，都会被暂时扣下来。
鬼气的存在，许阳通过游魂盘都能察觉的到，他也瞧出来了，这些弟子身上的鬼气极为微弱，在游魂盘上蒙蒙一片，显得很淡。
此刻，许阳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弟子身上，也不在程语嫣身上。
他当下最在乎的是那道‘元婴级’游魂。
在见到那道游魂终于进入道古仙宗后，许阳心里踏实了下来，在他眼里，这就是至少五六年的修为！
许阳恨不得现在就去抓了那道游魂，只是，裴彩笺就在他身旁，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托词，好让裴彩笺带他离开。
就是迟疑的功夫，那道游魂竟直接消失在道古仙宗范围，转眼间出现在驿道宗的位置。
在许阳的诧异中，那道游魂在驿道宗逗留了一会儿后，便消失在当前游魂盘所覆盖的区域。
“让他跑了？他才进入宗门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一定是验魂石的事情，让他当机立断，逃去了驿道宗。”许阳叹息一声，有些可惜道。
“小师叔，小师叔。”
方诗影在旁喊了几声，这才让许阳回过神来，他悄悄将游魂盘收起，开口道：“方师姐，何事？”
方诗影说道：“我只是好奇，小师叔为什么会被叫来这里，你不是本宗弟子，理当不需要验魂。裴师姐把你带来这里做什么？”
许阳摇了摇头，若不是被叫来执法峰，或许刚刚就能收了那道元婴级游魂。
那可是好几年的修为！
在二人的谈话间，又有几名弟子通过了验魂石的检验。
越来越多的弟子，通过了验魂石的检验，执法广场上，继续有人走，有人来。
“语嫣师妹，该你了。”终于轮到程语嫣，苏明雪眼神锐利的看了眼对方道。
程语嫣没有动，就这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看着苏明雪，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程师姐，该你了。”方诗影并未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她见程语嫣没有移动脚步，不忘在旁提醒道。
程语嫣被鬼婴所噬的事情，场中知晓的人并不多。
苏明雪是负责查询此事的，自然知晓，除此之外，也只有掌管宗内各项事务的裴彩笺知道一些。
方诗影刚出关，还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
只是，见自己的话说出后，程语嫣依然没有反应，她这才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氛。
程语嫣冷笑一声，瞳孔之中被一股黑气缭绕：“苏明雪，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吞食了你师妹的魂魄后，一直隐藏的很好，你是如何发觉我身份的？”
“语嫣师姐……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方诗影瞪大眼珠，眼神中满是恐惧，好似突然间整个人被吓傻了。
程语嫣双眼笼罩在漆黑的雾气中，她不理会方诗影，而是带着一丝怒意对苏明雪道：
“从通知验魂那一刻起，你就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这是怕我跑了吧！既然早知道我的身份，直接抓住我就是，何必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出。”
苏明雪上前一步，语气中有些疲倦道：“我只是不相信我的语嫣师妹，就这么无辜的死了。今天的验魂，不只是为语嫣师妹，也是为了肃清宗门。更是要告诉天下所有人，妄图对本宗弟子不轨者，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程语嫣清丽的面庞，顿时变得有些狰狞：“你这是想要杀一儆百？好，那就如你所愿，让我看看你的厉害！”
“语嫣师姐！”方诗影语带哽咽就要冲上前去。
裴彩笺一把拉过她，哀叹道：“语嫣师妹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在她体内的，是被人豢养的鬼物。”
“程师妹这是被夺舍了？”看着突然间陷入对峙的苏明雪和程语嫣，莫尽欢目光如电，喃喃自语道。
“我就说有热闹看吧，总算有人替我们收拾，夜玉衡的这些再传弟子了。”花想容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意更是抑制不住。
云露浓看了眼四周，轻咳一声，示意花想容注意当下场合。
“可恶！”人群中，江一还手中紧握着一块碎片，望向苏明雪的眼神凌厉如刀。
不理会广场上渐渐传开的嘈杂之声，苏明雪眼神尽是杀意：“你是被人豢养出来的鬼婴吧，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程语嫣扫了眼人群，而后淡淡道：“我可不是被人豢养的鬼仆，没有人能够命令我。”
苏明雪注视程语嫣道：“是吗？这里是京州，可没有那种至阴至邪之地，若没有人刻意豢养，又如何生的出你这鬼物？”
天地之间，一些修士因为被打的魂飞魄散，那些仅存的数点无意识的散魂，无法进入轮回，便飘飘荡荡，汇聚于一些至阴至邪之地。
这点滴散魂逐渐交融，于岁月中产生了一些灵智，这便是最早的鬼灵。
鬼灵的诞生极为苛刻，天时地利都很重要，只有足够的散魂，积蓄在适合诞生鬼灵的至阴至邪之地，经年累月，才有可能造就一只新的鬼灵。
比起其他族群的繁衍，鬼灵的‘繁衍’实在太慢了。
后来，那群鬼灵为了壮大‘同类’，不再满足单纯依靠，天地至阴至邪之地来诞生鬼灵，拥有灵智的它们，开始想办法豢养鬼灵。
终于，随着豢养鬼灵这一想法的实现，鬼灵越来越多，鬼族的说法也名传修仙界。
鬼婴便是鬼族中，拥有不输于人类智慧的鬼灵。
吞食程语嫣的鬼物，正是鬼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