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怪的她
下课后,男生走到贺司煜的座位,没有询问他直接拿起包子和豆浆。
程清霓见到她买的包子和豆浆都进了那个讨厌男生的肚子里。
而贺司煜低垂着眼,没有反应。
程清霓有点失落。
张芝渔看了眼贺司煜,目光落在程清霓,欲言又止。
程清霓跟张芝渔去洗手间,她瞥到洗手间的镜子就立即低下头,洗好手出来。
她刚刚一瞥,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跟她原本的一样。
她从后门进去教室,目光不自觉瞥向角落,她一怔。
贺司煜的书桌一片狼藉。
程清霓抿紧唇,她很少生气。
桌面上涂满了血色颜料,贺司煜低头擦拭,苍白的手指沾上颜料。
他面色平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恶意。
她攥紧手,快步走去,攥着他极瘦的腕骨,“你别手擦,用纸巾。”
说着她抽出纸巾给他。
贺司煜抬头歪了歪头,看向她,没有接。
她直接把纸巾塞进他手里。
程清霓抽出纸巾大力擦拭桌面,她看到桌面上鲜红的字:
“残废。”
“死瘸子。”
“什么时候退学。”
“快滚。”
“去死。”
她使劲擦掉不堪入目的辱骂,鼻子酸涩,“他们怎么这么可恶啊,老是欺负你,你都不反抗吗?默默无端承受着这么多恶意。”
这才两天,对他怀有恶意的同学越来越过分,他丝毫不反抗。
可以想象他之前也遭受了恶意的伤害。
贺司煜的眼瞳很黑,神情很冷漠。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掉眼泪。
第一次他周围充斥着恶意,有人为他掉眼泪。
程清霓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要勇敢反抗,我站在你这边。”
贺司煜看着她湿润的眼眸平静到漠然,她对他的关心,对他一点触动都没有。
程清霓看他漠然不说话,心里下定决心,温柔的声音透着坚定,“以后我不会让他们这么过分对你的。”
在原来的世界,她妈妈去世,爸爸有了新的家庭,继母不喜欢她,她住在奶奶家。
疼爱她的奶奶前一个月走了,世上没有疼爱她的人,也没有她在意的人。
在这陌生透着诡异的世界,甚至还可能会丢掉性命,她想守护无助,可怜的他。
说完她低着头擦完颜料才回到座位。
贺司煜看了眼手里的纸巾,直接转身丢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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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暗色,宿舍里已经关了灯的人在睡觉。
程清霓洗漱好爬到床上,她一直盯着门口,眼皮越来越沉重,没一会,睡了过去。
她发现她站在厕所里。
她确定在做梦,她以前经常做梦,会有意识。
昏暗灯光一闪一闪的,她心里涌起不安,俨然像恐怖片的场景。
她连忙甩甩脑袋,把脑海里冒出以前看过恐怖片的场景抛开。
窗户没有关紧,风阴冷的吹进来时不时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角落的水声滴答滴答。
她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身子发抖,她强迫冷静,哆嗦着手去开门。
隔壁厕间有女声在呜咽。
她伸向门把的手顿住,想起校规,头皮发麻。
女声低低的哭泣声,“我跟他在一起没有错,为什么要分开我们?到底是谁的?”
厕所的灯光一直在闪。
程清霓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只要隔壁的人说完,她就立刻跑出去。
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低下头,瓷砖的缝隙有男人的皮鞋走过去。
“砰砰砰砰…”
男人在踹开隔壁的厕间。
程清霓的心脏跟着砸门的声音狂跳。
没一会,门似乎被踹开了,女生像是受到惊叫叫了起来,“我不跟你走,我跟他没错。”
那个男人没有出声。
女生惊恐的叫喊,“救命!谁来救救我!”
求救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程清霓双腿发软,都快站不住,她的手颤抖着打开门,用尽力气跑出去。
她猛的睁开眼,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脖子上黏腻腻的汗水。
她环视周围,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在宿舍,噩梦结束了,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这两天她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还好中午可以睡下,洗了脸,她才有些精神。
程清霓不气馁的给贺司郁送早餐,这次的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
贺司煜依然低着头看书,像是当她不存在。
早餐毫不意外的到了别人的嘴里,她郁闷。
第一节下课,程清霓走去办公室。
“陈老师。”
陈逸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了,他笑得眼睛眯起来,“清霓,有什么事?”
“陈老师,我想换座位,换到贺司煜旁边。”
陈逸的笑容僵住,很快收敛情绪,他含笑点头,“可以。”
得到老师的同意,程清霓弯起唇,“那陈老师我回教室了。”
陈逸望着她的背影,笑容瞬间消散,脸色瞬间阴沉。
程清霓浑然不觉,脚步轻快的回到教室把自己的桌子搬到最后一排。
张芝渔看着她搬桌子,连忙问,“清霓换座位了?”
“我的座位在贺司煜旁边。”
张芝渔抓着桌子的边缘阻拦她,迟疑道,“清霓,你再想下。”
程清霓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不能让别人欺负贺司煜。”
张芝渔的眼眸睁大,缓缓松开手。
周依雅不理解的嘀咕着,“这才两天,她怎么就对贺司煜死心眼?”
张芝渔失神的呢喃着,“这就是喜欢。”
程清霓把桌子搬到贺司煜书桌旁,对他露出笑容,“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其实也不对,书桌还隔着距离。
他的冷漠和抗拒太明显,她不想引起他的反感。
贺司煜轻轻的扫她一眼,依然保持沉默。
她也没指望他会有反应,就是不吃她买的早餐,她眉头轻皱,在犹豫还要不要给他送早餐,可能他已经吃了。
等下次早点去食堂,看能不能遇到贺司郁。
一上午很快过去,程清霓合上书,比起做噩梦和半夜敲门的恐怖,大学还在学高中的知识的怪异,她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