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林炽，你装什么可怜
“新年快乐~”
谷城郊区的小院子里，胡辰月举着橙汁跟周槿懿碰杯，开心地祝福着。
陈妈忙活了一个下午，整出了满满一桌的年夜饭，万家灯火，已经断断续续有人开始放烟花了。
虽然他们是在郊区，房与房之间存有一点的间隙，但也因为是在郊区，比起城中心，有不少的人特意驱车到这里来放烟花。
客厅里放着春晚节目，三个人吃过年夜饭之后，因为留有传统，这天的碗筷不收拾，所以陈妈待了一会儿就回屋睡了。
“姐姐，我们去外面走走，看看烟花吧。”
胡辰月早就按耐不住了，她身上穿着的烟红色外套是前两天周梓染带她逛街的时候刚买的，这会儿还带着同色系的贝雷帽，加上一条红色的围巾，整个人全副武装，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家姐姐。
周槿懿套了件黑色的外套，“走吧，不许太晚。”
胡辰月开心地蹦跳，“保证做到。”
在屋内就已经能听到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但到底是里屋，有了隔音之后海慧寺不甚明显，直到打开门的那一霎，轰隆隆的烟花声音震耳欲聋。
胡辰月开心地在庭院内开心地转圈，满目绚烂的烟花，虽是刹那绽放，但漫天绽放的时候整个天空在黑夜中闪着五彩斑斓的亮光，视觉效果上带给了每个人都无比的震撼。
“姐姐，去那边。”
胡辰月牵着周槿懿的手往大门口走去，门外有其他的小孩，也是在年夜饭之后出来玩耍了，这会儿就在她们家右前方的位置放仙女棒。
因为身体原因，周槿懿向来不让她玩这些游戏，所以她只有干看的份。
许是因为不能玩，所以她向来都百看不厌。
周槿懿松开了她的手，隔着一定距离看她跟周围的孩子玩成一片，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如果靠得太近会让其他小朋友怯场，玩不开。
“周槿懿。”
林炽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略显疲惫。
周槿懿愣住，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谷城，更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她转头，林炽就站在她的身后，身形高挑，身上覆着一件长至小腿肚的手工双面呢大衣，衬得整个人更多了几分矜贵公子的气质。
他面线稍显疲惫，毕竟是开着几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的。
他往前靠近了几步，但也只是几步，在距离她一臂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外，疲倦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跟委屈，“你不接我电话，我只能自己找来了。”
……
“来干什么？”
周槿懿回头，看着胡辰月在一群陌生的小朋友之间玩得一脸灿烂。
“跟你一起守岁。”
？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第一个新年想跟你一起过。”
林炽来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里头的大孩子胡辰月，他之前在“琴棋书画”的顶层里见过她一眼，现在回想起来，他早该要有察觉的。
她此刻的笑，眉眼里的光，跟小时候的周槿懿，简直一模一样。
周槿懿不回应他，默默地关注着胡辰月。
“周槿懿。”
林炽又喊道，目光锁在她身上，深情款款，“你是在躲我吗？”
一整天，电话都不接。
周槿懿长睫簌簌，凉薄的嘴唇抿了抿。
“我那天在车里说的话，一直都有效。”林炽站得有些累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因为职业原因，在外都习惯了带口罩，说话的时候因为有口罩的关系，声音闷了闷，“周槿懿，我也不需要你尽快给我回复，等你哪天觉得需要我们这种关系了，你再给我答案就行。”
周槿懿低眸看了他一眼，“堂堂影帝，你何须把自己搞得这么卑微。”
“怎么是卑微呢？”
因为坐着，林炽只能抬头看她，硕大的眉眼满是真挚，“周槿懿。”
不知道在哪一次之后，他忽然就觉得，这么喊她的名字，比喊“一一”让他更心安了许多。
“我承认，那天说，我们在一起吧，是冲动之下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因为怜悯。”林炽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的微表情变化，头顶上空烟花绚烂，此起彼伏地盖着他讲话的声音。
“在知道你的那些过去之后，我如果说，没有带一点心疼的感情在里面，那是假的；”林炽缓声，“但如果知道了这些我还无动于衷，那我也太混蛋了。”
“我只是想，如果可以在你身边，守着你一辈子，好像也不坏。”
“这种想法，换成任何一个人好像都不能接受。”林炽说着，“别的不说，但周槿懿，现在跟你说这些话，从来都不是以哥哥的身份。”
是因为不想再弄丢你，不想让你再受那么多的苦，是因为只想好好照顾你，弥补他曾经的错过；每一份每一点的交汇，让他对她的感情都复杂。
理不清，也暂时不想理。
周槿懿没有回应。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许是更靠近零点了，烟花的声音明显更盛了。
胡辰月跟小朋友告别，欢快地跑向周槿懿，近了才注意到了在周槿懿侧后边坐着的人。
她眯着眼看了看，很快地认出来了人，“你是……林炽？”
“认得我？”
林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是他跟胡辰月的第一次对话，小姑娘歪着脑袋鬼灵的模样，属实跟小时候的周槿懿一模一样。
就这点来说，周槿懿真的很难得了。
她从未把仇恨加诸在胡辰月身上，明明自己深陷黑暗，却将胡辰月带成了一道光。
善良且明媚。
“谁认不得你啊？”胡辰月努了努嘴，“谷城这么小的地方都到处可以看到你照片。”
“这样子啊，”林炽笑了笑，“但我觉得你好像不意外？”
胡辰月走了过来，拉住周槿懿的手，又看了林炽一眼，“你跟李老师确实有一点点像，眼睛很像。我在李老师的办公室里见过你。”
随后不等他说话，就又看向周槿懿，“姐姐，我们去广场那里吧，一会儿就倒计时了。”
周槿懿抬脚。
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胡辰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哥哥，你不一起吗？”
林炽看了眼僵直着脊背的周槿懿，笑了笑，“好。”
说是广场，但其实只是个小公园。
这里地处谷城郊区，但到底不过是个小镇，只有在这种节日的时候才会有不少的人群聚集在这个小广场里，齐声呐喊着倒计时。
“10,9,8……”
胡辰月跟着人群在大声地喊着。
以为一晚上的激动跟快乐，她的双颊微微通红，整个人更显俏皮。
“3！”
“周槿懿。”
人声鼎沸的倒计时跟震耳欲聋的烟花绽放的声音里，周槿懿却清晰地听见了在她背后，来自林炽侃侃的声音。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林炽的灼灼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
“2！”
“新年快乐。”
“1！”
“姐姐，新年快乐~”
胡辰月跟着大家的一起倒计时结束，扑向周槿懿。周槿懿的注意力在她的身后，一时无察胡辰月的动作，被她这么一扑，她没有任何防备，身子不稳，整个人都往身后退。
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撑在了她的腰侧，帮她稳住了身子，又很快地离开了。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周槿懿甚至有些恍惚。
“姐姐，我们回家吧。”胡辰月吐了吐舌头，为自己刚刚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挽着周槿懿的胳膊就准备往家走。
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头，“影帝哥哥，你呢？”
林炽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叹了口气，“回家咯，也就再开三四个小时的车而已。”
……
“林炽，你装什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