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皇后要抬举他
楚行缓缓转过头来,看见楚衡一脸淡漠的向他走来,面色冷凝,还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
楚行的眉心一跳,看见他身后跟着的皇后和盛贵妃二人,便恭敬的朝她们行了个礼。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母妃。”
皇后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好大的架子,在皇上床前耍起威风来了。”
盛贵妃的眉头轻蹙:“姐姐,行儿也是关心他父皇啊!”
楚行的嘴角一抽,扬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母后放心,我已着人去把林太医找回来,想必不过片刻,林太医便会回来替父皇诊治了。”
皇后冷眼瞧了他一眼,素手一指:“衡儿。”
楚衡心领神会,挤开了楚行,坐到了皇帝床前。
楚行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他阴冷的眸子扫过皇后和楚衡二人,被盛贵妃以眼神制止了他想揪起楚衡的动作。
他站到盛贵妃身边,倒想看看楚衡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只见楚衡的手按上皇帝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不过片刻,皇帝紧皱着的眉头就缓缓舒展了开来。
楚衡见机,手指越发的灵活从太阳穴游走到太冲穴、百会穴、安眠穴。
“翔公公,可有林太医为父皇开的安神汤?”
翔公公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有,有,宫女刚熬好的,奴才这就让人端上来。”
楚衡淡淡地点头:“父皇已经入睡,头痛症便会消散,安神汤灌下去以后,待林太医回来施针,父皇便会好了。”
楚行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咬牙切齿道:“想不到二皇兄还有如此本事。”
“金国的地牢冬冷夏热,父皇的晕痹症应当就是在那时染上的,儿臣不懂药理,无法为父皇根治,久病成医,却多少知道一些缓解之法。”
楚衡的言辞恳切,后半句乃是同皇后说的。
皇后眼底的疑虑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赏之色。
楚衡当年乃是为了换皇帝回国才去金国为质,此言一出,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孝顺懂事的儿子。
林太医匆匆赶了回来,看见躺在床上安静入睡的皇帝,他愣了一下,皇帝的晕痹症十分严重,若是没有他,是难以入睡的。
林太医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接手了剩下的工作,替皇帝施针开药。
皇后关切地注视着皇帝的病容,默默叹了一口气:“大家都出去吧,别打扰林太医了。”
皇帝的晕痹症发作时,最不喜欢旁人在场,所以也无需他们侍疾。
经过楚衡身边时,楚行冷哼一声,睨了他一眼:“不愧是在金国待了十年的质子,就算穿上了龙袍也改不了你骨子里的卑贱。”
楚衡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皇弟,我才回朝几个月,你就幻想着我穿龙袍了?传到父皇耳里,可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你!”
楚行勾唇一笑:“别以为抱上皇后的大腿,你就能在宫中横着走了。”
楚行抚了抚有些皱了的袖子,转身同盛贵妃回了宫。
盛贵妃瞥了一眼沉不住气的楚行,皱了皱眉头:“不过就是皇后要抬举他,就算他成了皇后的养子,一个质子,怎么比得上你?皇后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楚行眼皮一抬,眼中泛着寒光:“母妃,他刚回朝,父皇便把刑部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本事,谁能料到,他一上任竟破了一起在京城横行了十几年的黑钱庄,让父皇对他青眼有加,他确实不简单。”
盛贵妃对此不以为意,她觉得,楚衡已经离开晋国十年之久,任凭他想掀起什么风浪,也只不过是不成气候。
楚行与盛贵妃思量的却不同,他正打算好好叮嘱盛贵妃几句,却被一个小太监给打断了话头:“五殿下,长安侯世子在府上寻您,听说您来了宫里,便说晚些时候再来拜访。”
楚行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与李勋皓素无往来,为何他会来寻他?
盛贵妃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蝼蚁之辈,你看着办就行。”
楚行点了点头,随即便回了府。
李勋皓听闻楚行身边的临安前来告诉他,五皇子回府了,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他府上。
大厅内。
楚行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盏,他的手轻点桌面:“不知道世子找我所为何事?”
李勋皓清了清嗓子,垂着眼睛,一副恭敬的模样:“听闻今日皇上圣恭违和,不知皇上身子如何?”
“劳烦世子挂心,父皇一切都好。”
楚行玩味地看向他,居高临下的视角,垂着头的李勋皓显得更加卑微。
李勋皓垂眸一笑:“殿下,我已是闲人一个,空有世子的名头,可我却愿为殿下分忧,帮殿下除去江家。”
最后一句话,李勋皓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楚行波澜不惊的眉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李勋皓一番。
皇帝对江家的忌惮,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却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皇帝早已对江家起了疑心,觉得江家势力过大,过于强盛。
这些年来,他也在有意无意的打压着江家,江大人亦是感觉到了皇帝的忌惮之心,以年老为由,退出内阁,甘愿居于二品大臣之列。
楚行玩味的转着手中的茶盏,今日江云沂请走林太医,导致皇帝旧疾复发而寻不着他,明日,江家势必会被弹劾。
可弹劾,不仅仅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想要把江家连根拔起,才是他的目的。
楚行微微点头:“朝中这么多人,天下无数幕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选择你?”
李勋皓拱手跪下,言语间尽是坚定狠意:“因为,世界上只有我,最希望江家覆灭,希望江云舒永世抬不起头,希望看见他们落入尘埃!”
只有他的恨意,可以支撑强大的复仇动力,没有人比他更豁的出去了。
也没有人比他更恨江家。
江家权势如此大,谁还能比他更豁的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