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病了
大夫给江云舒诊完脉,摇了摇头:“小姐所说自己近来身体乏累,头晕发胀,可老夫瞧了,小姐身子并无不妥。”
江云舒的脸色发白,不施脂粉,就连大夫都不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只是,江云舒的身子真是无碍,他也没有诊出来什么。
“许是我近来太操劳了。”
大夫连连点头:“正是,小姐需得养养精神,我给小姐开一副养神益气的药就是了。”
江云舒淡淡点头:“白芷,送一送大夫。”
“大夫?她病了?”
楚衡眼神关切,放下手中的卷宗,追问良酉道。
良酉愣了一下:“额……是看见大夫去了悦云轩,不知道是不是江小姐病了。”
楚衡沉默了一瞬:“去把京城里嚼她舌根子的人都处理了。”
“好嘞,殿下这是要出去?”
楚衡抓起身旁的夜行衣,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不该问的别问。”
楚衡穿过大街小巷,月光洒在屋檐上,他如同穿梭在林间的豹子一般矫捷。
黑影驻足在悦云轩门口,他轻手轻脚的翻过墙面,进入到里屋。
他熟稔的来到江云舒的房间,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床前。
他的手抚上她光洁如玉的面庞,她在梦中也睡的不好的样子,眉头紧蹙,嘴唇紧紧地抿着。
楚衡的心里一阵疼痛,心疼地抚上她的眉头,酥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心头一软。
他把江云舒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摸上她的手腕,替她诊脉,另一只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抚上耳边。
突然,他的眉头一皱,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江云舒的脉象看起来正常,可细细探来,却是很虚浮。
就像是有人提着提线木偶,把她的脉象强行“摆正”一般。
楚衡从怀里取出银针,朝着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三根针拔起,其中有一根针的尖端发黑,冒着阴森森的冷气。
楚衡的眸子一沉,再摸上她的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他爱怜地摸上江云舒的发丝,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他的手抚在她的脸庞上,暖昧地轻轻摩挲,眼里看似冷冽的一汪水池下,掩藏着某种克制的爱意和欲望。
楚衡收回了手,他生怕自己会沉溺在她的睡颜之中,讪讪起身。
他环顾四周,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
江云舒中毒了,且中的是落回,这种毒是极难被察觉的。
因为只需要一点点,中了毒的人不会立刻发作,而是在长久的日夜忧思中,身子慢慢垮了,精神慢慢萎靡。
那日他在侯府的时候,就察觉出江云舒的脸色不大对。
他还以为是她因和离而情绪不稳定,现在想来,许是她在侯府时就被下了毒了。
楚衡的手一紧,眼神落到屋里都一个锦盒之上。
那个锦盒,他再熟悉不过。
他打开那个盒子,里头赫然放着一枚金镶玉佩。
正是和他那枚是一对。
楚衡激动地合上盒子,多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具象化的体现。
他嘴角噙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但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抹笑,是发自内心的。
楚衡悄声关上房门,来到院内,他的目光定格在那片花田之上。
月光之下,鲜艳的玫瑰花和月季花显得那样娇嫩,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可下一秒,花被连根拔起。
楚衡摸了摸花根,折下花茎,仔细闻了闻。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接连又拔了好几朵花。
花茎中流的水是黑色的,定是有人将落回的汁提炼出来,从花骨朵时便开始用落回浇灌,用不了多久,花朵便会自带落回的毒性。
楚衡手起刀落,把院内的所有花都处理了一番,那片赏心悦目的花立马变成光秃秃的田。
“夫人别太担心了,小妹定会没事的。”
黑夜里,女子精致的侧脸在烛火下闪动,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
“我如何能不担心,咱们家的那位父亲,事事以家族为先,连子女都可以抛之脑后的,祖母人又……继母面甜心冷,一心只为了她那个亲生的……”
江云妤的手一抖,不敢想象江云舒这段时间来会受了多少委屈。
孟奕握住了她的手,柔若无骨,细腻顺滑。
“好在二皇子向皇上提议将一年一度的进京述职改为半年一次,这样你也可以常回来看看。”
江云妤点了点头,靠在孟奕的怀里:“是啊,也真是巧了,此次回来正好遇见了此事,我定是要给小妹做主的……”
江府看门的小厮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前,心中疑惑,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江府。
孟奕扶着江云妤下了马,待小厮看清了眼前的来人,他揉了揉眼睛,眼睛瞪大:“二小姐?”
江云妤朝他点了点头:“不必声张,让丫鬟把我闺中的房间整理一下。”
因着是深夜入京,江云妤便不想打扰府中诸人,只让丫鬟们次日一早向上亲通报。
江云妤倚在床边,华发素然,披散在腰间。
孟奕心中一动,上前抚摸着她的秀发:“夫人在想什么?”
“听闻羡儿和离,可侯府却还跟个没事人一般,皇上还传来口谕要保着那贱人,我心底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孟奕挑了挑眉:“这有何难,边疆安稳,回京述职,皇上必定有赏,后日我装个病,夫人替我进宫面圣,朝皇上讨个赏便罢了。”
江云妤略微思索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不妥,若是皇上震怒,怕是会牵连到你,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孟奕心头一软,搂住她的肩膀:“你放心,尽管去,一切都有我在呢。”
江云妤的眼睛亮亮的,仿佛有一片星辰一般,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不忍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