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烟雨
望海城外。
秦墨停下身形,也松开了紧握颜雪的手。
“师兄,你怎么了?”
颜雪问道。
“没什么,今日有烟雨会,三年才一次,你不想看看吗?”
颜雪:“你不怕其他人误会吗?”
“误会又怎样?”
秦墨目光坚定。
“肚子饿了吧,我们去望海居吃点好吃的,我请客。”
“还有,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桂花糕吗…”
秦墨自顾自说着,在前面往望海城走去,颜雪则跟在他身后。
二人此刻,就像一对平凡的情侣。
快乐的时光,就像白驹过隙一般,眨眼就过去了。
夜晚,望海城三年一次的烟雨会如期举行。
在万众期待中,一声巨响,拉开了这场烟火的序幕。
银色火花,如满天繁星,在漆黑夜空中尽情绽放,同时,也寄托着世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师兄,你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烟火!”
颜雪望着天空,一脸兴奋道。
他们此刻位于望海居最高处,也是观看烟火最佳的位置 ,大半个城池的夜景,尽收眼底。
满天烟火,美不胜收,化作了世间繁华,也化作了那许多深埋心底,无从诉说的言语。
在落地的瞬间,淹没在黑暗中,消失在尘埃里。
夜深,人散。
城外,不知何时浮起一层浓雾,浓雾中,远处三岳山巨大的轮廓,仿佛一只可怖的巨兽。
雾气顺着河流,也蔓延到了城中。
梦溪桥下,河水静静流过,秦墨与颜雪坐在桥头石梯上。
河中小船内,依稀传来那熟悉的忧伤琵琶声。
委婉而悠长,仿佛许多年前,那个伤心女子的诉说。
“颜雪,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不久我要去后山闭关了,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
颜雪默默点头,似乎早已料到,只是眼神中有些忧伤。
“我要去参加万道大会,之后也会游历四方,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师兄,我知道。”
颜雪心中突然想起过往种种,忧伤的眼眸中,有些落寞,带着不舍,不知不觉竟噙满泪水。
一轮残月,似乎也在诉说着别离的凄凉。
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够过得顺心如意,又有几人能够摆脱命运的轮回。
你我终究都是俗世傀儡罢了。
泪水,悄然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落在了这冰冷的夜色里。
河中小舟,逐渐消失在了雾气中,幽幽琵琶声也渐行渐远了。
秦墨想上前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世界突然变得那么安静,就连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过了许久,秦墨从袖袍中取出了一支精致的笛子。
“这是一件护身法器,送给你,他日你若遇到危险,或许能够用上。”
“师兄…谢谢你,对我那么好。”
秦墨站起身,青色长袍,在夜色中随风起舞,勾勒着他有些消瘦的身影。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嗯,师兄”
竹笛飞落到颜雪手中,一股清凉而柔顺的灵气自笛身传来。
聚散离合,本是人生常态,却始终有人,太过执着。
秦墨将颜雪送回休息处后,也回到了住处。
若山下的月亮是只有一个轮廓的话,从山上看去,此时的月亮就犹如一颗美丽的明珠,散发出皎洁如雪的光芒。
秦墨没有丝毫睡意,而是望着远方,在月光下翻滚起伏的云海,陷入了一段多年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