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环境越差人心越恶
“为什么不走？”何冲无奈的苦笑着：“这样吧，我带你出去走一圈，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便往帐篷外面走，刚走两步他又回头看向陈峰：“你这一身什么高科技铠甲的，赶紧脱了吧，现在外面不少人都针对你呢。”
“啊？”陈峰一愣，不过也随即就把纳米战甲回收，然后又换上一身救援人员的工作服，再披上雨衣戴上口罩，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至于文森，他一直穿着那件磨旧到反光的帆布夹克，看起来跟灾民没啥区别。
两人跟着何冲以及他的副手走出指挥部的帐篷，立马有一大群灾民围了上来。
“何指挥，上面什么时候才能把帐篷送过来呀？”
“何指挥，还有没有电暖器了，我家老人都快冷死了，你们赶紧再问上面要物资啊！”
“何指挥，尿布奶粉什么时候才送来啊？”
“何指挥，你快去看看八区吧，那边到处都是随地大小便的，也没人管，根本住不成啊！”
“何指挥……”
“何指挥……”
何冲能当上这个大队长，当然也是有点能力的，他立马先招呼过来两个有需要的灾民。
“你需要的尿布和奶粉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但是数量有限，你赶紧回去带着孩子领吧。”
这人立马喜笑颜开，连说几声谢谢就走了。
何冲又对着另一个人说道：“现在电暖器这块由于供电范围有限，我们特别设立了一片暖房区域，专门提供给老人，你可以带着家里老人过去登记入住，那边的食宿条件也会比其他地方好一些，但是只限年长的老人，孕妇和不能走路的儿童，名额也有限，你赶紧回去带家里老人过去吧。”
这人也一样，道谢之后赶忙离开。
随着这两人的需求得到满足，有着跟他们相同需求的人也赶忙跟上离开了。
不过这也导致其他需求没有得到满足的人呼喊声更大了。
何冲接过副手递过来的扩音喇叭。
“各位父老乡亲，所有大家提出来的问题，需求，我们都会满足！”
“但是，我们必须要有秩序，能取舍，才能更快，更有效的给大家解决困难。”
“所以，我马上就会巡视整个安置区，听取大家的需求和困难，并稍后进行汇总，建立不同的部门，对大家不同的需求，有针对性的，有分类的，更高效的进行处理。”
“现在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安置帐篷中，我们马上就会有工作人员挨个登记困难和需求。”
众人听到何冲这么说，也都交头接耳互相商量着，然后再加上其他救援人员的劝导，也都慢慢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一看就是无赖的还在那吵吵闹闹，不过这几个人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也没人管他们。
“现在呢，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虽然挂着官方救援队伍的牌子，但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和特长应该是抢险救灾，而不是负责安置，管理灾民这些事情，我们带来的多少无人机，搜救用机械犬，探测仪之类的，根本连箱子都没打开，就是不停的搭帐篷，搬物资，搭帐篷，搬物资，然后接电线，运垃圾，就是这些工作。”
何冲一边带头走着，一边跟两人说明现在的情况。
“现在这里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只负责把物资搬运到每个区的集中分发点，但是具体的分发工作全部是由原来的社区管理工作者在进行的，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像食物，饮料，衣服睡袋，以及其他常用的，可以平时大量储藏的物资，运送过来的数量远远超过实际需求的数量，这就导致每个区的管理中心都在私藏物资。”
“当然了，他们原本就属于市政管理的工作者，灾情又在一线负责管理灾民和物资，自己私藏一些也很正常，也可以理解，毕竟也没有让哪个人饿了肚子，但是他们把物资偷偷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或者关系好的人，关键是还让别人看到了，甚至他们给自己亲属的那些物资，他们的亲属还在倒卖，以此牟利，你们说，这能不激起民愤，引发矛盾冲突吗？”
文森抬头问道：“已经有打架伤人的了吗？”
“是的，每个区都有，拉帮结派的也快出现了。”
“我记得还有一部分军警力量的，他们在干什么？”
何冲摇摇头：“这里还有超过160万的留置人口，军警力量连一万都不到，怎么管，管得过来吗？”
说话时，何冲和副手已经带领两人来到一座帐篷前，光听声音就知道有人在后面小便。
何冲小声对两人说道：“你们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走，问问这位就知道了。”
这人系着裤带就出来了，抬头看见何冲挥了挥手：“何长官晚上好啊，又来啦。”
何冲赶忙让开个身位：“小严啊，这两位是上面派来的工作人员，专门协调转移的事情。”
这个叫小严的年轻人赶忙上前两步，手也不擦就直接伸过来：“哎哟两位领导好啊！”
陈峰见文森不经意的挪动了下身子避开了小严伸过来的手，同时还把自己往前推了下，只能握住小严的手晃了晃，等他松开之后赶紧生成消毒水洗手。
“来来来，几位领导帐篷里坐啊，外面雨大。”
这小严虽然嘴上说得还挺客气，但那样子一看就是地痞无赖的架势。
几人走进小严的帐篷，他还有个哥哥在床上躺着。
陈峰和文森打量了一下帐篷里，相比其他人，小严哥俩这的物资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文森给陈峰一个眼神，让他开口问，陈峰只好又硬着头皮上。
“小严兄弟啊，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转移到安全区域呢？”
“啊？我们没有不愿意啊，我和我哥都是绝对配合市政工作的，绝对听从领导的安排，大大的好市民啊，怎么会不愿意配合转移呢？”
这下轮到陈峰一脸懵，他看了看何冲，又看了看文森，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可是领导啊，我们愿意走，但是得搞清楚一些事情再走，得把这个情况弄明白了，要不然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家也没了，工作也没了，营生的东西都没了，我们转移到安全区域那不是过去当乞丐，不是给市政惹麻烦，给国家当负担的嘛？”
陈峰额头紧绷，一下子就感觉出来这小严不好对付。
“那你们想要搞清楚什么问题呢？”
“各位领导啊，我们也不是什么流氓无赖，我们作为普通的市民，很清楚发生这种自然灾害谁都没有办法，就是市政和国家也阻止不了地震，这就是命，我们也认命。”
“可是啊，早些年，我们老爸和叔叔伯伯们在铁头湾自己用双手修建了几栋小楼出来，后来到我们这一代，市政要搞开发，要拓展码头，要修建港口，我们没有问题啊，我们全家都是完全配合工作，举双手赞同的。”
“市政上的领导当然也最喜欢我们这样听话的好市民了对不对，所以啊，就用两栋高楼换了我们家的几栋小楼，我们全家都是感恩戴德，天天逢人就夸市政领导的好哇。”
何冲有点听不下去了，赶忙摆摆手：“行了，小严，这些事情你都跟我们说过了，你就直接说自己的诉求吧。”
小严一脸委屈：“哎哟，何长官，你这话说的，我们哪有什么诉求啊，就是想好好配合各位领导的工作，但是你说我们这些小市民，一没关系二没本事的，就靠家里两栋楼吃租过日子，那现在发生天灾了，不要人活了，要把我们的楼塌了人灭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哪个还有本事跟老天爷犯冲嘛？”
“不过说到这个地震楼塌，我们的楼好像也没有塌欸？我们的楼没塌吧大哥？”
这时一直躺在床上晃着脚旁听的大严也跟呛说到：“对啊，我们的楼根本就没塌啊，我们的楼直接就消失不见了，你们说是不是好奇怪啊，人都活着，楼却不见了，谁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啊，真的是想不明白啊。”
陈峰这下也听出来兄弟俩是什么意思了。
小严继续说到：“俗话说得好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楼是不是也一样的呢，楼要好的话，那楼在哪里呢，你们要说楼塌了，那也没见塌掉的碎楼啊，各位领导，你们市政给我们的楼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严又跟呛：“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的啦，如果是自然灾害这种不可抗力导致我们的楼塌了，碎了，就剩一地碎片了，我们当然可以接受，毕竟谁能拿这种事怎么办呢，可是这楼还没塌就不见了，你们说这种事是不是谁把楼偷了啊，这算不算是盗窃的行为呢，这财产数额和体型都是相当巨大的哦，既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那是不是得找出来那个罪魁祸首呢？”
很明显，这兄弟俩就是冲着陈峰来的，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普通工作人员就是分解他们家楼的人，但是他们暗示的非常明显，就是一口咬住那个天上飞来飞去的神秘人，要让他对自家消失的两栋楼负责，或者让市政负责，总之他们是不会空着两只手就离开天海市的。
陈峰不想跟他们再聊下去了，点点头说道：“明白了，你们的情况我们已经知悉，会尽快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帐篷，文森和何冲也紧随其后。
小严还想跟出来，但被何冲的副手礼貌的拦住了。
陈峰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帐篷问何冲：“像他们这样想法的，大概有多少人？”
何冲点上一支烟：“现在粗略统计，按户来算大概有8万户左右，当然了，如果一旦满足他们其中任何一户，这个数字都得立刻翻倍。”
陈峰点点头，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