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七夕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今晚切勿喝酒,有人下药。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待他想要思考真切,忽然听得秦氏的声音已经响起。
“粥已经备下了,今天新添了几个小菜,快过来尝尝。”
他赶忙将字条塞进了衣内,见秦氏已经徐徐的走进内屋来,“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他打了个马虎眼,便将此事糊弄过去。心下尽存疑惑,连那碗粥都索然无味,更别说是这各色小菜了。
正在思忖间,忽然见到李管家已经大步流星的从屋外踏进来。
见徐清也在,便笑脸盈盈的对着两人说道:“今日七夕,日头正好,奴才来问问二夫人需不需要帮忙搬些书和衣物出去晒晒。”
秦氏笑眼相看,眼波忽而在李管家身上流转,复又低垂下眼眸说道:“这事我院里的丫鬟来就是了,不劳烦李管家帮忙了。”
而李管家也是笑的一脸深意。
徐清无意间抬头,发现两人对视的眼神不清不楚,心里莫名的想起方才接到的那一张纸条,顿时觉得周身一阵躁意。
他将手里的筷子一摔,椅子被他‘腾’推出去老长,抬头看了几眼秦氏与李管家,只见两人有些愣神,继而又露出一丝慌张。
他大步流星的踏出了屋子,打算去找香迎问个清楚。
绿汀院。
几个丫鬟正拖着衣被晾晒在院子里,正值天气好,晒过的衣被有一股子艳阳的味道。
薛婉正在屋内坐着,忽然想起一些事来,便叫来了花桃,让她去香芷院一趟,跟香迎交代几句。
虽然她已经把该做的告诉了香迎,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得多叮嘱一些。
她给花桃一包油纸包的物什,让她到时候交给香迎。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她命巧玉准备了一些点心,准备去金氏那院里一趟。
金氏铺了一张躺椅在院落靠墙的一边,整个人仰面躺在上面,一把扇子遮住了面目,旁边的侍女在一旁用扇子为她轻轻扇着风。
倒是很惬意。
薛婉想着,迈进院子,正要说话,又见得金氏身边的侍女轻轻的将手指竖在了嘴中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又轻轻的朝她这走过来。
“三夫人,我们夫人这会儿子正在睡觉,您有什么事就交给奴婢就行。”她说话轻轻的,似是不想打扰到金氏。
薛婉但见这姑娘一身素净,眼睛迥然有神,只是方才那两三个侍女中,只有她是站在日头最烈的地方晒着的,其他的姑娘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荫遮着。
而金氏躺椅的那一块地方又不是日头最毒的地方,只单单让她站在那里,薛婉不免又多了一个心思。
“你叫什么名?”她也轻轻的问道。
“奴婢叫方棋。”方棋犹豫了半刻,还是把自己的名字磕磕绊绊的说出口。
薛婉见她犹豫的时候还不时的回头偷偷瞧着金氏,便知道她定是害怕金氏责罚,日后若能被她所用,必定会将金氏的锐气戳一戳。
她莞尔一笑,绕过方棋,走到了金氏面前,也不顾身后方棋惊慌失措的轻呼声,“姐姐,今日我要事同你商量。”
其他的侍女都被薛婉此时的莽撞搞得有些不知所措,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见得金氏良久之后才慢慢移开遮在面上得扇子,露出一双看似平淡却带着冷睨得眼。
“不知妹妹有什么要紧的事?若是无事,我也不便留妹妹在这了。”她说的有些慵懒,复又将那扇子遮在自己的面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姐姐到时候一起来观看一场大戏,姐姐如若不来便是失了一个难得的时机。”薛婉说的抑扬顿挫,将这事提高了更大的兴趣。
果然金氏从那扇子后面再次露出一角,偷偷瞧了一眼薛婉,复又遮住面孔。
“姐姐记得今晚巳时来香芷院,我们在那相见。”说完便让巧玉将那一盘点心交给方棋,离开了这。
金氏见她走后,从椅子上坐起来,面色突然凝重起来,看的方棋不由垂下眸子,将那份不安深藏心底。
夜晚,高空悬挂一轮半月。
徐清照旧来秦氏院里,与她相伴,又值今日七夕,免不得要多预备些酒菜,两人多饮几杯。
等到菜都端上了桌,秦氏亲自拿起酒壶,将那盖子掀开看了看酒,便痛骂起香迎是个不会办事的丫鬟,说这酒壶里的酒还不及一半。
嘴里说着,脚步已经移到了外面,她借此因由跑出来,在无人的地方悄悄将袖中准备好的药放在了壶中,然后晃了晃壶嘴,若无其事的端了进去,为徐清斟满一杯。
徐清看着面前的酒,正欲痛饮突然想起早间收到的那张纸条,不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他也问过香迎,质问她这是何意,香迎却并未多说,只是支支吾吾的让他今晚不喝这酒便是了。
“如若喝了,二爷就将这个倒在酒里,再喝一杯。”香迎将一个油纸包的东西塞进他的手里,不知是何用意。
他捏了捏那纸包,却也停下了喝酒的手,只是不停的夹着眼前的菜吃。
无论秦氏怎么劝酒他都是敷衍一句,便不再喝。
秦氏好不容易劝进了一杯酒,只见徐清竟然将酒壶拿起来,将掌心一合在酒壶上,摇晃了几下,便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方才悄悄把那药藏在了手心,这会儿喝完这壶酒,忽然一阵昏沉,也不知是否是自己不胜酒力,只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两个影子了。
秦氏连忙将他搀进了房内,就这么和衣将他放倒在了床上。
复又看了他几眼,等到听到一阵呼吸声,她才慢慢从房内出来。
她将那酒用茶水涮洗干净,又擦干了水渍,伪造出没有一丝下药的痕迹。
等她一切做的妥当,便见到李管家已经悄悄的来到了屋内。
今日是七夕,李管家必定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他刚一进门,便像平常一样带着坏笑的将秦氏搂进怀里。
“可想死我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便要宽衣解带,外面不一会儿便是一阵轻声笑语。
床上,徐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