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善良同时又蔑视
与此同时。
莫将成手里拿着报告，皱着眉头听庄晓蝶回忆在【墟】中发生的事。
庄晓蝶一口气报告完毕，赶忙喝了口水。
莫将成皱着眉头，还是看着手中的报告。
“牧草报告说，在教学楼的废墟中看到过很多这个流浪汉的尸体，以及，”莫将成的目光移到庄晓蝶身上，“看到很多老师救出学生的影像，这些你都没看到吗？”
“没有。”庄晓蝶肯定的说，“不只是我，蓝队长也曾经搜索过教学楼，确认没有这些发现。”
“这么说，有很大可能，他看到的不只是【以太】，还有那个人的记忆。”莫将成慢慢的说道，“后面那些，嗯…带着颜色的【以太】围绕着牧草旋转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庄晓蝶迟疑道，“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贸然接近；但如果那是纯粹的【以太】，我应该是看不到的。”
“或许是具象化了的……”莫将成摸索着自己的下巴，剩下的半句话也没说完。
“牧草去了…？”
“医学部，”庄晓蝶答道，语气中带着忧虑，“自从川蜀回来之后，他好像就一直心情不是很好。”
“每一次梦境，他都会承受更多的东西，这些你我都没有办法代替他。”莫将成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他可是比你还小呢。”
“希望他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
莫将成说着，忽然笑了出来：“所以他能够使用冰属性的【以太】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
“在善良的同时却又蔑视着善良，真是人最大的痛苦。”
此时的牧草并不知道莫将成正在感慨什么，他已经向柴菲提出了新的问题：
“既然我的眼睛能够看到【以太】，甚至一些记忆，有没有办法让这种能力更稳定。”
牧草回想起自己之前几次在梦境中的战斗，如果这样的能力稳定发挥，那么可以减少很多麻烦和不必要的损失；要知道，在【墟】之中，战斗的时间越长，折射到现实世界的伤害就越多。
“很实际的问题。”柴菲打了个响指，“根据你反馈的实际，你的两只眼睛都可以看到【以太】对吗？”
牧草点了点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根据之前你在科学部的身体监测数据来看，你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很难确定你的这种能力的来源——也就很难找到如何稳定、增强或者复制你的能力。”
“如果我们假定，你的能力来源于你的义眼，那么就又有一个实际意义上的问题出现在我们面前。”
柴菲的脸上表现出熟悉的狂热，牧草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没有能够匹配你的义眼的，相同的材料。我们姑且认为义眼的铸造材料是【以太】结晶，但是我们已经实验过很多【以太】的结晶体了，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特质。”
“说实话，”柴菲舔了舔嘴唇，“如果你有我是说，如果你具备一定的奉献精神的话，这颗义眼可以交给我们研究的话说不定能够批量产生具有类似能力的晶体呢？”
“哈哈。”牧草干巴巴的笑了，“容我自私，我没办法在成功率这么低的情况下贡献自己的一只眼睛。”
“所以我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柴菲潇洒的转身，留给牧草一个背影。
牧草默默，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柴菲再次开了口：
“我来告诉你一句话吧：‘决定你看到什么的，不是你的眼睛，而是你的脑子’。”
“或者说，是你的心。”
“作为科学工作者，我更愿意相信是大脑主导着这一切；但是对【以太】的使用者来说，这两者似乎密不可分。”
“虽然我们的研究工作不会停止，但——”
柴菲侧过脸，看着牧草：“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去实验了，少年。”
牧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学部的，一路上他不停的在脑子里思索着柴菲的话。
决定你看到什么的，是你的脑子？是你的心？
自己在梦境中，没有找到现实凭依的强烈愿望吗？没有为了这个目标观察蛛丝马迹吗？
自己该不会没脑子吧？
牧草下意识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却见一只洁白的小手同时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晃。
“怎么样啦？”庄晓蝶轻快的问道。
“没什么事。”牧草决定还是先不和庄晓蝶讨论这种事情。
“正好，老大有事找我们。”
坦白说，牧草是带着疑惑来到莫将成的办公室的；报告已经提交了，还有具体的问题可以问庄晓蝶，他一时想不到莫将成有什么问题需要找自己，或者说，同时找他们两个。
“哎哟，欢迎——牧草——！”
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传来了莫将成相当浮夸的声音。牧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庄晓蝶，后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之前已经欢迎过我了。”
“请坐！”莫将成好像有些表现的过于开朗了。
“这次找你们两个来，是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莫将成说道。
牧草非常无语，既然是坏消息，就不要这么喜气洋洋的啊喂！
“根据你们两个这次遭遇的【墟】，以及最近各地提交上来的报告来看，【墟】的形成条件发生了一些变化。”
“根据曾经的记录，只有在有人正在沉沦噩梦的时候，才会与紊乱的地脉呼应，借由现实的凭依产生不断腐败的梦境——【墟】。”
“但是这一次，那个流浪汉——清醒的作为梦境的一部分，出现在了【墟】之中，还与梦境产生特殊的互动和联系；这意味着，【墟】的出现将不再必须借由某个人的梦境，地脉的异常和现实的凭依就足以产生【墟】的变化。”
“悲剧的噩梦当然也还是必须的但是现在，他不再需要由人创造了，地脉中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故事里，总会有不那么尽如人意的篇章。”
“这也意味着，曾经通过唤醒睡梦中的人来解除梦境的方法已经完全行不通了。”
“当然，好消息是，我们从来也没有在这种类似于大海捞针的方法上，投入什么太大的时间和精力。”莫将成说着，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