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永无休止的余震
牧草前世是经历过地震的，虽然只是离地震源很远很远的小小波动；但牧草还是清楚的记得，当身处十几楼的自己感受到楼体的晃动之后，自己恐慌的心情。
这样的轻微的波及自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牧草见过真正的地震给土地和人民造成的巨大创伤。
一幅幅画面闪过心头。
灰头土脸的人们哭喊的面容，废墟瓦砾之中被挖出的人们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一时之间鲜血涌上大脑，牧草忽然意识到，自来此之后，除了与之战斗过的人鱼公主，牧草还没有真正见到过在梦境中受到伤害的人们。
魇鬼？魇鬼不能算。
手忙脚乱的，连滚带爬的冲向最近的一处楼房，牧草小心翼翼的探寻着每一个房间。
没有呻吟声，没有求救声，没有煤气泄漏、墙体开裂之类的杂乱声音。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牧草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远处还有一个学校，等着牧草去看一看——庄晓蝶说不定也在那个方向。
救人，自然要在可能会有人的地方。
说起来，牧草进入梦境的地方明明是繁华街道，即使有人被拉进梦境，理论上牧草离他们应该也不会太远。
现在这样，只能说梦境不讲理论了吧。
沉重的隆隆声响起，牧草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震动；如果是现实中的地震，那么这一次可能是小一点的余震，可是在梦境中…
牧草远远的就看到平整的地面起了褶皱。
“我靠，还来…”牧草已经退到空旷的地方，但越是空旷，牧草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蹦床似的地面。
牧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的趴在地上，用冰将手脚都冻在了地面上。
这样虽然避免了牧草被玩空中飞人，但是巨大的惯性还是扯的牧草五脏六腑都有些难受。
好在，很快，地面诡异的波动就停了下来。
牧草站起身，脸色有些白。
必须尽快搞定这个梦境，牧草一边恶狠狠地想着，一边向着前方的学校跑去。
“牧草！”远方传来女人的呼喊声。
牧草的心中一定，他听的出来这是庄晓蝶的声音。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牧草很快发现了庄晓蝶的身影。
还好，虽然看起来有点灰头土脸，但没有明显可见的皮外伤；从刚才的喊声来看，精神也不错。
“情况怎么样了？”牧草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
“被拉入梦境的人不多，有一些伤员，轻伤居多，一名重伤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庄晓蝶快速交代了一切：“蓝队长已经将他们组织，保护了起来——梦境里发现了相当数量的魇鬼，不过都集中在蓝队长那里。”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
庄晓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如雷一般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还来”这样的表情。
“拉着我的手。”庄晓蝶说着，也没给牧草反应的时间，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就在牧草还在愣神的时候，他的双脚再次离地了。
不同的是，这次是由庄晓蝶带着，身姿周正的跃上了半空，而不是被地面甩来甩去。
猛烈的上升气流托举着两人，让他们能够从容的应对地面的变化。
“看那里。”庄晓蝶的手上用力，提醒牧草看向她示意的方向。
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个就是我们面临的问题。”庄晓蝶严肃的说。
“那个流浪汉？”牧草问道，他依稀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是，”庄晓蝶的语气中透露着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地面的变化对他的影响很小——至少没有把他掀起来；他一直很执着的试图接近那个学校，但是每次在校门口都会有一个海浪似的巨大波动将他推回原位。”
“这该死的波动到底是什么。”牧草稍微有些烦躁。
“或许是地震？至少很像。”庄晓蝶耸耸肩，“我没有更好的词形容它了；没有固定规律，没有固定的规模，没有固定的强度——像是大地震之后捉摸不定的余震。”
正说着的时候，两人已经落回了地面；地面的剧烈波动也随之停止。
流浪汉手脚并用的爬向学校大门。
“该不会”牧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校门口的地面猛然凸起，像是海浪一般不断的滚动着，将男人又推回了原地；巨大的动静让整个地面再次翻起了一次褶皱。
庄晓蝶一拍脑袋：“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这无休止的震动晃晕了脑袋。
“行了，不说破案了，至少线索就在这了。”牧草说着，翻身越过一道矮墙，飞快的向流浪汉跑去。
流浪汉像是一时用尽了力气，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你好？”牧草尝试着打招呼。
“先把他从这里拉开吧。”庄晓蝶说着，伸手去拉流浪汉的胳膊，“你进来之前，锚点都已经安放好了吧？”
“好了，我进来之前，【绿洲】已经组建完成了。”牧草的语气不见轻松，“但是以现在所看到的【墟】的规模，估计一时半会儿【绿洲】是忙不完的，如果想尽快，还是要咱们俩想办法。”
“嗯？”牧草的后半句庄晓蝶已经没听到了，她惊讶于自己竟然拉不动这个躺在地上，看起来瘦骨嶙峋的流浪汉。
“怎么了？”牧草问道，见庄晓蝶拉着流浪汉的胳膊迟迟不起，也伸出手去帮忙。
“这”牧草咬着牙，胳膊上的肌肉紧绷，已经在允许的范围内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再大的话，就可以把他直接拆分打包带走了。
“这不对劲儿。”庄晓蝶松开手，说了一句大废话；不过在流浪汉躺尸的期间，确实没有再发生地面的波动了。
“他也是筑梦师？”回想起鱼人公主在梦境里呼风唤雨的实力，牧草不禁有些后怕。
“不可能，”庄晓蝶否认的很干脆，“一来没有那么多筑梦师；二来，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进入学校。如果这是他自己的梦境，他不可能这样受到百般阻挠——这几乎可以说是针对了。”
“学校里有什么？”牧草问道。
庄晓蝶摇摇头：“蓝队长之前已经带人来查过了，学校里面什么都没——”
没等庄晓蝶话音落下，躺尸许久的流浪汉忽的起身，一把拉住了庄晓蝶的胳膊：
“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