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与植树人部队
牧草的心倏然缩紧了。
理论上来说，穿越而来的他对自己的这位母亲应该没有太多感情，但当他听到“赵缦缨”的名字之后还是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或许这就是遗留在记忆里的不可磨灭的部分。
当然，牧草清楚的记得自己父母的人口登记状态是：不明。
他抬头看向柴菲，后者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遗憾，我们没有查询到你父母的下落。虽然他们的资料没有进行高级别的保密，但是最近的资料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且丝毫没有参考价值。”
牧草闻言低下了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失落还是什么的特殊感觉。
虽然是穿越而来，但是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实在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世界甚至有赵德汉！牧草一度怀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影视综合大世界中。
他不可能放任状态是“不明”的父母不管。
牧草敏锐的意识到两个新的问题：父母的资料没有进行高等级的加密，那么自己之前以为的，父母正在从事需要严格保密的政府工作的猜测就不再成立，那么为什么家里所有和父母有关的资料都被销毁的一干二净呢？
以及，为什么父母的资料没有加密，反而是自己的义眼移植手术的资料被提高到了如此保密的程度？
陷入沉思的牧草没有留意柴菲嘱咐了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柴菲已经离开病房了。
莫将成和庄晓蝶一脸复杂的看着牧草。
“怎么？”牧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感慨一下。”莫将成掏着兜似乎想摸一根烟出来，直到最后时刻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虽然你是战斗到最后的人，但其实最大的问题也只是脱力了而已——哦对了，”莫将成想到了，“梦境里的冰枪林地是你的作品吧？”
牧草默默地点了点头。
“恭喜，重新找回操纵【以太】的能力，”庄晓蝶轻快的说，扬了扬眉毛，“以及，谢谢你。”
“最后我应该也晕过去了。”牧草回忆道，“支援及时赶到了？”
“从结果来看，应该是及时的。”莫将成说道，“植树部队的工作效率比往常要快一点，我猜测也是梦境被大规模冰冻的原因，锚点的栽设很顺利，【绿洲】的工作效率也很快。”
看着一脸呆滞的牧草，莫将成“哈”的一下笑出声来。
“入职培训的不成功啊。”莫将成斜眼看向庄晓蝶。
“或许你可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d&r桥那边会突然出现那样的梦境。”庄晓蝶鼓着嘴显得很生气。
“这件事情已经上报调查了，”莫将成也严肃了一点，看向牧草，“虽然梦境的形成几乎是完全随机的，但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该从哪里讲起呢。”莫将成嘬了嘬牙花子。
“你知道人死之后会去哪里吗？”莫将成忽然问道。
“天堂？地狱？轮回？”牧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宗教问题吗？”
“这其实是科学问题。”莫将成满意的回答道。
“人死之后，肉体化为尘埃回归大地，灵魂升上高天变成星辰，记忆沉入地脉奔腾不息。”庄晓蝶如数家珍，“人终于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这就是讨论的基础，”莫将成说道，“或许，你注意到，这次梦境有什么特别之处？”
牧草微微皱了皱眉。
“我也不知道不特别的梦境什么样啊，”牧草说，“如果说印象深刻的话，倒是有。”
“感觉梦境里的世界……像花一样在不断凋零。”
“这就是【墟】。”莫将成靠在凳子上，满意的看着牧草。
“d&r之桥出现之后，现实中的梦境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对于现在这种出现在现实中，不断颓败的梦境，我们称之为【墟】——这也是特别行动科主要的工作目标。”
“放任不管的话，【墟】甚至会逐渐腐蚀现实。”
莫将成举起三根手指。
“梦境，或者说【墟】的出现需要三个条件：异常的地脉，悲剧的噩梦，现实的凭依。”
“特别行动科的日常工作，就是监测地脉的流动，及时处理异常的地脉；而赶赴一线直接参与【墟】的处理的前线部队，就是植树人小队。”
“你见过的吧？你和晓蝶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牧草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几个宛如土木老哥的人的身影。
“原来他们就是…”牧草恍然，“那他们手里的……”
“锚点，”庄晓蝶接替莫将成开口说，“植树人部队应对【墟】的一般策略就是树立锚点，经由锚点的连线封锁区域，组成【绿洲】，抵抗【墟】的腐蚀的同时，梳理紊乱的地脉。”
“地脉恢复正常流动，梦境自然也就消散了。”
“至于原理……”庄晓蝶顿了一下，看向莫将成；后者点了点头，庄晓蝶这才继续说道：“你用过ps吗？”
他当然用过，这还是上一世做广告文案时的事了，这一世的牧草没有用过，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梦境和现实本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图层，d&r桥的出现模糊了两个图层的界限，梦境中发生的事严重影响了现实。”
“而【绿洲】的作用就是重新把两个图层分开，同时避免更多无辜的人被拉入梦境，同时重新梳理紊乱的地脉，达到消除【墟】的目的。”
“嗯…我大概明白了。”牧草颔首。
“明白了就好好休息吧！”莫将成拍了拍牧草的病床，又站起来冲着庄晓蝶使了个眼色，“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但完全脱力反而需要更多的休息。”
“走了！”莫将成打开房门，“等着你回科里报道。”
“对了，”已经走出房门的莫将成又退了半个身子回来，“鉴于你已经恢复了操纵【以太】的能力，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条秘籍。”
“这可是一线部队无数人总结出来的实战规律，非公开的。”莫将成扬了扬眉毛。
“操纵【以太】的关键，就在于——”
“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