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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1章 他甘心为了这样的美人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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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盈袖。

    他起身悄然去了屋外。

    南疆能人异士众多,擅长使用蛊毒的高手更是多如牛毛。

    颜鸩手底下不止豢养了一批幕僚,还豢养了很多用蛊高手。

    本该是新婚之夜,那些毒医们却诡异地聚集在了颜鸩的大书房,有摆弄蜘蛛毒蛇的,有凑在一块儿互相斗虫的,也有老神在在翻看古籍的。

    颜鸩踏进门槛,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过他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也到了你们为小王出谋划策的时候了。”他冷淡把玩着指间的翠玉扳指,“小王需要一种蛊,可以完全复刻出一个人音容笑貌的那种。”

    “嘿嘿!”

    一名衣衫褴褛、发须花白的老人笑眯眯站起来,“小老儿这里倒是有种蛊,可以按照小王爷的意思,将两个容貌不同的人,复刻成同等样貌。只是蛊虫霸道,噬骨之痛未必每个人都能经受得住。小老儿曾用药人做过实验,虽然结果成功了,但接受复刻的那个,大都活生生疼成疯子……小王爷觉得,小老儿这蛊毒如何呀?”

    颜鸩立在幽暗的博古架下。

    狭眸凌厉而阴鸷,他思虑了半瞬,微笑颔首,“倒是可以一试。”

    毒师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小王爷只需拿出那个人的一缕头发、一滴血液,半月之后,小老儿还小王爷一个容貌体型完全相同的药人。”

    颜鸩相信他的能力。

    解决了心头大事,颜鸩一颗心仿佛落了地。

    他悄然回到新房,轻轻撩开大红绡金帐。

    借着半盏灯火,他看见少女容色艳美,睡颜倾城。

    细白小手依旧护在肚子上,她大约很爱这个孩子。

    颜鸩悄悄剪下她的一缕发丝,又悄无声息地取了一滴血。

    他把两样东西收进怀里,在榻边坐了,带着细茧的大掌,慢慢抚过她的额头。

    烛火湮灭。

    黑暗笼罩着男人,他薄唇紧抿,眼底的晦暗比夜色更加危险。

    他俯首吻了吻苏酒的眉心,沉默地回到窗边软榻。

    翌日清晨。

    苏酒醒得很早。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没唤侍女进来伺候,亲自对镜梳妆,“我腹中孩子如今已有两个月,还没到显怀的时候。等将来遮掩不住时,可否对外称,这是我和小王爷的孩子?”

    颜鸩穿玄色锦袍,抱臂倚靠在珠帘旁。

    他笑道:“公主与我客气什么?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是其他男人的?公主也不必再称呼我小王爷,直接唤我颜鸩就好。”

    苏酒颔首,“是,颜鸩。”

    曾被无数人唤过千百遍的名字,被少女唤出口,男人听来竟格外温柔。

    恰似春风拂过柳枝,如同羽毛挠过他的心脏。

    他笑笑,也改了称呼,“小酒。”

    他的狭眸依旧注视着梳妆台。

    细碎阳光落在少女精致的侧颊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影。

    睫毛眨动之间,水润的瞳眸勾着光彩,漂亮而清媚。

    胭脂红的纱裙衬得她肤白胜雪,举止之间温婉天成、雍容无双。

    原来女人梳妆,可以这么美。

    一举手一投足都赏心悦目,他有点明白萧廷琛冲冠一怒为红颜发兵攻打南疆的缘故。

    若是换作他,也甘心为了这样的美人掀起烽火、君临天下。

    苏酒已经梳妆打扮好。

    她起身,“该去给王爷请安敬茶了。”

    颜鸩点点头,牵起她细软的小手。

    苏酒心里下意识生出排斥,可是男人的大掌带着薄茧,沉重牢固如同铁钳,容不得她挣开。

    她低眉敛目,没再做徒劳的挣扎。

    两人踏进大厅。

    苏酒抬眸,看见南疆最有权势的王爷,正端坐在上位吃茶。

    冷峻的面庞与颜鸩有三分相似,老眸里偶尔掠过的暗芒极为精明,能够把持南疆朝堂大权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比起颜鸩的阴鸷自持,这位中年人身上更多的似乎是风流。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侍女捧来两只蒲团,她和颜鸩一起跪上去,恭敬地请安敬茶。

    颜牧喝了苏酒敬的茶,接过管家呈上来的大红封,含笑递给苏酒,“他娘去的早,这红封算是双份,拿着添些首饰衣裳。”

    “谢谢父王。”

    苏酒乖巧改口,伸手去接红封。

    颜牧这才看清楚这位儿媳妇的小脸。

    容貌称之为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温顺柔婉的模样,恰是他素日里最爱的那一款。

    鬼使神差的,这位高权重的中年人伸手摸了把苏酒的小手。

    苏酒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察觉到。

    敬完茶回到院子,颜鸩一把捉住苏酒的那只手。

    苏酒仰起头。

    男人的红唇削薄得过分,再加上那截断眉,分明是凉薄绝情的面相。

    可他一双狭眸却非常深邃,凝着苏酒的目光充满歉意,“他该死。”

    苏酒笑笑,“他确实该死。”

    颜鸩与她在窗边软榻上落座,平静道:“我父王风流成性,府中妻妾成群,还在外面惹下了无数桃花债。我是青楼女子所出,与娘亲被接进王府时受过很大的屈辱,可他从来不闻不问。因为他有很多孩子,多到他可以不必在乎一个庶子的生死。”

    苏酒吃了口茶。

    “我娘亲被王妃害死,他明明知道,却依旧毫无动作,连象征性的惩罚都没有。”颜鸩转了转指间的翠玉扳指,“那时候我就明白,世上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只有一步一步登上高位,才能真正为娘亲报仇,才能杀了那个冷血薄情的父王。”

    男人的仇恨压抑得很深。

    苏酒安静地倾听着,唇齿间弥漫出浅浅的春茶香。

    颜鸩瞥她一眼,表情缓和些许,“我常常在朝堂走动,总有照顾不到你的时候。从今天起,小酒可称病卧床,避免去给颜牧请安问好。”

    苏酒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在颜王府的日子平静如水,苏酒每日养养花、听听戏,早晚各饮一碗南疆特有的安胎药,胎像逐渐稳定。

    闲暇的午后,她常常捧着书卷端坐在窗畔,轻声念诵书上的内容给宝宝听。

    颜鸩笑话她,说宝宝根本听不懂,她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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