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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苏小酒,你有没有觉得你肚子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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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酒对萧廷琛的计划没有任何意见。

    她每天乖乖待在小宅院养伤,也爱亲自下厨,给男人煮一顿他爱吃的晚餐。

    已近年底,凉州城逐渐热闹,长街上叫卖年货的摊贩也多了起来。

    傍晚时分,苏酒穿梨花白袄裙,坐在檐下剥豆子,偶尔看一眼在院子里认真练刀的萧微华。

    她身旁,洛梨裳追逐着白露和霜降,搞得整座院子鸡飞狗跳。

    吴嵩老神在在地捧一盏热茶,静静坐在厢房屋檐下闭目养神。

    谷雨和惊蛰被他教着学习医术和蛊毒,偶尔会被骂几句蠢笨。

    院外远远传来长街上繁华熙攘的声音,一株柿子树探进小宅院,被鸟儿啄了一半的大红柿子高挂枝头,把树枝压得弯弯。

    苏酒剥了一篮豆子,刚抱在怀里,忽觉一阵寒风迎面而来。

    她仰起头。

    灰蒙蒙的天穹,竟飘起了细雪。

    “下雪了……”

    少女弯起唇瓣,说话时呵出小团白雾。

    在吴嵩的治疗下,她的嗓音已经恢复昔日的甜美绵软。

    凉州的雪像是大朵大朵棉花,落在掌心格外轻柔,一点儿也不冷。

    她把豆子塞给洛梨裳,随手拿起靠在檐下的纸伞,“我去接他回家!”

    干净的绣花鞋,轻盈踏过一块块青砖。

    满街弥漫着各种新鲜食物的香气,几乎所有人都惊艳地望向那沿街小跑的少女。

    她撑白纸伞,梨花色的裙裾在寒风中肆意飞扬。

    笑起来时酒窝甜甜,弯起的鹿儿眼美如水墨画。

    大雪伶仃,天街一色。

    她的背影比绵延的玉门山脉更好看。

    苏酒一口气跑到兵械库大门外。

    已到用晚膳的时辰,充军的汉子们三三两两出来,笑嘻嘻朝她点头致意。

    这个少女千里迢迢从长安而来,每天傍晚一定会来接那个叫萧燃的重犯,他们都知道的。

    “妈的,要是老子的媳妇有苏姑娘这样好,老子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她拼一场荣华富贵!”

    “老张啊,你充军三年,你媳妇一次都没来探望过你,连东西都没寄过,作孽啊!你媳妇儿可是还在老家?”

    “呜呜呜,老子媳妇跟人偷情,老子失手打死奸夫,才被流放的……老子命苦啊呜哇哇哇……”

    八尺壮汉,哭得稀里哗啦。

    苏酒看得又好笑又心酸。

    “别搭理他们。”

    清越凛冽的嗓音忽然响起。

    苏酒回眸。

    她家的狗男人,穿桔梗蓝的细袄,双手笼在袖口,笑得唇红齿白,昳丽横生。

    “哥哥!”

    苏酒脆生生唤了声,撑开伞给萧廷琛遮雪。

    可萧廷琛生得高大挺拔,就算四周都是大汉,他看起来也仍旧像是鸡崽里的天鹅。

    苏酒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勉强强给他撑伞。

    男人嗤笑,顺手拿过纸伞,“妹妹太矮了。”

    这么说着,纸伞却尽数倾斜到苏酒那侧。

    他搂着苏酒的细腰,与她一道往小宅院方向走。

    暮色四合,簌簌大雪落在街头。

    伞下清明。

    苏酒悄悄仰起小脸看他,男人面容沉静,桃花眼里浸润着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沉稳。

    犹如阅尽千帆,返璞归真。

    这样的萧廷琛,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鹿儿眼弯起,她轻轻靠在男人的臂弯。

    萧廷琛抿了抿薄唇,偷偷笑了。

    行过一家医馆,苏酒忽然驻足。

    “怎么了?”萧廷琛轻声。

    苏酒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远山般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说起来,我这些天始终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就连胃口都差了许多……”

    萧廷琛沉默。

    离开长安时,他原本以为苏小酒当真怀了他的骨肉。

    后来苏酒才告诉他,原来那只是骗他的。

    萧廷琛花了好多天才接受这个事实,现在苏小酒又告诉他肚子不适……

    男人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但又不敢确定。

    他揽着少女的细腰,试探着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苏酒好笑,“你又不是大夫,能为我确诊吗?”

    “苏小酒……”男人满脸一言难尽,“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肚子,比平常大了些许?”

    苏酒愣了愣。

    她自个儿摸摸,好像……确实大了些。

    难道……

    萧廷琛深呼吸,同她十指相扣,踏进了医馆。

    他坐在大椅上,紧紧盯着女医为苏酒诊脉。

    因为紧张和莫名其妙的一点期待,掌心甚至还沁出了细汗。

    女医背对着他,小小声:“这位姑娘,你家夫君的眼神好生可怕,可否叫他别这样盯着我?我,我有点害怕……”

    她觉得萧廷琛那副神情,仿佛要吞了她似的!

    苏酒讪讪,只得凶狠地瞪一眼萧廷琛。

    萧廷琛挑了挑眉,避开视线。

    漫长的等待过后,他见女医收了脉枕,于是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可是我家妹妹有了身孕?!”

    女医愣了愣,摇头道:“这位姑娘并没有身孕。”

    萧廷琛猛然起身,“可她觉得肚子不适,连胃口都差了很多。”

    “哦,那只是水土不服。”

    萧廷琛皱眉,不敢置信地上前几步,“但她的肚子也比平常大!”

    “哦,那只是胀气,我开一服药就好。”

    只是胀气,

    只是,

    胀气……

    萧廷琛脸色黑沉黑沉,拧着眉头睨向苏酒。

    苏酒捂着肚子,默默缩了缩脖子。

    没怀上宝宝,又不是她的错……

    从医馆出来,因为落雪的缘故,长街上已渐渐没什么百姓。

    四下寂静,天地间只有落雪的声音。

    路过小宅院,苏酒本欲进去,却被萧廷琛箍住细腰往怀中一带。

    “哥哥生气了?”

    她轻声问。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萧廷琛没好气,“不急着回家,先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踩着积雪,一路往城楼衙门而去。

    衙门紧闭,古朴的灰石砖墙壁上悬挂着告示。

    大约挂了好些天,字迹已有些斑驳褪色,正是悬赏剿匪的那张。

    苏酒望向萧廷琛。

    男人把纸伞递给她,独自冒雪走到围墙下。

    修长白皙的指尖,捏住告示一角,毫不迟疑地摘下。

    他缓缓转身,“苏小酒,今天是小年。”

    “小年……”

    苏酒鹿眼恍惚。

    原来她来凉州,已有大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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