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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她心里还有萧廷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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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芳美。

    容家的小厮在桃花树下摆开长长的桌案,铺上宣纸卷轴与水墨毛笔。

    春风吹落几瓣桃花落在宣纸上,即便是白纸也多几分旖旎。

    苏酒好奇,“容公子是要作画?”

    “正是。”容徵笑容温雅,“不知在下可有荣幸,请苏妹妹素手研墨,红袖添香?”

    苏酒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她挽袖研墨,容徵提笔蘸墨,在白纸上勾勒出一道道遒劲有力的桃花枝干。

    妙手丹青,力透纸背,虽还只是枝桠,却已展示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苏酒惊艳。

    她曾在凤华台的宝库里赏过上百张名画,容徵的画工比起那些大师,毫不逊色!

    四周围观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

    “容公子已有多年不曾作画,今儿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你看看他身边站着什么人,这是在讨女孩儿家欢喜呢!”

    他们议论着,苏酒察觉无数道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听说容公子心仪陆国公的掌上明珠,想必她就是了。”

    “果然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般配得很啊!”

    女孩儿家脸皮薄,苏酒垂下眼睫,俏脸红透。

    宣纸上,淡粉如云的桃花在墨色枝桠间盛开。

    她悄悄望向容徵,这俊雅如玉的男人,竟也红了耳朵,随着四周人称赞,那张白玉般面颊逐渐晕染开绯色,比桃花还要娇艳动人。

    两人害羞着,不防一只万恶的手从人群里探出。

    萧廷琛拿着墨水,故意泼上那张水墨桃花。

    被旁边的肥胖妇人挤了下,他只来得及泼出一小半墨水。

    可画面已经污了!

    “呀,”苏酒心疼,“这样好的画子……”

    容徵轻蹙眉尖。

    片刻,他道了句“无妨”。

    提笔蘸了蘸浅墨,他就着萧廷琛捣乱弄出来的墨水污浊,慢慢晕染开。

    那块污浊,被他画成翻飞旋转的罗裙。

    桃树下跳舞的少女,面容虽然模糊,但依稀可窥盛世美貌。

    他画得活灵活现,意境极妙。

    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有人揶揄道:“容公子画上的美人,莫非是您身边这位?”

    这话实在叫人不好意思,苏酒连忙低下红透的脸。

    容徵盯着画卷上跳舞的美人,眼神有片刻失神。

    他不置可否,笑容温雅,“苏妹妹可喜欢这画?”

    苏酒点点头。

    “那便送给苏妹妹好了。”容徵搁下毛笔,“咱们再去桃林走走。”

    他们走到桃花深处,并肩在桃花树下坐了。

    容徵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知道苏妹妹喜欢江南名点,这是我小试牛刀做的冻米糕,苏妹妹尝尝。”

    他打开纸包,一小块冻米糕雪白晶莹,透出糯米淡淡的清香。

    苏酒怔住。

    “苏妹妹?”

    少女回过神,再望向他时,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喜欢。

    她为萧廷琛洗了那么多年的衣裳、做了那么多年的饭,却换不来他半句谢谢,更别提让他亲自下厨房为她做饭。

    他整日躲懒,还美其名曰“君子远庖厨”。

    容徵却愿意为她做冻米糕……

    如果从前对这个男人只是欣赏,那么现在她真的动心了。

    她和容徵分食了冻米糕,听他说第一次做糕时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翘起嫣红唇瓣。

    细碎的春阳从桃花间隙洒落,苏酒看见容徵白玉般的面颊上沁出细密汗珠。

    她取出帕子,轻轻为他擦拭去。

    男人眼眸里倒映出女孩儿干净的容貌。

    四目相对。

    两人连忙避开视线,各自面颊都烧得绯红。

    良久,容徵似是终于鼓起勇气,摸索着去牵苏酒的手。

    纹丝不动端坐在大树背后的萧廷琛,黑着一张脸,从中间截住容徵的手。

    于是容徵握紧了萧廷琛的手。

    他揉了下那只手,轻笑,“苏妹妹平日里一定非常勤快。”

    否则,指腹和掌心怎么会有那么多薄茧?

    萧廷琛另一只手,正握着苏酒的小手手。

    少女害羞,“祖母常常教导,女孩儿家不可懒惰,所以琴棋书画总是要经常练的。再加上府里的五哥哥嘴刁,寻常厨娘不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我只能常常下厨房钻研菜谱,给他做菜。”

    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在容徵面前树立自己温婉贤淑的模样。

    彼时的苏酒,终究只是未经人事少女。

    她并不知道就算自己努力活成心上人喜欢的样子,可对方不喜欢,终究还是不喜欢。

    “五哥哥?”容徵疑惑,“就是那位萧公子?”

    “正是。”

    容徵犹豫了下,轻声道:“你莫要怪我多话,那位萧公子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琼林宴探花郎之死,你可知道?”

    “有所耳闻。”

    “据我所知,凶手正是萧廷琛。他投靠大奸臣吴嵩,吴嵩替他把这件凶杀案瞒了下来。”

    苏酒惊讶,“他为何要杀探花郎?”

    “那种人的心思,我当然猜不透。只是苏妹妹,你应当离他远一些才好。靠得越紧,你受的伤害就会越多。”

    苏酒神色复杂。

    对萧廷琛,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吟间,忽然听到容徵吃痛轻呼。

    她愣住,“怎么了?”

    容徵诧异地看她一眼,很快恢复淡然,“没什么……许是被虫子蛰了下。”

    他瞧着苏酒只是个文弱女孩儿,怎么刚才突然那么用力捏他的手?

    难道……

    她心里还有萧廷琛?

    花容月貌的容家公子,眼底极快划过冷意。

    日渐西斜,容徵送苏酒返回陆国公府。

    萧廷琛独自坐在最高的桃花树上,目送那辆马车远去,淡漠地饮了口酒。

    满目芳华,山河无限。

    却都抵不过一个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牢牢留在身边呢?

    ……

    苏酒回到陆国公府,刚踏进降鹤汀,就听到一阵哭天抢地。

    她解下斗篷交给白露,看见老国公夫人带着二房、三房的人,正在她的绣楼厅堂里撒泼打滚。

    她父亲陆国公坐在上座,脸色沉黑。

    显然,必定是那五十万两欠款暴露了的缘故。

    苏酒上前,“爹已经知道了?”

    陆国公点点头,两撇大胡子高高翘起,已经气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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