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约
这一场解试结束得匆匆却又极不平凡。
花汐战战兢兢地在马上下来后,一把推开封袀想要扶她的大手。
就算知道他帮了自己,但她真接受不了他这种恶劣又嚣张的行事风格。
封袀觉得她鼓着小脸的样子颇有些好笑,拖腔带调啊了一声,边拍着身旁的骏马边懒洋洋道了句:“某些人还真是用完就丢啊。”
花汐听到了话,却佯装严肃地板着脸没理他。
封袀实在是太讨厌了啊!
花汐找了处空旷的草地,绵软的绿草覆盖了一片,她坐下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骑马也太吓人了(o﹏o)!
那股子惊吓还没缓过来,紫班其他人的校验也随之开始。
蓝班紧随其后。
封袀本就是名门将后,定国侯府当年出征平定了大齐南疆北疆的战事,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少年自是拉弓射箭、马术剑术样样皆惊艳。
封小侯爷于校场之上横刀策马,他弯着唇紧拉缰绳,骏马嘶鸣一声马蹄高高扬起,少年容颜绝顶俊朗,拉弓射箭即是百步穿杨,世家贵女无不爱慕青睐地瞧着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封袀桃花眸却总是若有若无往花汐方向瞥,然花汐小姑娘那是真的真的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
花汐此刻正愤懑于心里道:如同封袀这般的登徒子简直闻所未闻!
而封小侯爷未得美人青眼,也一下子没了兴致。
蓝班最前方,一个挽着流云髻的姑娘未穿监生服,而是身着妃红色襦衫,同色百褶裙,面若浅淡春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她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掠过正翻身下马的封袀,和坐在校场一旁缓神的花汐,然后敛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谢长歌在校验结束后扫视了一圈校场,看到花汐后缓步走过去,一把拉起她同去徐香斋吃饭。
监生们搭伙散去,临近傍晚,蝉鸣都弱了几分。
夕阳未落,倾泄而下的霞光铺满了整个国子监,仿若覆上霞色软缎。
“你还好么?”走在路上,谢长歌侧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花汐,不由得担心问了句。
花汐垂眸默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过了良久,花汐大概是想了许久没想通,她没头没脑憋出了句,“长歌,你说怎么会有封小侯爷这么讨厌的人呢?”
谢长歌顿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接着又忍不住弯了弯唇。
她将提在右边的布包换了个手,右臂揽上花汐瘦削的肩膀,哥俩好的搂着她。
“可重点是,他好像就对你一个人特别恶劣?”谢长歌稍俯身散漫地低声说,又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膀。
花汐愣了会儿,她轻啊了一声,稀里糊涂地看向谢长歌,一脸诚恳问道:“可是长歌,我好像没有哪里惹到他啊,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难道因为我长得比他漂亮?”花汐咕咕哝哝,垂首百思不得其解。
谢长歌:“…?”
她发现封袀这个情场浪子和花汐这个小白兔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
“大概,你惹他欲火焚身了吧。”谢长歌漫不经心地悠悠来了一句,一下子把花汐说得哑口无言。
徐香斋这个时间点人极多,热闹非凡,不少国子监的监生都在这儿吃饭。
谢长歌和花汐买好饭之后,正准备找个位坐下,就听见一阵呼喊。
“小鸽子,小猫儿,这儿!”
江野正朝她们招手,嘴里还嚼着东西,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一个桌上可以分两列坐六人。
封袀在最里面的位置。
少年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漆黑的眸自始至终都在追随着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花汐端着饭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再找个新的位子比较好。
看她不准备过来,封袀挑了挑眉,懒洋洋的朝江野使了个眼色。
江野直接心领神会,一边站起身一边大声嚷嚷着,“哎怎么能让小姑娘自己端盘子呢,快快快赶紧坐下!”
说着便极为迅速地接过花汐手里的饭,放到了封袀对面。
花汐茫然眨了下眼:“………”
她这是认识了一帮土匪么。
算了,忍吧。
花汐坐下后,谢长歌也晃晃悠悠坐在了江野对面。
不少别班的监生们都在偷偷瞧他们这一桌。
毕竟撇开身份不说,就这四人的容貌也是个顶个的好。
花汐一言不发,就闷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饭。
她腮帮子鼓得圆滚滚,像极了正在藏食的小仓鼠。
封袀桌前的饭动也没动,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看着花汐吃饭。
终于,在他目光的凌迟下,花汐吃不下去了。
她抬头,撞进少年那双含情的桃花眼里,讷讷的问了一句,“你不吃饭嘛?”
少女清澈的瞳孔里写满了大大的真诚和实实在在的疑惑。
封袀跟逗小孩儿似的,弯了弯唇,佻薄地向前凑近花汐,托着下巴更加真诚地对花汐道:“嗯?这不是看你吃得那么香,怕你吃不饱,才特意给你留的么?”
花汐懵然了会儿道:“不、不用啊,我有很多银子,我能吃饱……”
她娇声软气认真辩解的模样可爱得人发疯。
封袀实在没忍住,偏头失笑。
他再次转过头来时,唇边笑容已经有些不怀好意。
少年长手长脚,瞧着对面的花汐,桌下,封袀精悍强劲的长腿似是无处安放,晃晃悠悠,一会儿移到这边,一会儿又是那边。
桌下空间本就小,花汐小心翼翼地向后缩了缩避免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
哪料,封袀突然恶劣地发了力,饱含热度和力量的双腿一下子挤到了花汐双腿中间。
!!!
几乎是一瞬间,花汐惊愕地抬头,在反应过来封袀干了什么后,小脸迅速涨红,像是要被他这种行径给气炸了。
她快速地站起身,拉开了同封袀的距离,脸上腾腾冒着热气。
“你!”
“我?”封袀又把身子靠了回去,挑了挑眉,无耻的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问她怎么了?
难不成她要说他把腿……
太气人了!
花汐说不出话,差点儿被这个无赖气哭。
谢长歌看到这儿皱了皱眉,提醒了一句,“阿袀,别太过分。”
说着,她把花汐拉到了自己的一旁,远远地隔开了封袀,又替花汐把饭端了过来。
一顿饭吃得气氛古怪至极,花汐正觉得有些不自在想说自己吃好了,就被一个好听又淡漠的女声打断。
“阿袀,父亲叫你今晚去一趟丞相府,商量咱们的婚事。”
桌上四人手上的动作同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