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们，值得吗？
人类将神骨神筋砸碎便将小猫咪扔在了山洞里。
没有了神格，池言变成了人类灵力者，恢复能力大不如前，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恢复人形。
刚开始他动弹不得，只能蜷缩着身子在山洞里一点一点地等着灵力恢复。
粘稠的血液在身下流淌着，他毛绒绒的肚皮下湿乎乎的，被猩红的血水沾染了一片。
可是池言动弹不得，他只能眯着琥珀色的眸子，先将灵力汇集。
好在虽然没有了神格，他也是最天资优越之人，一个小时后，他便可以直起身子，艰难地挪动位置了。
池言本来是最一尘不染纯净的神明，如今血水和尘土混在一起沾了他一身。
一双猫咪眼睛半阖了下来，掩尽眸中的伤痛。
他缓慢地调动灵力，终于身上的伤全部治疗好了。
只是灵力运用次数太过频繁，他此时需要保存体力，等身体恢复之后，才能再次恢复人形。
于是他便以猫咪的形态生活，每天从河里抓来鱼，用猫爪子费力地搭好架子烤鱼吃。
他现在不是神明了，需要吃饭睡觉。
所以池言几乎每天都去河里抓鱼，去树上摘果子，吃饱喝足后便呼呼大睡，保存体力。
就在他马上恢复人形的时候，一群十五六岁的男孩们发现了他。
“这只猫厉害着呢，会做饭！”
“一只猫而已，能有多厉害？”
“猫有九条命呢，杀不死的。”
“我不信！”
几个男孩眼神滴溜溜地转，脑子里盘算着坏主意。
“你们不觉得欺负班里的小傻子没什么意思吗？我们还不如试试杀了这只猫，看看他会不会复活。”
“那他要是复活不了，我们岂不是没有事做了？”
“再去找小傻子玩啊！”
十几岁的男孩子们，略显青涩的小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池言将灵力耗尽全部用来治疗伤势，如今的他还在保存体力阶段，尚不能运用灵力。
几个男孩手里拿着小刀和玻璃碎片，嘻嘻哈哈得来到了山洞里。
变成猫咪的池言很嗜睡，一天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
他被男孩们的嬉笑声吵醒，一睁眼便看见几个男孩围住了他。
他转身便要跑，被其中一个男孩狠狠踩住了尾巴。
猫咪池言痛得身子抽搐，却不敢再乱动，不然他的尾巴可能会被踩下来。
男孩们拿着刀片和玻璃片在他身上无情地划动着，他的尾巴和肚子也被恶狠狠地踩着。
“这刀片真难用，划半天也只是个口子，根本不能把这只猫的身体切割下来。”
“就是！累死我了，真没意思！”
几个男孩将手上的工具扔在了地上，生气地离开了。
池言刚刚恢复好的身体，却再次因为残忍的杀害，需要从头开始汇聚灵力。
而且，他又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移动身体。
感受着浑身的痛感，猫咪池言用爪子小心捂住了心脏位置。
再来几脚，他估计心脏就要掉下来了。
秋风吹动的力度缓慢了一些，似乎也在为池言所描述的经历悲伤。
池言依旧望着天边，镜片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见底，他柔声诉说着：“后来，我又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恢复了灵力，又恢复了人形。不过我再也不是神明，我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了。”
他垂下眸：“就这样，我在人间浑浑噩噩生活了上万年。即便如此，我虽然与人类无异，却不愿意真正融入人类。我一直与这个世界保持着距离。所以，虽然生活了这么久，我一直不太懂人性。”
温念眼眶里含着泪水，她捂住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上万年，他是这个世界最早最早的存在，却也是最早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存在。
池言平视前方，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情绪。
“我有时候会问自己，这就是我守护的世界吗？他们，值得守护吗？”
温念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竟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池言。
池言回头，才发现温念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低头，修长如玉的手指仔细擦拭着她脸上的泪。
“那些我追杀的魂魄，便是当初残害我的人们。他们为了能够投胎一直躲着我的追杀，万年来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希望能够顺利投胎。”
“所以世间才会传出魂魄投胎要走很远很远的路。”
温念一把搂住了池言劲瘦的腰身：“他们该杀，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
池言听到温念的话，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从来，都是我为苍生，苍生负我。第一次，有人愿意站在我这边。”
温念将眼泪在池言的胸膛处蹭了蹭，将他干净的白衬衫湿了一小块：“我就要站在你这边。”
池言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一下：“你不怪我身为神明却满腹仇恨吗？”
温念眼眶红红的，她低声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既然害了人，那即便变成魂魄也会被索命。这是他们自轻自贱得来的报应，为什么要怪最无辜的你呢？”
“如果你从不降世，他们连活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你不降世，人类不知道你的存在，自然也伤害不到你。”
池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本来还弯着弧度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
听到温念这样的话，他竟红了眼睛。
池言将温念猛得按在了怀里，下一秒一颗晶莹的泪滴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温念被池言突然的动作搞懵了：“阿言，怎么了？怎么突然抱住我了？”
池言泪水滴答滴答掉落了几下，他控制住哽咽的声音，嗓音微哑：“没什么。”
他的声线里竟带着依赖又委屈的撒娇意味：“想要抱抱了。”
温念听着池言这样的语气，心里软成了一片。
她的双臂微微用力环住他：“抱抱。”
叮咚——
是小统子上线的声音
温念撇撇嘴，浪漫的气氛刚刚营造起来。
统子看到温念的表情，它委屈极了，主人非但不想它，还一脸嫌弃。
小统子赌着气，声音也气鼓鼓的【主人！池言可以摘下你的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