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他的狼狈
“你让人做的?”周衡堰问。
“我的孩子没了,你的也别想留!”杨若薇跟发了疯一般指着曹淑懿大笑。
“将杨若薇打入冷宫,不日处死。”周衡堰一句话,很冰冷。
入宫五年陪伴五载,最后一句不日处死了结了她一生,帝王,没有感情。
杨若薇终究是栽到了自己手上。
周衡堰不再管会宁殿的事,他往周祁泽的寝殿赶去。
出了寝殿到院外,周衡堰见周策宸、沈楒澜和周晁都等在殿外。
“你们都随我走。”他说。
曹淑懿虽然着急却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
“火势如何?”她问。
一旁的内侍回答“主殿都未烧着,偏偏五皇子的那间寝房和书房烧着了。”
“宫人们都在极力救火,娘娘放心。”
曹淑懿虽面上镇静,但此刻手脚已然冰冷到麻木。
一只大手握住她攥紧了的小手,拉着她往前走。
曹淑懿感受到一丝温暖,她抬头看着周衡堰的背影和拉着她的手,但此刻,她无暇顾及这微弱的温度,她的祁泽不能有事。
一行人快步赶到仁明殿时殿里的火已经被灭的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还未完全灭掉的火堆。
周祁泽顶着一张小花猫似的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凝着眉久久不能回神。一位内侍站在他身后守着他。
“祁泽!”曹淑懿喊他几乎是用跑的将抱在怀里。
周祁泽皱了皱眉后把脸埋进曹淑懿怀里。
“母后,儿臣没死。”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周衡堰看着这一幕说不出的难受,他的孩子他却差点护不住。
“有没有哪里伤到了?”曹淑懿把他放开转了一圈检查。
周祁泽摇了摇头“没有。”
他身后的太监识趣地回答道:“幸好殿下用功,在书房里看书,这火是从寝殿开始烧的,殿下察觉不对劲趁火势蔓延前逃了出来,这才保下了命。”
“好了母后,儿臣无事。”周祁泽见曹淑懿如此担心便安慰她。
安顿好周祁泽,周衡堰见他年纪那么小又被吓着了,便让曹淑懿陪他等他睡着。
可兴许是周祁泽自三岁后便一个人一个寝殿睡惯了,他极不好意思让曹淑懿陪着他,小孩子才要大人陪。
曹淑懿见他这副别扭的模样笑着说:“是母后被吓着了,你陪陪母后可好?”
“真麻烦。”周祁泽勉为其难答应了。
周衡堰此刻也不想再让曹淑懿劳力劳心,他看了一眼院中几人后蹙眉,怎么周晁也在。
“瑾之随我来偏殿。”周衡堰有事同他商议。周策宸看了一眼沈楒澜,他不想让周晁和沈楒澜待在一起,脏。
可与周衡堰谈话,不得不走。
“守着王妃。”他对春华和秋实道。说完他又瞥了一眼周晁以示警告。
周晁浑不在乎地勾了勾唇。
春华和秋实都是周策宸为沈楒澜专门挑的侍女,身手在一众里都是一等一的好。
“等我。”周策宸看着沈楒澜。
沈楒澜:“王爷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
“可看清了?”周衡堰问周策宸。
周策宸摇头,“据江家那个庶女描述,妄图杀她之人手掌的虎口处有一块红色的疤,她摘下了她的面罩看清了她的脸。”
周策宸把袖子里一幅画给周衡堰“那人画的。”
“今日宫里无论宫人内侍,我同王妃瞧了,都没有。”
周衡堰看着那幅画凝眉。
“今日杨若薇之事我会处死她,你如何看,毕竟是你母家人。”
“同我并无关系。”周策宸沉声道。
“杨家此时风头正盛,我若处死她杨家人会如何?”
“再送一个进宫。”杨家向来都是如此行事。
杨若薇被降为婕妤那般久了,杨家无一人替她求情,外人看来是清正廉洁不徇私情,可周策宸比谁都清楚,杨桢不在乎谁被送进宫谁会被处死,他只在乎他们杨家在后宫里有个人,甚至于几个人他都不在乎,只要杨家一日不倒,他送进宫里的人地位就不会低。
他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为一个行事鲁莽又娇纵的杨若薇求情,即使她是他的孙女。
杨若虚被冠上杨家的姓,可谓人人都羡慕她的身份,羡慕到她自己也深陷其中,最后陷入沼泽泥泞挣扎着想爬却爬不出来。
锦上添花,杨桢可以给任何一位姓杨的人添,可他从不会雪中送炭。
“朕不会再纳新人进宫,淑懿委屈太多年了。”
“那皇上想如何?”周策宸问。
“升官,给杨乾升官,平复杨家的心。杨家的风头还能再盛。”
“皇兄好计谋。”周策宸道。
院子里,沈楒澜捧着周策宸不知道从哪处拿来的手炉坐在廊下,盯着一盏宫灯的灯须被风吹得左右晃动。
只要入宫,必有大事。
“沈楒澜。”
沈楒澜抬头,见周晁正盯着自己,她蹙眉,真是哪都有他。
“怀远王这么晚了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周策宸能留,我留不得?”他笑着道。
“你自是留不得,你是京外藩王,留在宫里怕是不合适。”沈楒澜话语冰冷。
周晁轻哼一声“他一个庶女生的,连先帝都没给名分没有封王的庶子,威风什么?”
见沈楒澜脸色依旧不变的盯着自己,周晁见她那张漂亮脸蛋心里烦躁。
“本王在西疆听闻皇弟弄权强娶了一个将军之女。”
“沈小姐,如今甘愿做他的妻子了?”
沈楒澜:“从来都是自愿。”
没有人逼自己,圣旨是她接的,赐婚她亦同意了,就像阿爹所说,她若是不想嫁,沈家拼上世代家业要要抗旨为她拼出一条路来。
或许是因为她要嫁的人叫周策宸。
纵使不爱,不知,却从不恼。
“自愿?”周晁笑了。
“沈小姐知道自己嫁的是怎样一个怪异狠毒之人吗?”
“沈小姐瞧过他的狼狈样吗?”
“与狗夺食,沈小姐见过吗?你的好夫君好相公,可曾在我母妃宫里和狗抢过食物。那模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说他可怜吧,可眼神却冰冷的瞪着人。可是谁会怕他呢,任凭我母妃宫里的一个肮脏的内侍都可以使唤他。”
周晁说着笑了一声。
“这般怪异肮脏可怜之人,没有皇子公主愿意同他相处。”